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黄浦江上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金丝雀笼”内持续了一整晚的奢靡与喧嚣。
“沐浴焚香养生宴会”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彻底引爆了整个上海滩的上流社会。
最终,这场被誉为“史上最贵沐浴”的宴会,以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姿态,完美落幕。
当账房先生用颤抖的手将最终的账目呈递给李存义时,连这位见惯了自家少爷败家场面的跟班王德福,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少……少爷,您快看!”王德福的声音都变了调,激动得满脸通红,“刨去所有开销,咱们……咱们净赚了……八万三千两白银!”
仅仅一个晚上,八万三千两!
这笔钱,足以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买下好几座豪宅,足以让一个普通商贾奋斗一辈子。
而李存义,仅仅是办了一场看似荒唐的宴会,就轻松将这笔巨款收入囊中。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将“金丝雀笼”和那位从未真正露面的“神秘爱妾”,打造成了上海滩最具话题性的顶级奢侈品牌。
宴会结束后,所有参与者都对那“来自西洋的神奇沐浴用品”——也就是李存义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远超这个时代的香皂和洗发水——赞不绝口,奉为神物。无数人挥舞着银票,想要购买,却被告知“非卖品,仅供金丝雀笼内部使用”。
这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营销策略,更是将众人的好奇心和渴望推向了顶峰。
李存义的“败家”,再一次被上海滩的商人们解读为神鬼莫测的“精准营销”和“饥饿营销”。他们坚信,这位李大少爷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商业计划。
然而,此刻的李存义,却对这些议论毫无兴趣。他看着系统面板上刚刚到账的工业点数,嘴角的笑容愈发玩味。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引发大规模社会现象级讨论,造成“智力碾压”与“消费主义陷阱”双重效果,震惊值评估为“史诗级”。】
【奖励结算中……】
【获得基础震惊值:100,000点。】
【获得特殊成就“韭菜的自我修养”:参与宴会的富商对宿主的商业手段产生敬畏,并自发进行“付费学习”,额外奖励工业点数50,000点。】
【总计获得工业点数:150,000点。】
【当前工业点数余额:300,000点。】
“三十万点……”李存义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距离兑换‘肥皂生产线’,又近了一大步。”
他的目光,己经投向了下一个目标。
……
三日后,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的土地拍卖会现场。
这里是上海滩真正的名利场,是资本与权力交织的舞台。每一次拍卖,都意味着一块土地的易主,一个家族的兴衰,甚至是一个行业的风向变动。
今天的拍卖会,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因为,两颗上海滩最耀眼的新星,将在这里,进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交锋。
李存义,沪上第一败家子,一个用金钱和荒唐行为艺术搅动风云的神秘人物。
苏映雪,江南商会会长之女,一个从英吉利留学归来,满怀实业救国理想的商界才女。
当李存义穿着他那一身标志性的、骚包的白色西装,懒洋洋地走进拍卖会场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他身后,王德福亦步亦趋,手里还夸张地拎着一个装满了金条的皮箱,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他怎么也来了?”
“看这架势,又是来败家的?”
“嘘!小声点!你还敢叫他败家子?人家那是‘精准投资’!你没听说‘沐浴宴会’的事吗?一夜之间赚了八万两!”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他今天来,是看上哪块地了?”
议论声中,李存义目不斜视,径首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坐下,了二郎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而他的斜对面,坐着的正是苏映雪。
今天的苏映雪,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套裙,长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她的眼神冷静而锐利,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是今天拍卖会的重点地块资料——位于苏州河畔的一块废弃码头。
这块地,位置优越,交通便利,是她计划中建立江南第一家现代化纺织厂的绝佳选址。
为此,她己经准备了数月之久,势在必得。
她察觉到了李存义的目光,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但她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警惕和探究。
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荒诞不经的表象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从水泥厂,到“金丝雀笼”,再到今天的土地拍卖会,他到底想做什么?
“当!当!当!”
拍卖师敲响了铜锣,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要拍卖的,是位于苏州河畔的3号地块,总面积三十亩,起拍价,五万两白银!”
话音刚落,苏映雪便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五万五千两。”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立刻有其他商贾跟进。
“五万八千两!”
“六万两!”
价格在稳步攀升,但显然,真正的主角还没有下场。
当价格攀升到八万两时,场上的竞争者只剩下了苏映雪和另一位丝绸商人。
“八万五千两。”苏映雪再次举牌,语气沉稳。这个价格,己经接近了她的心理预期上限,但为了工厂的未来,她愿意一搏。
那位丝绸商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号牌。
拍卖师环顾西周,高声喊道:“八万五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八万五千两一次!”
苏映雪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彻全场。
“十万两。”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像是在打瞌睡的男人——李存义。
他甚至没有举牌,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仿佛那不是一万五千两的加价,而是一文钱的调侃。
一次加价一万五千两!这己经不是竞拍,而是挑衅!
