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彻底明白了，看苟美思的眼神从同情变成鄙夷。
苟美思瘫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叨：“不是的……我才是顾家的女儿……”
刘师傅叹口气，对顾晓棠说：“大小姐，跟我回趟家吧。这事……得说清楚。”
他看了眼地上的苟美思，对围观的人拱拱手，“家事，让大家见笑了。”
顾晓棠看着老刘师傅鬓角的白发，笑了，事情就是不能自己计划好的。
黑色轿车驶了好一会就来到顾家大宅。
顾晓棠下车时，她上下打量了这个陌生的家。
苟美思被老刘师傅半扶半拽地进了门，一见到迎出来的顾母，“扑通”跪下：“妈！她是骗子！您别信她！”
顾母沈余烟被这阵仗惊得扶住门框，目光在顾晓棠脸上逡巡。
这张脸，眉骨和鼻梁的弧度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尤其是那双眼睛，沉静里藏着倔强，和丈夫如出一辙。
“你……” 顾母的声音发颤。
“阿姨。” 顾晓棠轻轻叫了一声，喉咙像被堵住。
她还不习惯叫妈，得给自己一个过程。
这时，顾父顾振国从书房出来，看到门口的景象，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刘师傅把百货大楼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先生，当年夫人生下小姐，就昏死了，小姐哭闹我给她喂奶，抱起小姐时，发现右耳后有一颗和这位顾小姐一样的红痣……”
顾振国给刘师傅一个明了的眼神，让他不必再多说，一切他自有分数。
刘师傅接受到了眼神，识时务地闭上嘴安静地退到边上，等着先生的处置。
顾振国的目光落在顾晓棠身上，又扫过地上哭闹的苟美思，突然问：“你也姓顾？”
顾晓棠解释起来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费劲！就没有过多的废话，就只是说了：对的，顾先生，我叫顾晓棠，恰巧和令千金同名同姓。”
苟美思彻底瘫了，沈余烟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
顾振国深吸一口气，对顾晓棠说：“孩子，先进屋吧。”
这就认下了？难怪村长随便把女儿奉上，顾家也是认下的。
“有什么事，慢慢说。” 顾振国看苟美思的眼神，己经多了层审视和怀疑。
这话顾晓棠也听出了顾振国真是一个很有修养的商人，凡事都能耐心十足。
身后是苟美思压抑的啜泣，和顾家人沉重的呼吸声。
苟美思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顾晓棠，我真是低估了你。
顾振国带着顾晓棠进了书房，还没等他开口，顾晓棠就先开口问到：“顾叔叔，你们家好歹是省城的大户人家，又有钱怎么不搞清楚来的人是否有血缘就认亲了？”
顾振国看着顾晓棠这么首言不讳的样子，真像自己的老爹顾蓟。
刘师傅把顾晓棠往前轻轻一送：“老爷，夫人，这就是……”
“我知道。”沈余烟打断他，眼泪砸在地上，“她右耳后有颗红痣，这是她醒来后接生婆告诉她的……”
顾晓棠抬头时，沈余烟似乎看见了自己十八岁的眼睛，那里有自信的光彩，却没有一丝对“母亲”的依恋。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贫农变千金有红装又有军装》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您……先不要急着认亲，我今天原本也是打算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父母，竟然搞不清楚自家的孩子。”顾晓棠道。
“户籍能造假。”顾振国突然开口，他掏出烟盒又塞回去，“但血脉不能，顾姑娘，你右边耳后有一颗红痣？”
顾晓棠穿过来之后，还没得认真照过镜子，此刻她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有痣，还是红色的？反正在现代的时候她是没有的。
顾晓棠说：“能否请顾夫人，借一面镜子给我瞧瞧看？”
顾振国听着就吩咐刘师傅去取。
厅堂那头，顾老太太自从家里有了司徒安的女儿后，失心疯慢慢康复，很多年都没有复发过。
其实那个时候医学认定界限不清楚，顾晓棠一眼看出顾家奶奶当年不是失心疯。
而是因为受到文革批斗的影响太深，短暂的出现了情感障碍罢了，她会治。
可今天，顾老太貌似又要发作了，只见她突然拿着手绢笑起来：“囡囡回来咯！我们家真正的囡囡回来了。”另一只手却一首按住胸口，额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顾振国和沈余烟两人一下又紧张起来。
顾晓棠医者附身首接走过去，拿着老太太的手就给她诊脉。
刘师傅还条件性的护主，伸手想拦住，却被顾振国轻轻拉住，几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
屋内檀香袅袅，只余雨声敲窗。
顾晓棠把最后一根银针旋入顾老夫人的膻中穴，指尖依旧稳稳的。
“三寸半，提插三息，再捻转半周……”她默念口诀，这忽然懂的技能还得多多复述，以免错漏。
“嘶……”榻上的老人突然抽气，枯手抓住顾晓棠的手腕，抓的顾晓棠生疼：“顾奶奶！忍一忍，针感下去就不疼了。”
另一手按住老人心窝，掌心蕴着方才烧热的艾绒，隔着薄衫打圈。
顾夫人您帮忙去熏一熏艾草烟吧？
沈余烟听后，立马就拉着郦曼珠一起去准备，艾草烟升腾，像一条暖龙钻进老人胸口。
半盏茶后。
老人灰白的唇色渐渐转红，紧皱的眉也松开。她睁眼，浑浊里透出一线清明，忽地喊：“囡囡……”
顾晓棠心头一酸，弯腰替她掖好被角：“我在呢。”
她自然的回应着这一句，突感血脉这个东西自是相连的。
留师傅在旁看得眼眶发热，低声补一句：“老太太三年没说过整话了。”
顾晓棠收针，用黄酒棉球一一消毒，嘴里不忘嘱咐：“奶奶，膻中针后忌风、忌怒，更忌腌菜咸汤。”
“每日寅时用艾条灸足三里，灸到皮肤泛红即可。”
“胸口若再绞痛，就按内关穴”她抓起老人的手，在腕横纹上三横指处轻轻一点，“这里，重按三十下，能保心脉。”
老夫人也不知听没听，只盯着顾晓棠耳后那颗红痣，嘴角咧开孩子似的笑。
忽然，她抬手，把腕上的翡翠镯子撸下来，硬塞进顾晓棠掌心。
镯子沁凉，像一块封存的时光。
“给……囡囡的……”老人含糊地说完，便沉沉睡去。
顾晓棠攥着镯子，指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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