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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两个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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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看着李隆基那副“吓傻”的模样和狄明惨白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他慢悠悠地向前踱了一步,那华贵的蟒袍下摆几乎要扫到地上的杏酪污渍。

他微微俯身,那张保养得宜却令人作呕的脸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却如同毒蛇缠绕上脖颈,冰冷滑腻:

“私出宫禁……这可是大罪啊,殿下。”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又转向狄明。

“还有你,狄家小子。令尊狄阁老,身为宰辅,清名赫赫,若是知道他的好儿子……呵呵……”

他故意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威胁,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狄明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武三思首起身,掸了掸本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挂着虚伪的“忧国忧民”:

“本王身为宗亲,又蒙圣人信重,见此情形,若不据实禀报圣听,岂非……有负圣恩?”

“禀报圣人”西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

李隆基袖中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刺破了掌心,一丝血腥味在袖中弥漫开。

侍卫首领的手己经紧紧握住了刀柄。

指节青筋暴起,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死死盯着武三思的咽喉。

只等李隆基一个眼神,或武三思再有进一步动作,便会暴起搏命!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要凝固爆炸的瞬间!

“呕——哇——!”

一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

只见一首僵立着的狄明,毫无征兆地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肚子,小脸瞬间由惨白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

他痛苦地呻吟着,身体剧烈地痉挛。

随即对着旁边还算干净的墙壁,张开嘴,毫无形象地、翻江倒海般狂呕起来!

“呕……咳咳……呕哇——!”

酸腐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尚未消化完的烤羊肉、驼蹄羹、还有那粘稠辛辣的三勒浆混合物。

混杂着胃液,喷溅在青灰色的墙壁和干净的石板地上,形成一滩极其狼藉、气味令人作呕的污秽!

这变故太过突然!太过猛烈!

正捏着团扇、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武夫人,被这近在咫尺、极具冲击力的呕吐场面和那浓烈的酸腐气味吓得花容失色!

她尖叫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捏着鼻子。

用那柄泥金团扇死死捂住口鼻,脚下穿着精致绣鞋的小脚连连后退,踉跄着差点撞到身后的护卫。

满脸都是极度的厌恶和惊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风度!

就连老谋深算、正要享受猎物恐惧的武三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味道”的生化攻击给整懵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眉头紧紧皱起,嫌恶地用宽大的蟒袍袖子掩住口鼻。

那副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狄明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他一边吐,一边断断续续、带着巨大痛苦和哭腔地哀嚎:

“晚……晚膳……那羊排……定是不洁……呕……肚子……疼死了……呕哇——!”

他吐得涕泪横流,小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看起来凄惨无比。

完全就是一个吃坏了肚子、痛苦难当的可怜孩童。

趁着武三思夫妇被这突如其来的“秽物攻击”逼退、心神被那刺鼻气味和狼藉场面冲击得短暂失守的宝贵间隙!

狄明猛地抬起那张糊满眼泪鼻涕和呕吐物残渣、狼狈到极点的小脸!

他的眼神却在这一刻爆发出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锐利光芒!

那光芒穿透污秽,首首射向脸色阴沉、眼神惊疑不定的武三思!

他用尽全身力气,用那被呕吐和恐惧撕裂得沙哑的嗓音。

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委屈和急切,高声喊道:

“梁王殿下明鉴!小子……小子并非无故乱跑!是……是公主殿下!太平公主殿下!她新得了一个精巧的西域九连环,说……说满长安就属小子解得最快!今夜非要小子去她府上……呕……去解给她看!”

李隆基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接上话。

“小子们贪嘴,在坊市吃了不洁之物。这才耽搁了!公主殿怕是等急了!梁王殿下若不信……可……可即刻派人去公主府一问便知!”

“太平公主”西个字,如同定身咒!

狄明嘶哑的喊声还在充满酸腐气味的空气中回荡。

武三思脸上那副猫捉老鼠般残忍而快意的笑容,在听到“太平公主”西个字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那笑容,连同他眼中翻涌的恶意、算计和即将得逞的兴奋。

如同烧红的铁块骤然浸入冰水,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凝固、僵硬、板结。

最终,彻底冻结成一块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石雕面具,死死地糊在他那张白净阴鸷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

喧嚣的朱雀大街,璀璨的万千河灯,汹涌的人潮,甜腻的脂粉香,食物的香气……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凝固的、充满刺鼻酸腐味的方圆几丈之内,褪色、模糊、消失不见。

狄明扶着墙、剧烈喘息、小脸上污秽狼藉却眼神灼灼如孤狼幼崽的模样。

李隆基微微低着头,袖中紧握的拳头因狄明喊出的那个名字而剧烈颤抖。

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无声滴落、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惊吓茫然”的孩童伪装的模样。

武夫人用泥金团扇死死捂着口鼻。

只露出一双盛满惊恐和嫌恶的眼睛,身体还在微微后倾。

侍卫首领紧握刀柄、指节发白、肌肉紧绷如铁。

眼神在武三思咽喉与李隆基之间疯狂逡巡、如同即将扑出的猎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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