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挑眉，来了兴趣：“说。”
封凛抿了抿唇，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里带着一种深刻的困惑和……笨拙：“她……最近遇到这么多事，又刚收拾完残局。我……想让她高兴点。”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送东西……送什么好？”
周琛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瞪着封凛：“啥玩意儿？！送东西？！让你家小白兔高兴点？！”他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封凛，封大总裁！你追女人的手段，就是砸钱送礼物？！你以为沈微月是你以前那些用几个限量包就能打发的莺莺燕燕？！”
封凛被他噎得脸色一沉，眼神不善：“不然呢？”
“不然？！我的老天爷！”周琛抚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动动脑子！沈微月缺钱吗？缺你那几个破包破车吗？她缺的是安全感！是理解！是走心！不是走肾更不是走钱！”他凑近封凛，压低声音，如同传授秘籍，“她现在刚经历了一场内部清洗，干掉了叛徒，正跟宏远那老狐狸斗得如火如荼，神经绷得比弓弦还紧！你这时候送她辆布加迪，不如送她个能踏踏实实睡一觉的安眠药！”
“……”封凛沉默了。周琛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那点简单粗暴的念头。安全感？理解？走心？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收购一个跨国公司难多了。
“那……我该怎么做？”封凛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得的……虚心求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周琛看着他这副“冥思苦想”的笨拙样子，觉得既新奇又好笑。他着下巴，眼神狡黠地转了转：“怎么做？简单啊！投其所好！她现在最需要什么？需要休息！需要放松！需要有人告诉她——‘你做得很好，别绷太紧，我在’。”
“我在？”封凛皱眉重复，显然不太理解这两个字的份量。
“对！‘我在’！”周琛重重强调，“不是让你去插手她的生意，不是让你去替她挡刀挡枪，那些她自己能搞定！是让她知道，雅碎碎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无论她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还是累得像条狗想找个地方瘫着，回头的时候，有个人在那儿。不用多说什么，陪着就行。”
他指了指酒吧里一对依偎在一起安静听音乐的男女：“看到没？就那样！无声胜有声！懂不懂？”
封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对男女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甚至没有交谈，但氛围却异常和谐安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比让他做一份价值百亿的并购案分析报告还要难懂。
周琛看他一脸茫然，叹了口气，决定说得更首白点：“比如，她忙到深夜，你让人送份她喜欢的、热乎乎的宵夜过去，别露面，就说是‘无名氏’送的。比如，你听说她今天开了一天的会，累得够呛，就别打电话烦她，发条消息就俩字——‘累了就歇’。再比如……”周琛眼神闪了闪，带着点坏笑，“她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你找个由头，比如……给她送盒顶级的、据说能祛疤不留痕的进口药膏？附带一张手写的小纸条——‘看着碍眼，早点好’？”
封凛：“……”
这都什么跟什么？送药膏？还“看着碍眼”？周琛确定这不是火上浇油？
看着封凛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这题超纲了”的困惑和纠结，周琛憋笑憋得肚子疼。他拍了拍封凛的肩膀，语重心长：“兄弟，追沈微月这种级别的女人，尤其是你还把人家得罪得那么狠的情况下，指望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放下你那高高在上的总裁架子，拿出点真心，再加点……笨拙的诚意。记住，她现在缺的不是你的‘给予’，而是你的‘存在感’——一种让她觉得安心、不烦人的存在感。懂？”
封凛端起冰水，又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没能冷却他心头的混乱。周琛的话像一团乱麻，但似乎……又有那么点道理？笨拙的诚意……安心的存在感……
他望着杯中晃动的冰块和柠檬片，深邃的眼眸里映着酒吧迷离的光线，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掌控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面对那只狡黠又强大的“恶魔兔子”，他那些纵横商海的手段，似乎都失效了。月光透过高窗洒落一角，清冷地落在他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薄唇上，映照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笨拙而认真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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