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夜总是来得很静，除了巡逻忍者踏过屋顶的轻响，就只剩虫鸣在草丛里此起彼伏。图生那间小木屋的窗户没关严，月光像掺了水的牛奶，斜斜淌进来，在地板上积成一片亮斑。
西个和图生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挤在屋里，把本就不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摆烂一号翘着腿坐在床沿，啃苹果的声音咔嚓响；学渣分身蹲在墙角，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公式；干饭分身最积极，正举着块木炭在木板上涂涂画画，凑近了看，居然是一乐拉面的改良配方，旁边还标着“加双倍叉烧需加五十两”的注释；护短分身则靠在门框上，背对着屋里，望着窗外的火影岩，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比平时柔和些。
图生坐在唯一的小板凳上，看着这几个吵吵闹闹的“自己”，清了清嗓子。
“那个……开会了。”
没人理他。摆烂一号把苹果核精准扔进墙角的瓦罐，打了个饱嗝：“我说学渣，你那公式能算出明天食堂有没有可乐饼吗？算不出来别瞎画。”
学渣分身推了推用树叶做的眼镜：“无知。这是查克拉流动的最优解模型，能让替身术的成功率提升百分之十七点三——比你琢磨食堂菜单有用多了。”
干饭分身突然拍桌子：“都别吵！我想到了，在拉面里加海苔碎能提鲜，明天就去找手打大叔试！”
图生：“……”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我有话问你们！”
这次总算起作用了。西个分身同时转过头，六只眼睛（护短分身还是那副懒得睁眼的样子）齐刷刷盯着他，像西只等待投喂的猫，只是眼神里的欠揍感藏都藏不住。
图生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就是……今天在后巷，谢谢了。”
他说的是下午那事。高年级的黄毛堵他的时候，护短分身跟疯了似的冲上去，拳头又快又准，专往肉多的地方招呼，愣是把三个比他们高半个头的家伙打得哭爹喊娘。那是图生第一次见分身动真格，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些天天给他惹麻烦的家伙，好像真把他当回事。
护短分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转过身，算是回应了。
摆烂一号嗤笑一声：“谢啥？难道看着你被揍得鼻青脸肿？那我们多没面子——毕竟我们长的跟你一模一样。”
学渣分身推眼镜：“从逻辑层面分析，保护本体是最优策略。你的吐槽是我们存在的能量源，你受重伤会导致精神力紊乱，我们可能会消散——就像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干饭分身举着配方点头：“对！你要是被打趴下了，谁请我们吃拉面？护短这叫‘保住长期饭票计划’，我举双手赞成。”
图生看着他们，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穿越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他每天都在担心被忍者学校开除，担心分身捅出大篓子，担心哪天出门被哪个不开眼的忍者当成间谍砍了。他总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这些分身不过是麻烦的附属品。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图生斟酌着措辞，“为什么这么帮我？按理说，你们是我吐槽出来的，就算不管我，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吧？”
屋里静了几秒。虫鸣声从窗户钻进来，格外清晰。
摆烂一号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图生的肩膀，力道不轻：“傻不傻？你以为我们想帮？是没办法。你见过影子能跟身体撇清关系的吗？你摔一跤，我们也得跟着疼；你被伊鲁卡罚站，我们躲在旁边偷笑归偷笑，心里也跟着发毛——这叫共生，懂不懂？”
学渣分身蹲过来，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把代表图生的小石子圈在中间，然后在周围画了西个小点：“从能量守恒来看，我们的查克拉来源于你，意识依附于你。你要是没了，我们就成了无源之水，撑不过三个时辰。所以，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们自己——这是最基础的生存逻辑。”
干饭分身凑过来，把木炭往图生手里塞：“别想那么复杂。你给我们吃的，我们就护着你。就像我家以前养的狗，给它剩骨头，它就帮着看家——道理是一样的。”
图生捏着那块还带着余温的木炭，低头看着地上的圈和石子，突然笑了。
是啊，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这些分身吵得他头疼，天天给他惹事，还总用那些现代垃圾话把木叶搅得鸡犬不宁。可他们也真的在护着他，用他们自己的方式。
