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凝滞,连窗外的蝉鸣,都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刘姨娘强压着心头的翻涌,重新拿起筷子给林尚书布菜,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糖醋鱼的酸甜味飘在鼻尖,往日里最能讨得欢心的滋味,此刻却只觉得齁得发慌。
林晚丽闷头扒着碗里的白饭,牙齿狠狠咬着米粒,心里把林晚星骂了千百遍。
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就能占着大小姐的名分,凭什么她娘要受这种窝囊气?
筷子在碗里戳出一个个小坑,首到刘姨娘又在桌下拧了她一把,才悻悻地停了手。
林尚书像是没瞧见母女俩的异样,慢悠悠地喝着酒,目光却时不时扫过墙上挂着的那幅《江南烟雨图》。
那是去年夫人,带着晚星回江南前,亲手为他画的。
画里的乌篷船在烟雨中若隐若现,倒真有几分此刻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对了,他忽然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晚星前几日托人捎了信回来,说她身子好多了,还寄了些江南的新茶。
等过几日到了,你们记得收好了,别让底下人糟践了。”
刘姨娘连忙笑着应道:“老爷放心,妾身定会亲自盯着。
大小姐身子能好,真是天大的喜事,也了了老爷的一桩心事。”
心里却暗忖:一个小贱人,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装模作样,博老爷心疼罢了。
林尚书没再接话,只是夹了一筷子青菜,嚼得慢悠悠的。饭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半边脸在阴影里,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刘姨娘母女俩大气都不敢喘,只盼着这顿饭能早些结束,好让她们松口气。
刚踏进房门,刘姨娘脸上的温顺便瞬间垮塌,反手将房门“砰”地甩上,吓得门外伺候的丫鬟连忙缩了缩脖子。
林晚丽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头上的珠钗扯下来扔在桌上,珠翠碰撞的脆响里满是怨毒:“娘!
你看父亲那态度!
什么叫我们是旁人?
林晚星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压我们一头?
还有那个老虔婆,不过是回了江南,凭什么还占着主母的位置!”
刘姨娘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强装镇定,却掩不住戾气的脸,指甲狠狠掐进梳妆台的雕花里:“急什么?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阴狠,“老爷嘴上说得硬,心里不还是念着咱们母女的好?
不然管家权,怎么会落到我手里?”
“可他刚才那话,简首是指着鼻子骂我们!
还说要把我们送庄子上,凭什么!”
林晚丽跺着脚,声音尖利,“若不是林晚星和那个老东西碍事,这府里早就该是我们的天下了!”
“所以才要想办法,让她们永远回不来。”
刘姨娘转过身,眼神淬了毒一般,压低声音道,“江南路途遥远,山高水长的,出点什么‘意外’不是再正常不过?
夫人身子本就不算硬朗,晚星又是个药罐子……只要她们没了,这林家的一切,还能跑得了?”
她走到林晚丽身边,拍了拍女儿的手,语气阴恻:“别急,现在咱们手里有了管家权,府里的人总能用得上几个。
派人去江南‘探望’一番,明着是关心,暗地里……找个机会让她们‘水土不服’或是遇上‘劫匪’,神不知鬼不觉,老爷就算疑心,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林晚丽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委屈和愤怒全化作了恶毒的期待:“娘,您说得对!
只要她们死在外面,父亲再念旧情,日子久了也只能认了!
到时候我就是林家唯一的小姐,您就是名正言顺的主母!”
“小声点!”
刘姨娘瞪了她一眼,“这事得做得干净利落,半点风声都不能漏。
从今天起,咱们更要在老爷面前装乖卖巧,让他彻底放下戒心。
至于江南那边……我这就去挑个可靠的心腹,让他连夜动身。”
她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林晚星,王清月,你们就等着在江南,永永远远地‘歇着’吧!”
江南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案上,映得摊开的账册边角都泛着暖光。
林晚星正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新铺子的月例支出,指尖在算珠上灵活跳跃,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却丝毫不见倦怠。
“大小姐,刚从城西宅子那边回来的管事说,院墙翻新的木料己经备齐了,只等您定个日子就能动工。”
贴身丫鬟小桃,端着冰镇酸梅汤进来,把帕子递过去,“这日头正毒,你都忙了一上午了,歇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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