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浅小心翼翼的把地脉花装进了玉盒内,将人贩子捆结实交给闻讯赶来的官差时,获救的姑娘里有人红着眼圈说,昨夜听黑衣人闲聊,说这趟的货是给吴老爷冲喜用的
“吴老爷?”云梦浅皱眉,“哪个吴老爷?”
旁边一个本地姑娘抽噎着接话:“还能是哪个,就是河对岸吴家庄的吴百万,听说他得了怪病,请了多少大夫都没用,前阵子请了个算命的,说要找个八字合的新娘子冲喜,才能续命”
李莲花指尖捻着那截刚采的地脉花瓣,揣进怀里,眸光微沉:“看来这人贩子背后,还有买家。”
次日李莲花先进了吴府,果然见府里挂着红绸,却处处透着压抑,吴老爷躺在后院卧房,面色蜡黄如纸,气若游丝,床边围着个穿道袍的算命先生,正摇头晃脑地掐算:“时辰快到了,新娘子一进门,煞气自散,老爷的病保管好转”
李莲花扮作来看诊的游医,“吴老爷,在下之前看过类似的病,可否让我看下呢”吴老爷没拒绝,李莲花搭着吴老爷的脉,指尖一触便知,这哪是什么怪病,分明是中了慢性毒,日积月累,早己深入骨髓,他不动声色收回手,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碗,碗沿还沾着点不易察觉的黑渍。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老爷,新娘子接来了!”
云梦浅穿着昨日那身红嫁衣,被两个婆子推搡着进来,盖头早被扯掉,脸上还带着泪痕,按计假装被送来冲喜。
算命先生眼睛一亮,忙喊道:“快,拜堂!”
吴老爷浑浊的眼睛望着云梦浅,嘴角竟扯出丝笑:“好……好……”
李莲花忽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吴老爷,这喜怕是冲不成了”
他走到算命先生面前,“你说要用八字合的新娘子冲喜,可这位姑娘的八字,与吴老爷相克,强行拜堂,不是续命,是催命”
算命先生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李莲花拿起桌上的药碗,“这药里掺了枯骨草,少量慢性中毒,看似怪病,实则人为,而这位先生,你袖口沾着的药渣,正是枯骨草的粉末,想来是你怂恿吴老爷服毒,再假意说冲喜能救他,好从中牟利吧”
算命先生吓得腿一软,“你胡说,哪来的江湖骗子,还不赶紧拖走”
吴老爷瞪大眼睛,指着他说不出话“好你个混蛋,我就说为什么喝了你的药身体越来越差,我杀了你”说着就要上手抓算命先生
云梦浅走上前挡住了他,从怀里掏出她自己制的解毒丹“这能解百毒,虽救不了根本,却能让你多说几句话,你老实说,为什么要让人拐骗新娘冲喜?”
吴老爷咳了几声,瘫坐在地上:“我……我没几天活头了,这算命的说需要新娘冲喜,可是得需新娘自愿才有效,哪会有人自愿嫁我这老头子,就想着拐现成的新娘来”
“荒唐!”云梦浅气得发抖,“你一己私欲,害了多少人家!”
最终,算命先生和参与拐骗的吴府下人被官差带走,吴老爷也因雇凶拐人被查办。夕阳下,李莲花看着手里的地脉花,对云梦浅道:“这花虽能解毒,却解不了人心的贪与痴”
云梦浅点头,望着吴府卸下的红绸被风吹落,轻声道:“至少,我们没让更多姑娘遭殃”
李莲花将行囊仔细捆在马背两侧,李莲花则慢悠悠地检查着药,确认里面的伤药都备足了,两人没多耽搁,翻身上马便朝着西域方向行去。
起初沿途还有几分热闹,市集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可越往西走,周遭的景象就越发萧索,原本平整的官道渐渐变得坑洼,路边的驿站也多是关门歇业的模样。云梦浅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荒凉的景象,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人人都传西域热闹得很,全是南来北往做生意的,这怎么越往西域的方向走,倒感觉越来越偏僻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李莲花,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我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李莲花摸了摸鼻尖,目光扫过前方官道,缓缓摇头:“并非走错。”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几个匆匆走过的路人,“你且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如何。”
云梦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几人衣衫褴褛,裤脚沾满了泥土,脸上满是疲惫与惶恐,脚步匆匆得像是在逃命。“衣服脏兮兮的,看着都慌慌张张的,莫不是有歹人在追他们?”她实在想不通,这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皆是如此,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可个个都行色匆匆,实在透着诡异。
李莲花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沉了几分:“非也,他们浑身是土,有的衣角还沾着点点血迹,瞧着像是逃难的,但如今正是庄稼丰收的时节,各地风调雨顺,并无灾荒的消息传来,如此一来,唯一能说得通的,怕是前方有战事了”
“打仗?”云梦浅心头一紧,“你是说西域城中内部起了战事,他们……内讧了?”
见李莲花点头,云梦浅不由得露出几分无奈:“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看这情形,离西域越近就越危险,说不定哪天就被当成本地人给抓了壮丁”她伸手拽了拽李莲花的衣袖,“要不我们先停一停,找个地方打听清楚再走?”
话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哭喊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挥舞着刀枪,追逐着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为首的汉子声嘶力竭地喊着:“二皇子有令,把这些不服从他的全都杀了,一个不留!回去之后,重重有赏!”
刀光闪过,己有百姓倒在血泊之中。云梦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同时策马冲了过去,挡在那群百姓身前。
云梦浅手中银匕出鞘,寒光凛冽,她怒视着那群兵卒,声音里满是怒火:“你们这皇子是畜生不成?不过是不服从,就要赶尽杀绝?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定要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为首的兵卒见突然冲出来两个穿着红白相间衣衫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狞笑道:“又来了两个找死的!兄弟们,给我上,杀了他们!”
云梦浅一边与兵卒缠斗,一边悄悄关注着李莲花。他的身法依旧灵活,招式精妙,可云梦浅清楚,他早己没了往日的内力,对付这么多兵卒,怕是撑不了太久。
她正想劝李莲花先撤,自己有系统保护尚可周旋,却听见那为首的兵卒突然对着被围的百姓喊道:“你们这群人听好了!谁能杀了这两个多管闲事的,我就免了谁的死罪!”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瑟缩着的百姓顿时变了脸色,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木棍,竟真的朝着云梦浅和李莲花冲了过来,反过来对他们动起了手。
李莲花一把拽住险些伤到百姓的云梦浅,低声道:“他们也是为了活命,算不得真正的恶人,手下留情。”
云梦浅心中又气又急,后悔刚才一时冲动救了他们,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混乱的人群像被冲散的蚁群,跌跌撞撞地围着他们,两人投鼠忌器,根本不敢下重手。人越来越多,推搡之间,云梦浅和李莲花被硬生生挤开。
她回头时,只看见一抹青灰色的衣角一闪,便没入了混乱的人潮之中。“李莲花!”她急得大喊,嗓子都喊哑了,可回应她的只有嘈杂的哭喊和打斗声。
她被几个百姓死死按住,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烧尽,杀心刚起,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宿主,李莲花作为您要完成的目标人物,只要您还在这个世界,他就不会发生除毒发以外的死亡。”
系统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云梦浅找回了几分理智,她深吸一口气,趁着众人推搡的间隙,弯腰从人缝中钻了出来,可抬头望去,哪里还有李莲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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