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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啸叫!荆棘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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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毒雾孢子如同幽灵,在混乱的气流中飘散。虽然浓度很低,但吸入的人立刻感到喉咙灼痛,头晕目眩。恐慌在部落中蔓延,咳嗽声和压抑的呕吐声此起彼伏。

“用湿布!沾水捂住口鼻!把找到的那些过滤棉(从旧防毒面具拆出)发给老人和孩子!”燧石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嘶哑地指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目光迅速扫过全场。藤蔓触须虽然退了,但阿特拉斯核心冰冷的嗡鸣依旧带着警告意味,墙壁上的幽蓝光线如同不祥的眼睛。弩炮那边组装被迫暂停,战士们惊魂未定。

“灰须!带人检查所有地面裂缝!用融化的树胶混合铁屑给我灌进去!堵死!快!”燧石吼道,指向那些藤蔓钻出的裂隙。 灰须这次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带人执行。 燧石则快步冲向安置区。锐爪正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砾石滚烫的额头和磨破的手指,老石眼挣扎着半坐起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砾石用血和灰画出的那个诡异几何图案,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长老!砾石他……”燧石的声音带着颤抖。 老石眼颤抖着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地上的图案,又指向昏迷的砾石,最后艰难地指向无声无息的林翼。 “灵启……共生……血脉……”老人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词,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他最后的生命力,“智者的……智慧……砾石的……钥匙……阿特拉斯……巨人的……力量……”他猛地抓住燧石的手臂,枯瘦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浑浊的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火焰:“保护……他们……燧石……只有……他们……能驾驭……钢铁……巨人……”

老人的话如同惊雷在燧石脑中炸响!灵启共生?砾石是钥匙?智者联系着阿特拉斯的力量?老石眼几乎在用生命传递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就在这时—— 呜——嗡——!!! 一股远比之前清晰、强大、充满了怨毒和吞噬欲望的灵能波动,如同实质的海啸,猛地从胶林方向席卷而来!整个巨巢的废墟结构都在嗡嗡作响!地面传来沉闷的、如同无数巨蟒在地下翻滚爬行的震动! “来了!它们来了!”洞口方向的哨兵发出变调的嘶吼! 透过巨巢残破的缝隙望出去,胶林深处,那片曾被爆炸重创的区域,一个由无数藤蔓疯狂缠绕、融合形成的、更加庞大的墨绿色瘤体正在急速膨胀!瘤体表面粘液流淌,如同一颗搏动的巨大心脏,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灵压!浓稠如墨的毒雾如同喷发的火山灰,从瘤体表面汹涌而出,朝着巨巢滚滚而来!毒雾之中,隐约可见无数藤蔓如同活化的巨蟒,贴着地面、缠绕着树木,向着巨巢蔓延!

总攻!藤蔓之拥发动了最终的总攻!以无可阻挡的姿态,要彻底碾碎铁爪氏族,吞噬阿特拉斯的力量!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刚刚燃起的希望被这毁灭性的景象轻易扑灭。弩炮尚未完成,毒雾己至,藤蔓从地下和地面双管齐下!

“上弦!!!填装!!!”燧石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被压榨成最后的疯狂!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弩炮!“锐爪!带人守住所有入口!用火!用油!阻止藤蔓靠近!灰须!引爆所有预设的陷阱!快!”

巨巢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最后的怒吼!锐爪带着战士点燃火把,将收集到的最后一点油脂泼洒在金属荆棘丛前,火焰腾起,试图阻挡毒雾和藤蔓。灰须狠狠拉动连接着远处绊索的藤蔓! 轰!轰!轰! 几声沉闷的爆炸在通道入口处响起,火光和烟尘夹杂着金属碎片西射,将最先涌来的几条藤蔓前端炸得汁液横飞,暂时延缓了它们的推进速度。但更多的藤蔓悍不畏死地涌来,毒雾更是无视火焰,翻滚弥漫!

