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联合银行的地下金库像个巨大的冰窖，恒温系统吹出来的冷风带着金属味，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杨辰盯着眼前的虹膜识别仪，手心的汗把那半枚家族徽章都濡湿了。
“密码是周鸿女儿的生日。”苏瑶站在他身后，声音压得很低，靴子里的手枪硌得脚踝生疼。她总觉得通风口的阴影里藏着人，那些旋转的监控探头像毒蛇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杨辰的手指悬在密码键上。周鸿的女儿——他第一反应是李倩，那个把他尊严踩在脚下的女人。可张姨留下的资料里说，李倩是冒牌货，真女儿是周芳。
试哪个？
系统的倒计时在脑海里滴答作响：【距离影子财团远程销毁账户还有12小时37分】。
“赌一把。”杨辰深吸一口气，按下了一串数字——那是仁爱医院302病床病历上的出生日期，周芳的生日。
“嗡——”虹膜识别仪发出轻微的蜂鸣，冰冷的金属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半立方米的保险箱。
苏瑶猛地攥紧了杨辰的胳膊，指节发白。保险箱里铺着黑色丝绒，最显眼的是一把造型古朴的铜钥匙，蛇形手柄缠绕着权杖，和杨辰口袋里的那把刚好能拼成一对——这就是家族金库的第二把钥匙。
可钥匙旁边，还躺着个牛皮纸袋，上面用中文写着三个字：“李倩亲启”。
“这是……”苏瑶刚要伸手去拿，杨辰突然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看纸袋下面——那里压着一叠照片，最上面那张是DNA鉴定报告，委托人是周鸿，鉴定结果赫然写着：“李倩与周鸿生物学父女关系概率为0%”。
照片下面还压着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婴儿姓名栏写着“周芳”，母亲一栏的签名被人用钢笔划掉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林”字。
“原来如此。”杨辰拿起那份鉴定报告，指腹划过“0%”那个数字时，指节都在抖。他想起李倩在周鸿面前撒娇喊“干爹”的样子，想起她被周鸿夫人打时喊“爸救我”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杨总，快看这个！”苏瑶从纸袋里抽出一张U盘，“里面好像有视频！”
就在这时，金库的警报突然发出刺耳的“嘀嘀”声，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监控屏幕上弹出一行德语：“检测到未授权移动设备，金库将在5分钟后锁定！”
“有人远程操作！”杨辰迅速将钥匙和文件塞进背包，“是杨明辉的人！”
苏瑶拔出手枪对准通风口，那里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黑影从里面滚出来，落地时动作利落，手里的军用匕首首刺杨辰后心——是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涂着红指甲的手。
“小心！”苏瑶一枪打在女人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女人闷哼一声，反手甩出一把飞刀，擦着杨辰的耳朵钉在保险箱门上，刀把上挂着张照片——李倩穿着病号服，在精神病院的铁窗后面笑，嘴角的弧度诡异得像条蛇。
“李倩派来的？”苏瑶皱眉。
“不像。”杨辰盯着女人面具上的蛇形花纹，“这是影子财团的‘夜莺’标志，和周鸿提到的上线一样。”
女人见势不妙，突然从腰间摸出颗烟雾弹，金库瞬间被白烟笼罩。杨辰拉着苏瑶贴墙站定，听见通风口传来“嗖”的风声——人跑了。
警报还在响，电子屏上的倒计时跳到了3分钟。
“走！”杨辰拽着苏瑶冲向紧急出口，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那把飞刀还钉在门上，照片里李倩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首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背包。
回到酒店房间，杨辰把所有文件倒在地毯上。周芳的出生证明、李倩的假DNA报告、还有那个神秘U盘，在台灯下摊成一片。
苏瑶正在检查门窗，突然“咦”了一声，指着窗外：“楼下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一首在看我们房间。”
杨辰掀开窗帘一角——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路灯下打电话，红裙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背影像极了蛇后。可再仔细一看，她脖子上挂着个银质十字架，那是周芳常戴的饰品。
“是周芳。”杨辰放下窗帘，“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U盘里的视频解开了这个疑惑。画面是周鸿在拘留所的探视间，对面坐着个穿律师袍的男人，声音经过处理，像砂纸摩擦玻璃：“把第二把钥匙藏在瑞士银行，密码设成你真女儿的生日。记住，只有她能打开。”
周鸿的脸在监控里扭曲成一团：“为什么要给那个孽种？李倩才是我认的女儿！”
“因为周芳的妈妈，是我们要找的人。”男人推过来一张老照片，“林晚秋，二十年前从‘蛇穴’逃出来的实验体，你该不会忘了吧？”
视频到这里突然中断，最后一帧定格在周鸿煞白的脸上。
“林晚秋……”苏瑶翻出周芳母亲的日记本，扉页上贴着张合影——年轻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雪山别墅前，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旁边的男人穿着军装，侧脸和杨辰父亲有七分像。
杨辰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张照片的背景，和他在“蛇穴”看到的实验室窗外的雪山一模一样！
“周芳的妈妈是实验体？”苏瑶的声音发颤，“那周芳岂不是……”
话没说完，房门被人敲响，三下轻两下重，是他们和小陈约定的暗号。杨辰示意苏瑶藏好文件，自己抄起桌上的台灯，慢慢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周芳，红裙上沾着雪，手里攥着本日记，正是保险箱里 missing 的那本。
“我妈留下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周芳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眶通红，“你们把我爸送进监狱，现在还要抢我妈的遗物吗？”
“我们是在帮你。”杨辰侧身让她进来，“你爸是影子财团的人，你妈很可能也是被他们害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那些踩我的十亿让你悔 ”
“我不信！”周芳把日记抱在怀里，像只受惊的刺猬，“我妈是病死的！我爸再坏，也不会害我妈！”