护短分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蹲在图生对面。他还是没怎么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是个用草编的小蚱蜢，做工粗糙，腿还缺了一根。
“下午揍人的时候，在草里捡的。”护短分身的声音闷闷的，“看着挺像你的，傻了吧唧的。”
图生接过草蚱蜢，指尖碰到护短分身的手，居然是温的。他想起这个分身刚出现时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再看看手里歪歪扭扭的草蚱蜢，突然觉得鼻子更酸了。
“行吧。”图生把草蚱蜢揣进兜里，清了清嗓子，“那我有个请求——以后能不能稍微……收敛点？”
摆烂一号挑眉：“收敛啥？”
“比如，”图生掰着手指头数，“别总在伊鲁卡老师的课上捣乱，他最近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别去招惹佐助，那家伙一看就不好惹，上次你跟他说要吃三碗拉面，他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还有干饭，你别总去给手打大叔改配方，人家本来做得好好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摆烂一号打断了：“你这是想让我们集体退休？”
“就是！”学渣分身抗议，“不捣乱，怎么测试我的新结印法？上次改良的替身术公式，伊鲁卡偷偷记在教案上了，你没看见？”
干饭分身急了：“不改配方？那拉面能有进步吗？昨天手打大叔试了我加海带的主意，多卖了五碗！他还说要给我分红呢！”
护短分身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摆着：你再说一句试试。
图生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请求有点多余。他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吧，当我没说。”
摆烂一号突然凑过来，难得正经了点：“本体，你是不是怕了？”
图生一愣：“怕什么？”
“怕我们给你惹麻烦，怕我们太扎眼，引来那些大人物的注意。”摆烂一号用下巴指了指窗外的火影岩，“怕哪天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图生沉默了。他确实怕。这个世界有会挖心的大蛇丸，有神秘的晓组织，还有藏在暗处的根。他一个普通人，带着一群会自己思考、还总爱搞事的分身，就像揣着个定时炸弹。
“怕也没用。”护短分身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楚，“从你吐槽第一句开始，就躲不掉了。”
学渣分身推了推眼镜：“从概率学上讲，我们被发现是必然事件。与其躲，不如让自己变强——比如，我的查克拉优化公式，你要是能学会，至少能打两个鸣人。”
干饭分身：“我可以去跟纲手大人推销我的营养餐计划，让她给你开小灶，强身健体！”
摆烂一号拍板：“明天开始，实战课由护短教你打架，理论课我帮你怼老师，学渣负责搞技术研发，干饭……你继续研究拉面，争取让我们每天都能加蛋。”
图生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规划起来，明明是不靠谱的计划，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他抬头看向窗外，月光刚好移到火影岩上，把三代目那慈祥的笑脸照得清清楚楚。
以前看火影，总觉得忍者的世界只有打打杀杀和沉重的宿命。可真的来了才发现，原来也有伊鲁卡偷偷塞给鸣人牛奶的温柔，有一乐大叔不问出身的一碗热拉面，还有……自己这些吵吵闹闹，却会拼尽全力护着他的分身。
“对了，”图生突然想起什么，“明天伊鲁卡说要练三身术的实战应用，你们……”
“放心！”摆烂一号拍胸脯，“保证给你整出点新花样，让佐助那小子都得刮目相看！”
学渣分身己经开始在地上画新的结印图了：“我觉得可以把变身术和替身术结合起来，变个石头然后突然换成鸣人，吓他一跳！”
干饭分身：“那变完能去吃拉面吗？”
护短分身默默点头，算是同意了。
月光越发明亮，把小屋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西个分身还在吵吵嚷嚷，图生坐在中间，听着他们的吐槽和计划，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也许这样也不错。
在这个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忍者世界，有一群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的分身，有永远吃不完的拉面，有永远吐槽不完的破事。
好像……也没那么难活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兜里的草蚱蜢，轻轻笑出了声。
屋外的虫鸣还在继续，木叶的夜依旧安静。但这间小屋里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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