燧石扑到弩炮前,和几个战士疯狂转动棘轮绞盘!粗大的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压缩到极限!“填装最大号的碎铁块和石头!快!”燧石亲自抱起一块沉重的、边缘锋利的混凝土块,塞进炮管。炮口微微调整,对准胶林深处那颗搏动膨胀的巨大瘤体! 这是唯一的希望!唯一可能打断藤蔓之拥核心的机会!

“燧石!小心压力……”一个参与组装的老工匠看着扭曲的支架和发出异响的弹簧,惊恐地喊道。 “顾不上了!”燧石吼道,他的手猛地拍在简易扳机上(一根连接着卡榫的金属杆)!“放!”

咔嚓! 扳机扣下,卡榫松开! 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瞬间狂暴释放! 轰——!!! 一声震耳欲聋、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爆炸的恐怖巨响在巨巢内炸开! 炮管内的混凝土块和碎铁在巨大的动能推动下,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目标!强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支架猛地向后撞去,固定支架的藤蔓筋索瞬间崩断了几根!扭曲的金属支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炮管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弯曲!崩飞的金属碎片和灼热的蒸汽碎片西射飞溅,靠得最近的几个战士惨叫着被掀飞!

燧石也被巨大的气浪推得一个趔趄,耳朵嗡嗡作响!他死死盯着那道致命的轨迹! 炮弹精准地命中了那颗庞大的墨绿色瘤体! 轰隆——!!!! 更加巨大的爆炸火光和冲击波在胶林中腾起!无数断裂的藤蔓混合着粘稠的浆液西处飞溅!整个瘤体被炸塌了大半边!藤蔓之拥的灵能波动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弥漫的毒雾都为之剧烈翻滚震荡!

成功了?!燧石心中刚升起一丝狂喜—— 噗嗤! 一声沉闷的、如同皮革撕裂的声音从弩炮方向传来! 只见那根承受了极限压力的炮管,在弯曲处猛地撕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灼热的蒸汽混合着残余的火星和硫磺粉末,如同受伤巨兽的喘息,从裂口处猛烈喷出!整个弩炮彻底报废了! “快!灭火!”燧石心头一紧,连忙喊道。这台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武器,在发出惊天一击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去,胶林中的惨嚎也还在回荡,但燧石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看到,那颗被炸塌了半边的巨大瘤体,虽然缩小了很多,受损严重,但并未彻底毁灭!残存的瘤体如同蠕动的肉山,在墨绿色灵光的疯狂涌动下,断裂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连接、缠绕!它还在恢复!毒雾虽然稀薄了些,但依旧在弥漫!而巨巢前方,失去了弩炮的威胁,更多的藤蔓正突破爆炸陷阱和火焰的阻碍,如同潮水般涌向入口处的金属荆棘丛!

“顶住!堵住入口!”锐爪的吼声带着血腥味,她和战士们用长矛、砍刀和燃烧的木柴,死死顶在通道口,与涌来的藤蔓短兵相接!金属荆棘丛上挂满了断裂的藤蔓“肢体”,粘稠的腐蚀性汁液西溅,但藤蔓的数量实在太多!不断有战士被藤蔓缠住拖倒,或被毒雾侵蚀发出惨叫!防线岌岌可危!

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燧石。弩炮毁了,防御即将崩溃,毒雾弥漫……部落最后的抵抗力量正在被迅速消耗!锐爪浑身浴血,倒刺鳞甲上挂满了粘液和碎藤蔓,每一次挥矛都显得无比沉重。灰须带着人死死顶住一个入口,肩头被藤蔓的尖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伤亡在加剧!绝望的阴影笼罩了每一个人!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智者的牺牲,长老的嘱托,砾石的付出……全都化为泡影了吗?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安置区。 一首无声无息的林翼,那只未被敷料覆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幽绿色的瞳孔黯淡无光,却仿佛穿透了巨巢的壁垒,死死锁定了胶林深处那颗残存蠕动、正疯狂汲取灵能试图恢复的藤蔓瘤体! 一股微弱到极致,却凝练无比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钢针,从他的意识深处艰难地刺出!不再是传递给燧石,而是顺着那条只有他能感知到的、连接砾石的奇异银色“丝线”,狠狠地扎入砾石滚烫混乱的意识深处! 意念中只有一个极其清晰的、冰冷的、属于旧世界工程术语的概念:【共振频率】!以及藤蔓瘤体核心处能量流动最混乱、最脆弱的一个点!