她翻开日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迹：“你看！我妈最后写的是‘鸿哥，等我回来’，他们明明很相爱！”
杨辰凑过去看，那行字的墨水颜色比前面浅很多，笔锋也不一样，明显是后来模仿上去的。他想起张姨说过，影子财团最擅长伪造证据。
“这不是你妈写的。”杨辰指着字迹边缘的压痕，“这是用拓印的方式描上去的，真正的内容被人刮掉了。”
周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行字，指甲抠进纸里：“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这时，杨辰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系统弹出新任务：
【紧急任务：24小时内找到林晚秋的墓地，获取她的骨灰样本。任务奖励：解锁你父亲实验的关键数据。失败惩罚：周芳母亲的日记将被自动销毁。】
墓地？骨灰样本？
杨辰突然想起周芳日记里夹着的一张旧报纸，社会版角落有则新闻：“华裔女子林晚秋葬身火海，骨灰暂存阿尔卑斯山公墓”。
报纸的日期，正好是周芳三岁生日那天。
“我们要去公墓。”杨辰抓起外套，“你妈可能留下了证据。”
周芳还在发愣，被苏瑶一把拽起来：“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们走！你爸把钥匙设成你的生日，就是在给你留线索！”
三人冲出酒店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街角冲出来，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车窗摇下，露出杨明辉那张带疤的脸，手里把玩着个银色面具，正是刚才在金库袭击他们的女人戴的那一个。
“杨少爷，抢别人的东西可不好。”杨明辉的笑声隔着玻璃传过来，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尤其是……不属于你的血脉。”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杨辰心上。不属于你的血脉？他指的是周芳，还是……自己？
轿车突然加速，朝着他们撞过来。杨辰拽着苏瑶和周芳往旁边的小巷跳，车轮擦着他的鞋跟碾过，溅起的冰碴打在脸上生疼。
“往公墓跑！”杨辰低吼着，拉起两个女孩冲进迷宫般的小巷。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砖墙上，碎屑簌簌往下掉。
周芳跑着跑着突然停下，从日记里抽出张照片塞给杨辰：“这是我妈藏在夹层里的，背面有字。”
照片是林晚秋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男人穿着白大褂，胸前的铭牌写着“Dr. Yang”。背面用口红写着一行字：“他还活着，在731实验室”。
Dr. Yang？杨医生？
杨辰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起父亲在视频里说的“人体实验”，想起爷爷在日记里提到的“731计划延续”，难道……
“快走！”苏瑶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杨明辉的人己经追进了小巷，手电筒的光柱在墙上乱晃。
杨辰把照片塞进内衣口袋，握紧了那对家族钥匙。金属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像某种无声的提醒。
不管林晚秋和杨家是什么关系，不管父亲的实验藏着多少秘密，他都必须找到答案。
阿尔卑斯山的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墓碑上，像给长眠的人盖上了层白布。杨辰站在林晚秋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突然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像极了周芳，也像极了……李倩。
难怪李倩能冒充这么久，原来她和真女儿长得这么像。
“钥匙插进墓碑底座的锁孔。”苏瑶指着墓碑侧面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那对蛇形钥匙，“这是家族金库的设计风格。”
杨辰深吸一口气，将两把钥匙合在一起，对准凹槽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下面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骨灰盒，只有个金属容器，上面刻着影子财团的徽章。
就在他伸手去拿的瞬间，杨明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胜券在握的笑：“那里面装的不是骨灰，是足以让你们杨家身败名裂的东西。”
杨辰猛地回头，看到杨明辉举着枪站在雪地里，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把公墓围得水泄不通。
周芳突然尖叫起来，指着金属容器上的编号：“这个编号……和我妈日记里写的实验体编号一样！”
杨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要他来取骨灰样本——林晚秋根本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葬身火海，她是被当成实验体，活活解剖了！
而那个编号，很可能和父亲的实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把东西交出来。”杨明辉一步步逼近，枪口始终对着杨辰的胸口，“爷爷说了，看在你是杨家血脉的份上，给你个全尸。”
杨辰没有动，只是紧紧抱着那个金属容器。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间融化成水，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个容器，里面装的是真相，是仇恨，是无数个像林晚秋一样被影子财团残害的人的命运。
他不能交出去。
“有本事就来抢。”杨辰的声音在雪夜里回荡，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爸的债，我妈的仇，还有林阿姨的冤屈，今天就在这里了断！”
枪声在雪地里响起，惊起一片飞鸟。杨辰抱着金属容器，拉着苏瑶和周芳，朝着公墓深处跑去。
身后的追兵像狼群一样紧追不舍，而他怀里的容器越来越烫，仿佛里面装着一团火，要将所有的黑暗都烧尽。
他不知道的是，容器底层刻着一行小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实验体代号：夜莺，与杨建明基因匹配度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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