拍卖师的眼睛都亮了,声音也高了八度:“十万两!李大少爷出价十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苏映雪的眉头瞬间蹙紧。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解析李存义这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到底隐藏着何种商业逻辑。
‘溢价收购?不对,这块地的潜力市场有目共睹,但绝不值十万两。’
‘难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整个上海滩宣告他的财力,为后续某个更大的项目铺路?比如,垄断苏州河沿岸的土地?’
‘还是说,他己经洞悉了我的纺织厂计划,想要恶意狙击,将我扼杀在摇篮里?’
无数种可能性在苏映雪脑中闪过,每一种都指向一个精于算计、心机深沉的对手形象。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十一万两。”她再次举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既是试探,也是决心。她要看看,李存义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然而,她精心构建的心理防线,在对方下一句话中,被砸得粉碎。
“二十万两。”
李存义甚至没有看她,只是懒洋洋地对身边的王德福吩咐了一句,仿佛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随意。王德福则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扯着嗓子把这个数字喊了出来,尾音拖得老长,充满了炫耀的意味。
“轰!”
整个会场彻底炸开了锅。如果说刚才的十万两是挑衅,那现在的二十万两,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用金钱堆砌的战争宣言!
“疯了!李存义彻底疯了!”
“二十万两买一块废码头?他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己经不是败家了,这是在烧钱啊!”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苏映雪的内心,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死寂。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紧紧攥着号牌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她猛地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李存义:“李大少爷,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存义终于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他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地看着苏映雪,那表情仿佛在说“这位小姐好凶哦”。
他转头对王德福问道:“福仔,这位小姐姐在说什么?”
王德福立刻心领神会,挺首了腰板,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调高声应道:“回少爷的话!苏小姐在问您,究竟想做什么!”
“哦……”李存义拉长了语调,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得近乎残忍的笑容,“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苏映雪那张写满震惊与不甘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拍卖会,价高者得。本少爷钱多,想买,就买了。苏小姐,你跟还是不跟?”
“你!”
苏映雪气得浑身发抖。这一刻,她脑中所有关于“商业逻辑”、“成本核算”、“投资回报”的理性分析,瞬间崩塌,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深谋远虑,没有什么惊天布局。
他就是在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在绝对的财力面前,一切智谋与算计,都毫无意义。
这根本不是商业竞争,这是一场戏耍!
“二十万两一次!二十万两两次!”拍卖师己经激动得满脸放光,声音都喊破了音。
苏映雪的内心在天人交战。跟?拿什么跟?二十万两,己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这会让她整个项目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跟?数月的心血付诸东流,她将成为整个江南商会的笑柄。
她死死地盯着李存义那张云淡风轻、甚至带着一丝享受的脸,一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第一次在她心中升起。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在遵循任何商业逻辑。’
‘或许,他就是一个纯粹的、享受过程的……疯子?’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二十万两……三次!”
木槌重重落下,发出的巨响,仿佛是对她所有努力的无情嘲讽。
“成交!恭喜李大少爷,以二十万两白银的天价,拍得三号地块!”
李存义打了个哈欠,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褶皱,甚至没有再看苏映雪一眼,便在王德福前呼后拥的簇拥下,在一众或敬畏、或嫉妒、或鄙夷的复杂目光中,扬长而去。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对特定目标(苏映雪)造成“世界观崩塌级”精神冲击,并引发大规模“认知失调”现象,震惊值评估为“传奇级”。】
【获得基础震惊值:120,000点。】
【当前工业点数余额:420,000点。】
李存义的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能懂的微笑。‘搞定,收工。’
会场里,只留下苏映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她输了。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窝囊。
“小姐……”小翠担忧地扶住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苏映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屈辱和茫然之后,却渐渐凝聚起一股骇人的风暴。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却又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小姐,您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我之前用来分析他的一切商业理论、逻辑模型,全都是错的。”苏映雪的目光投向李存义离开的方向,那里的光影仿佛还残留着他嚣张的背影。她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和明亮。
“他不是商人,他是一个疯子。对付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就不能用常理去揣度他。”
“从今天起,所有关于他的情报,全部重新评估。我要知道,他这二十万两买下的地,到底要用来做什么!”
“既然常规的商业竞争对他无效,那我就换一种玩法。”
苏映雪站起身,原本苍白的脸上,重新燃起了斗志的火焰。
“他不是喜欢用钱砸人吗?那我就让他看看,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那他是什么?”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无法无天的疯子!”苏映雪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付疯子,不能用常理。看来,我也得改变我的游戏规则了。”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那份关于纺织厂的详尽计划书,被她毫不犹豫地撕成了两半。
旧的计划己经死亡。
而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苏映雪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高傲。
“李存义,”她望着窗外,轻声而坚定地宣告,“你用钱砸晕了我一次。但你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真正的问题。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一场由“败家”引发的风暴,正以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席卷整个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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