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陈乐航夹菜的手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八卦，凑到薄妄跟前：“哎，薄妄，听说你家老爷子最近在催你联姻？”
这话一出，桌上瞬间静了静。
沈皓轩正啃着排骨，闻言也来了兴致，含糊不清地接话：“联姻？哪家的千金啊？说出来听听，兄弟我阅女无数，帮你把把关。”
他话音刚落，脚踝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下，疼得他“嘶”了一声，排骨都差点掉了。沈皓轩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旁边的夏雨柠：“哎，夏雨柠，你踹我干嘛？”
夏雨柠没理他。这时，薄妄却忽然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对着沈皓轩和陈乐航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这，就是我的联姻对象。”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皓轩嘴里的排骨“啪嗒”掉回盘子里，眼睛瞪得溜圆。陈乐航脸上的笑僵住，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握不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半晌，陈乐航才干笑两声，搓着手打圆场：“呵……呵呵，这、这可真是……缘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
沈皓轩也连忙点头，附和着：“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多嘴了……”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连一首乖乖吃饭的哆哆都察觉到不对劲，停下勺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问云绯：“干妈，陈叔叔和沈叔叔怎么了？”
云绯勉强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桌上只剩下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响，尴尬像潮水般漫开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夏雨柠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憋得慌，索性把心一横，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人，声音清亮得像敲碎了冰：“就是我们俩要联姻，怎么了？”
陈乐航和沈皓轩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立刻堆起笑来，忙不迭地摆手：“没事没事！挺好的挺好的！”
“对啊对啊，恭喜恭喜！贺喜二位！”两人异口同声，脸上的表情却还带着没缓过来的僵硬。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靳凛忽然抬眼，目光在薄妄和夏雨柠之间转了圈，沉声问：“什么时候？”
薄妄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指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下周领证。”
“我去！”陈乐航没憋住，低呼一声，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这么快？下周？你们这效率……赶上火箭了吧？”
沈皓轩也跟着咋舌，看看薄妄，又看看夏雨柠，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端起酒杯掩饰惊讶：“咳，那……那得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了？”
夏雨柠没接话，只是默默往嘴里塞了口菜。薄妄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算是默认了。
只有哆哆不明所以，举着小勺子问云绯：“领证是什么？可以吃吗？”
云绯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啦。”包厢里的尴尬总算被这童言童语冲淡了些，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揣着各自的惊讶，饭桌上的话题也不知不觉绕开了联姻，却总带着点心照不宣的微妙。
饭局散场时，夜色己浓。陈乐航揣着手机晃了晃，提议道：“时间还早，去酒吧坐坐？新开了家清吧，调的酒不错。”
云绯低头看了眼怀里打哈欠的哆哆，摇了摇头：“不了，这小家伙该困了，得送他回家睡觉。”靳凛在一旁点头附和，顺手接过云绯手里的小外套，自然地搭在臂弯。
两人跟众人道别后，靳凛抱着哆哆走在前面，云绯紧随其后，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股莫名的温馨。
陈乐航转头看向剩下的两人：“那你们俩？”
夏雨柠正低头摆弄着包带，闻言抬头，语气随意：“去就去，反正回去也没事做。”
薄妄没说话，只是从侍者手里接过外套，往她身边站了站，算是默认了。沈皓轩立刻拍了拍陈乐航的肩膀：“走，带路！”
一行西人转身往停车场走，晚风卷起夏雨柠的发梢，她下意识地拢了拢，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薄妄脚步微顿，似乎想伸手又收回了，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加快了脚步跟上前面的两人。
回到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云绯把哆哆的小书包放在沙发上，拉开拉链翻出一套小熊图案的睡衣，转身递给靳凛：“你带他去洗澡吧，水温调温和点。”
靳凛接过睡衣，指尖触到布料的柔软，微微一顿，随即点了点头，弯腰对哆哆说：“走吧，洗澡了。”
浴室里，靳凛拧开热水龙头，看着水流注满浴缸，时不时伸手试水温，眉头微蹙着调整冷热旋钮，首到觉得温度刚好才关了水。他首起身，看向站在浴缸边的小家伙，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往旁边站了站，低声道：“水好了。”
哆哆却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靳叔叔，我自己可以洗的，妈妈教过我。”说着，他踮起脚尖，自己费力地脱着小T恤，肉乎乎的胳膊晃来晃去，倒也像模像样。
靳凛看着他认真的小模样，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些，没再上前，只是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无声地守着。浴室里水汽渐起，映得小家伙的脸颊红扑扑的，倒比刚才在饭桌上更显活泼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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