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正事吧,走,先去百货大楼看看这个时候能不能淘到自己喜欢的风格?
手里有钱,确实逛商店比较有底气呢。
一早上都是些麻烦的事情,不是被阻扰改名,就是到了军区陆峥又被紧急任务招呼走了…
幸好他留了她急需物品和物资,刚才还想着先去买衣服,这会儿肚子抗议了。
看来先得找地方吃饭,填饱肚子再说,在现代她也是从不亏待自己的胃,干啥啥行,吃饭也得第一名。
手里有票又有钱,想着这些都是来自军区团长给的,怎么也得去国营饭店试试档次。
进入国营饭店,第一次来,很好奇,西处打量张望像个心虚的小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字眼,红色漆写的几个大字: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收票的柜面和取餐的窗子是正对着面的。
取饭菜的窗口的在中间,红色的字在左手边的墙上,右手边的墙上是块黑板,上面手写着今日供应的菜单和价钱。
这个粉笔字写的挺好看,她想着要是自己哪天混不下去了,兴许能在这混个写字工吧?
中午吃饭的人还挺多,她一个人只好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
顾晓棠想点一盘五花肉炒丝瓜,一盘菜心,不敢多点,吃不完有机会被骂吧?
豆浆和豆腐脑都是五分钱,白水煮蛋一毛钱,这个可以吃得完,又不需要票。
肉包子需要一毛五分,油条一根五分钱,都是需要一两粮票。
于是她点了两个白水煮蛋,两个肉包子,一杯豆浆,一共花费五毛五分钱,还有二两粮票。
顾晓棠付了钱,领取了一张取餐凭证,就回座位上等了。
没一会,她要的食物就可以取餐了,这个时候国营饭店还没服务员送餐,她得自己拿着那张凭证自取食物。
幸好自己没多点,这个年代的人真是童叟无欺啊,分量足足的。
味道还不错,顾晓棠慢慢地享受。
吃饱了去逛街,她还是很期待这个时期的百货大楼有啥货?
“让让!都让让!” 一阵尖利的女声划破嘈杂,顾晓棠被人猛地撞在柜台上。
她踉跄着抬头,撞她的女人正不耐烦地拍着绣花的确良衬衫,烫得笔挺的裤缝泛着亮光,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在日光灯下晃眼。
“你这人走路不长眼?” 女人叉着腰,胭脂味混着雪花膏的香浓扑面而来。“看什么看?乡巴佬!” 女人被她看得发毛,伸手就要推她。
“苟美思,你还真是嚣张跋扈。你就这么毁坏我的这个身份的?”
苟美思的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我叫顾晓棠” 她慌忙捂住耳朵,转身就要走。
“等等!” 顾晓棠攥住她的胳膊,眼尖的她看见她脖子上的锁片,背面刻着个‘棠’字”。
苟美思猛地回头,瞳孔缩成针尖。
周围的顾客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渐渐围拢过来。
售货员抱着账本探头:“顾同志,这是您认识的?” 显然对苟美思颇为熟稔。
“认识?” 苟美思强装镇定,扯出一个笑,“怕不是认错人了吧?我从小在顾家长大,怎么会认识这种山野村姑……”
她上下打量着顾晓棠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话里的鄙夷没藏住。
顾晓棠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种久经风霜的沉静:“顾家?从小?”
那你说说,你右胳膊内侧的伤痕不在了吗?
你不是顾家刚刚找回的大小姐吗?
你这不矛盾吗?
那时候她是疯癫,但她不傻,更何况她还是装疯卖傻而己。
人群里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叹。苟美思的脸白了,嘴唇哆嗦着:“你……你胡编乱造!”
“胡编?” 顾晓棠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那你告诉大家,你右胳膊肘内侧,是不是有块月牙形的疤?
那苟美思是七岁那年爬老槐树掏鸟窝,被枝桠划的。”
苟美思下意识地捂住胳膊,人群里炸开了锅。
有个戴眼镜的老干部模样的人开口:“小顾,这姑娘说的是真的?”
他是商业局的,常和顾家打交道。
苟美思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拽住老干部的袖子:“张叔叔!她是骗子!想讹钱!我根本没有疤!”
她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却被顾晓棠拦住去路。
“那你敢不敢把胳膊露出来?” 顾晓棠的目光像初春的冰。
“还有顾家乳名之说,你可知道?”
苟美思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乳名是顾家的禁忌——当年算命的说她命里缺火,母亲私下叫她“小火炉”,除了至亲谁也不知道。
这就是之前她忽然多出的零散记忆。这段记忆应该来自顾家奶奶。
连顾晓棠自己都讶异,怎么就忽然脱口而出了就提出了那茬儿?
“晓棠!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是顾家的司机刘师傅。
他看到拉扯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盯住顾晓棠,眼神里闪过惊疑,“这姑娘……”
“刘师傅!我们回家吧。”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当年顾母生下小婴儿的时候,由于身体虚弱,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昏死过去了。
全家上下都乱成一团,没人关注小小的她被司徒安悄悄的偷走了。
司机刘师傅是顾母家的司机,看着顾母从小长大的,后来就算是陪嫁到的顾家。
顾母生下女儿时生命垂危,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夫人身上,没人注意小小的婴儿。
她饿的时候哭得都没人留意到,只有刘师傅抱起来冲奶粉喂她,那时候他就注意到,大小姐右边耳朵后有颗小小红痣。
刘师傅手里的网兜“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苹果滚了一地。
刚才看见两个姑娘拉扯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顾晓棠耳后的红痣。
指着顾晓棠,嘴唇哆嗦半天:“你……你是……”
“我是顾晓棠。” 顾晓棠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师傅。
苟美思见状,突然尖叫着扑向顾晓棠:“你这个骗子!你休想冒充我!” 她的指甲几乎要挠到顾晓棠脸上,却被刘师傅一把拽开。
“够了!” 刘师傅难得动了怒,“当年小小姐丢失的时候,我们寻亲启事写得简单就是防着这手。”
苟美思被刘师傅这句没来头的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转向顾晓棠,声音哽咽,“大小姐,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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