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日下午三点，常德郊区的废弃仓库里，霉味混着烟草的气息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50岁的钟吉明坐在褪色的皮沙发上，指间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仓库的阴影里，十几个小弟或坐或站，没人敢说话——刚才有人提议“趁着文烈宏倒台，接下他在常德的地盘”，被钟吉明一烟灰缸砸在了脸上。
“接？接个屁！”钟吉明的声音嘶哑，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点“势力”跟文烈宏比，连提鞋都不配：文烈宏能买通厅长，他的“保护伞”不过是个县长出点头的副局长；文烈宏在长沙呼风唤雨，他最多敢在常德郊区收点保护费，连市区的酒吧都不敢碰。
“明哥，文烈宏是在省里有名，咱们低调点……”小弟阿彪捂着脸，喏喏地说，“他那是太高调，才被盯上的。咱们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收收砂石场的管理费，谁也不得罪……”
“低调？”钟吉明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报纸，头版正是文烈宏被判30年的新闻，旁边配着新疆玄武监狱的照片，“你以为低调就有用？文烈宏的保护伞是市长级别的，照样判！咱们那点关系，在人家眼里就是块抹布，用完就扔！”
他想起上周，那个当副局长的“保护伞”偷偷打电话给他，声音抖得像筛糠：“老钟，最近风声紧，别联系我，砂石场的费也别收了，致一科技的人在常德考察，听说带着纪检委的人……”
“致一科技？”阿彪没听过这名字，“搞科技的来常德干嘛？”
“搞你妈的头！”钟吉明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啤酒箱，“沈诗涵！那个福布斯榜上的女的！文烈宏的案子，据说就是她的人提供的证据！人家连星特币都能搞出来，查你个砂石场，跟玩似的！”
仓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角的吊扇吱呀作响。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突然觉得手里的钢管、砍刀都变得轻飘飘的——他们不怕警察，不怕本地的“道上兄弟”，但“沈诗涵”“致一科技”这些词，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比监狱的铁门还让人窒息。
***下午五点，常德市政府的会议室里，周明浩正对着地图标注重点区域。这位致一科技的兼职科长，同时也是沈诗涵的大学同学，今天穿了件普通的白衬衫，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只有胸前的工作证暴露了他的身份：“致一公益基金监察专员”。
“大舅，这几个砂石场，就是钟吉明的主要收入来源。”周明浩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根据AI系统分析，近三年有17笔可疑资金流向县教育局副局长的账户，金额正好对应砂石场的‘管理费’。”
坐在对面的大舅——市纪委监委的组长王建军，推了推眼镜：“晚上的路线定好了？考斯特车己经安排了，挂的是‘乡村振兴考察组’的牌子，不会引起注意。”
“定好了。”周明浩调出车载监控的实时画面，“车后座装了致一的量子摄像头，能夜视，能录音，500米外的烟头都能拍清楚。沈总特意交代，不用惊动他们，先取证，证据链完整了再动手。”
他想起早上和沈诗涵的通话，对方笑着说：“钟吉明这种‘小虾米’，本来不值得你跑一趟，但常德是咱们食品厂的选址地，得把这些‘老鼠屎’清干净，才能让正经企业安心落户。”
王建军看着窗外的落日，突然感慨：“以前查这种案子，得蹲点、盯梢，还容易被发现。现在有你们致一的技术，坐在车里就能拍证据，连账本都能通过无人机拍到，真是……”
“科技不是为了偷懒，是为了更干净。”周明浩打开保温盒，里面是星畅食品的有机饭团，“沈总说，对付黑恶势力，就得用‘降维打击’——他们靠暴力，咱们靠技术；他们靠关系，咱们靠证据。”
***晚上八点，考斯特车缓缓驶离市区，沿着郊区的土路向仓库方向开去。车窗贴着单向膜，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把路边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周明浩调整着摄像头的角度，屏幕上，废弃仓库的轮廓渐渐清晰，门口停着几辆无牌的越野车，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他们在说‘分赃’。”王建军戴着降噪耳机，监听设备把仓库里的声音放大了十倍，“钟吉明想把最近收的钱转移到外地，他的小弟怕出事，在吵架。”
周明浩按下录音键，屏幕上自动生成文字记录：
“……那笔钱不能存银行，致一的量子服务器能查十年前的流水……”
“……把钱换成黄金，藏在砂石场的搅拌机里……”
“……明天让副局长把风声再探探，不行就跑路……”
车慢慢驶过仓库门口，周明浩对着麦克风轻声说：“3号摄像头，拍下车牌；5号摄像头，拍仓库外墙的编号；无人机升空，拍屋顶的烟囱位置，方便以后定位。”
屏幕上的画面稳定而清晰，连墙上“砂石场专用”的涂鸦都拍得清清楚楚。王建军看着这些证据，想起以前为了拍一张照片，得让侦查员在草堆里蹲半夜，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技术，真是让黑恶势力没地方躲了。”
***晚上十点，考斯特车返回市区。周明浩把加密U盘交给王建军：“所有证据都在这里，带量子签名，不能篡改。沈总说，需要致一的技术支持，随时开口。”
王建军接过U盘，入手冰凉：“明天就成立专案组，谢谢你和沈总。常德的营商环境，就靠你们这样的企业和技术来守护了。”
车窗外，常德的夜市灯火通明。周明浩看着手机里沈诗涵发来的消息：“别大意，钟吉明这种人，看似怂，实则狠，证据没全之前，保护好自己。”他回了个“放心”的表情，突然觉得，所谓的“扫黑除恶”，不只是警察的事，也是每个有能力的企业和个人的责任——就像沈诗涵说的，“干净的土壤，才能长出好庄稼”。
***深夜的仓库里，钟吉明还在和小弟们商量跑路路线。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己经变成了铁证；他更不知道，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沈诗涵”，甚至没亲自来常德，就己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黑暗中，雪茄的火星忽明忽灭，映着钟吉明惶恐的脸。他总觉得“低调就能保命”，却忘了，在科技和正义面前，任何隐藏的阴影，终会被照亮；任何侥幸的作恶，终会被清算——就像明天的太阳，总会准时升起，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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