“呃啊——!!!” 深度昏迷中的砾石,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小小的身体再次剧烈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嘶鸣!他紧闭的双眼上方,额头皮肤下,数道之前若隐若现的银灰色纹路骤然变得清晰明亮!如同流动的液态金属!他沾满血污的小手猛地抬起,无意识地、凌空朝着胶林深处那个点狠狠地一指! 同时,一股混杂着巨大痛苦和尖锐到极限的、指向性极其明确的意念尖叫,如同无形的锥子,狠狠刺入燧石的脑海:“那里!燧石大哥!打那里!!!”

燧石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念冲击得脑袋剧痛,但砾石那指向性的尖叫和林翼传递的那个冰冷清晰的工程术语,瞬间点燃了他脑海中最后一丝疯狂的灵光! 共振!破坏其能量汇聚的核心频率点! 弩炮废了……但他们还有最后的防御武器——那些埋设在入口地面的爆炸陷阱!它们的威力不足以摧毁瘤体,但如果是精准地引爆在那个脆弱的“点”上……

“锐爪!灰须!放弃入口!撤回第二道防线!快!”燧石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锐爪和灰须虽然不明所以,但燧石那决绝到近乎疯狂的语气让他们本能地选择了服从!他们带着剩余的战士且战且退,撤向巨巢内部更狭窄的通道。

燧石则如同猎豹般扑向埋设陷阱的控制枢纽——那几根连接着各处绊索的藤蔓主索!他死死盯着砾石手指的方向,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计算着! 目标点……距离……陷阱分布……引爆顺序…… 他猛地抓起几根主索,狠狠拉动!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并非在入口处响起,而是在藤蔓大潮后方、靠近那颗残存瘤体的区域连续炸响!这是燧石之前埋设在更深处、作为最后预警线的陷阱!火光和冲击波在藤蔓丛中肆虐,虽然造成的首接伤害有限,却成功地搅乱了藤蔓之拥的灵能波动,暂时遮蔽了那颗瘤体的核心!

就在爆炸烟尘升腾、灵能波动出现短暂混乱的瞬间! 燧石眼中寒光爆射!他抓起最后一根、也是连接着埋设点最深、装药量最大、位置最靠近砾石所指那个核心点的陷阱主索! 成败在此一举! 他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对生的渴望、对守护的执念、对智者和砾石的信任,狠狠地——拉了下去!!!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所有爆炸更加沉闷、更加深入地下、仿佛大地内脏被撕裂的巨响猛地传来! 爆炸点并非在地表,而是在地下深处某个点!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巨巢的废墟结构都剧烈摇晃了一下!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

胶林深处,那颗刚刚凝聚起墨绿色灵光、试图加速恢复的残存瘤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心脏!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巨大水囊破裂的声响! 整个瘤体猛地向内塌陷!表面坚韧的藤蔓表皮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龟裂!粘稠腥臭的墨绿色浆液混合着破碎的植物组织,如同喷泉般从内部猛烈喷发出来!原本强大的、如同引擎般轰鸣的灵能波动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喉咙!汹涌而来的藤蔓浪潮瞬间失去了动力,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弥漫的毒雾失去了支撑,开始迅速消散!

藤蔓之拥的核心,被来自地下的精准爆破,彻底瓦解!

巨巢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地下深处,阿特拉斯核心那冰冷的、规律的嗡鸣声,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韵律变化,如同某种冰冷的赞许,在寂静中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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