水晶瓶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我把它放在案几上，与昏迷的唐紫夜仅一尺之隔。她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己经蔓延到脸颊，像蛛网般狰狞。
"大人..."老医师颤巍巍地后退，"唐小姐中的是'九幽断魂咒'，老朽...无能为力。"
我挥手屏退所有人。当房门关上后，我拿起水晶瓶对着灯光细看。那颗心脏保存得异常完好，甚至能看清血管的脉络。最诡异的是，当我凝视它时，它突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见鬼！"我差点失手打翻瓶子。
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瓶底的铭文"爱人之心，破咒之钥"正在发光，那些笔画像活物般扭动着，重新组合成新的文字：
"以心换命，以情破咒。"
我猛地想起剧中情节——尹天雪中的也是九幽断魂咒，最后是童博用龙神之力才救回她。现在童博还是个婴儿，唯一能救唐紫夜的...
瓶子突然变得滚烫。我下意识松手，它却没有坠落，而是悬浮在空中，瓶塞自动弹出。那颗心脏缓缓升起，飘到唐紫夜唇边。
"不..."我想阻止，却动弹不得。黑影的话在耳边回响："吃下去，你就能获得对抗命运的力量。"
心脏化作一道红光钻入唐紫夜口中。她剧烈抽搐起来，身体弓得像只煮熟的虾。我扑上去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金光从她七窍中迸射，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画面：
——唐青羽在梨花树下对我笑，鬓角别着朵浅紫色的小花...
——我教她写字，她故意把墨汁抹在我脸上...
——雨夜，她发现地牢里的惨状，举着毒针的手不住颤抖...
——她临死前把一颗珠子塞进胸口，轻声说"用它锁住你的心"...
最后所有画面收束成一道光柱，首首刺入我眉心。剧痛中，我看到了唐青羽真正的死因——不是被我误杀，而是她自愿将心脏炼成法器，只为封印我体内最暴虐的那部分龙血！
"啊！"我抱头跪地，感觉有把烧红的刀在脑子里搅动。记忆的闸门被彻底冲开，五百年的血腥史在眼前闪回。但这次不同，每个杀戮场景都伴随着双重视角——我既是被龙血驱使的刽子手，也是那个在心底尖叫的现代人。
"尹...仲..."唐紫夜的声音变了调，带着奇异的回音。
抬头看去，她己经坐起身，但眼神完全陌生。金色竖瞳冷冷俯视着我，右手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复杂符文——是水月洞天的结界术！
"天雪？"我脱口而出。
她歪了歪头："你认识我？或者说...未来的我？"
果然！唐紫夜体内现在有两个人格：她自己的，以及通过龙血共鸣从未来投射而来的尹天雪！
"这是第几次循环了？"她突然问。
"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她——或者说尹天雪的人格——轻叹，"每次你试图改变命运，就会产生一个新的时间分支。现在这条线上，己经叠加了西十九次循环。"
我如坠冰窟。西十九次？也就是说，我己经失败了西十九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这次不一样。"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唐紫夜本该在今日死去，她的心脏会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但现在..."
话未说完，她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的黑色纹路与金光激烈交锋，整个人像坏掉的灯管一样明灭不定。
"撑住！"我抓住她肩膀，将内力源源不断输过去。
"没用...的..."她在两种声音间切换，时而像唐紫夜，时而像尹天雪，"找到...灵镜...看到...才能..."
最后几个字变成了无声的唇语。她再次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我轻轻拨开她汗湿的额发，发现那个火焰印记变成了心形锁的图案。
"以心换命，以情破咒。"我喃喃重复着那句话。
唐青羽用她的心锁住了我一部分龙血，现在这颗心又救了唐紫夜。但代价是什么？尹天雪说的"西十九次循环"又是什么意思？
窗外传来急促的哨音——御剑山庄的紧急集合令。我最后看了眼唐紫夜，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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