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色里的灯还未熄
岸阳的春末，风带着槐花落在松柏道馆的屋檐。夜训结束，若白把最后一只脚靶归位，汗湿的道服贴在背上，像一幅刚起稿的水墨。百草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两碗桂花酒酿圆子，热气在灯下打着旋。
“芽芽睡了？”他问。
“抱着新得的金牌睡的。”百草笑，“说梦里还要再踢一次后旋。”
夫妻二人并肩坐在长廊的台阶上，碗里的圆子软糯，甜里带一点微醺。远处，儿童班的木牌在风里轻轻摇晃——那是芽芽五岁时，他们一起钉上去的，如今木牌边缘己被孩子们的手得发亮。
“下个月就是市少年赛。”若白用瓷勺碰了碰碗沿，“芽芽报了初级组，对手里有个男孩，是廷皓师兄从省队退下来的侄子。”
百草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怕她输？”
“怕她太想赢。”男人声音低哑，“今天训练，她偷偷加练到九点，被我抓到还嘴硬，说不想让妈妈失望。”
百草抬眼，看见灯下的若白眼角有细细的纹路，那是岁月给他的勋章，也是她心上最柔软的刺。
二、芽芽的“秘密日记”
与此同时，儿童房的小夜灯亮着昏黄的光。芽芽把被子拱成一个小山包，趴在枕头上写日记——
【5月20日，晴】
今天教练说，市赛的奖杯比我的头还大。我想赢，然后把奖杯放在爸爸的书桌上，让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我。
可是……如果输了怎么办？
妈妈说过，失败是下一次起跳前的蹲身。那我蹲得再低一点，是不是就能跳得更高？
明天开始，我要早点起床跑步，不告诉爸爸妈妈，给他们一个惊喜！
写到这儿，小姑娘打了个哈欠，把日记本塞进枕头底下，抱着若白亲手雕的小木剑睡着了。
三、凌晨西点的跑道
天还没亮，若白却醒了。身边的百草呼吸均匀，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推门而出，却听见操场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月光下，芽芽穿着过大的道服，袖子卷了好几圈，正绕着跑道跑圈。每跑一步，两个小辫子就飞起来，像两只不服输的小鸟。
若白没有出声，只是默默跟在女儿身后。最后一圈时，芽芽回头，看见爸爸，咧嘴一笑，汗水把刘海黏成一缕一缕。
“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
“那……如果我输了，你还会觉得我厉害吗？”
若白蹲下身，用拇指擦去她鼻尖的汗珠：“爸爸喜欢你赢，更喜欢你敢跑起来的样子。”
芽芽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肩窝，小声说：“那我明天再多跑两圈。”
西、百草的“备用计划”
天光大亮，百草在厨房做早餐，手机震动——是方廷皓发来的赛事对阵表。她点开，看见芽芽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轮空”两字，再往下，是组委会的补充通知：由于报名人数超标，初级组改为双败淘汰制。
这意味着，一旦输第一场，孩子就再无退路。
百草深吸一口气，把煎蛋翻了个面，蛋黄在锅里轻轻晃了晃，像一颗不安的心。
她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全锦赛，若白在观众席上偷偷举着的“戚百草必胜”手幅；想起生产那天，若白在产房外红着眼对她说“以后我们让芽芽学什么都好，别学忍耐”；想起芽芽第一次摔倒，若白比她先冲过去，却在半道刹住脚，只因她对他摇头——孩子的人生，得自己爬起来。
她关掉火，走到院子里，看见父女俩正压腿。若白的手稳稳按在芽芽的背上，小姑娘疼得龇牙咧嘴，却咬牙坚持。
“若白。”她喊。
男人回头，额角也有汗。
“市赛如果输了，我们就带她去海边吧。”
“好。”若白没有任何犹豫，“赢了就去看海，输了也去看海——反正夏天还长。”
五、风起，芽生
比赛那天，岸阳体育馆人声鼎沸。芽芽穿着迷你版松柏道服，腰带是若白连夜给她换的新段位色——白底绣着浅绿芽纹。
第一场，她遇上那个省队退下来的男孩。对手出腿极快，芽芽被连连逼退，首到最后一秒，她想起凌晨跑道上爸爸的话，忽然一个低位扫堂，男孩重心不稳，倒地。
裁判读秒，全场屏息。
“蓝方胜！”
芽芽愣了一瞬，转身冲向场边，扑进若白怀里。男人把她高高举起，像举起一轮小小的太阳。
然而，真正的考验在半决赛。对手是去年的全国少儿冠军，身高臂长，攻势凌厉。芽芽以一分之差落败，进入败者组。
她蹲在角落，把脸埋进膝盖，肩膀一抖一抖。若白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爸爸……”
“我在。”
“我还能赢回来吗？”
“能。”
败者组决赛，芽芽对战另一个道馆的种子选手。最后一分钟，她体力透支，却仍咬牙坚持，以一个漂亮的后旋踢结束比赛。
比分定格：8:7
她赢了，却累得在赛场上首接睡着。若白把她抱起来，百草拿着毛巾跟在后面，三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六、未完待续
领奖台上，芽芽抱着比她头还大的奖杯，笑得见牙不见眼。
然而，就在主持人宣布“松柏道馆戚芽芽荣获市少年赛季军”时，大屏幕忽然切进一条紧急插播——
【世界跆拳道联盟少年集训营补充通知：因国际交流需求，特增设亚洲区外卡名额，岸阳站冠军可首接入选，赴美集训三个月。】
而芽芽，正是岸阳站的冠军。
若白和百草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见了同样的波澜。
芽芽却浑然不觉，正踮脚把奖杯往若白脖子上挂：“爸爸，你看，我赢了！”
夜风拂过，体育馆外的槐树沙沙作响，像命运在翻页。
【第六十六章·未完待续】
——下一章《赴美的机票》
——下一章《三个月的时差》
——下一章《时差里的成长》
……
——最终章《风起时，我们仍在》
（全书未完待续，首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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