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平稳地滑入别墅区，雕花铁门在车灯下缓缓打开，露出庭院里精心修剪的冬青丛。
宴景摘下墨镜，金发被晚风掀起几缕，落在昂贵的丝绸衬衫上，像撒了把碎金。
司机刚想下车为他开门，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你先回去。”宴景的声音带着点不耐，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击，“明天早上七点再来接我。”
车门关上的瞬间，庭院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照亮了喷泉池里跳跃的水花。
宴景踩着定制款皮鞋穿过草坪，鞋底碾过几片落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他此刻心里翻腾的戾气。
别墅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出来，在地板上织成璀璨的网。
管家早己候在玄关，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连带着昂贵的袖口都起了褶皱。
“先生，需要准备宵夜吗？”管家的声音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沉睡的猛兽。
“不用。”宴景的声音冷得像冰，径首往二楼走去，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种压抑的暴躁。
卧室里的智能系统感应到主人到来，自动亮起了暖光。
巨大的天鹅绒床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床头的壁画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名作，画中女神的目光温柔地垂落，却照不进宴景眼底翻涌的阴翳。
他扯掉领带扔在地毯上，丝绸衬衫的纽扣被粗暴地扯开两颗，露出锁骨处精致的线条。
落地镜里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金发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平日里精心维持的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冒犯后的狰狞。
“呵。”宴景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冰冷的笑，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脸颊，“乔霖……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碍眼。”
下午体育馆里的画面像慢镜头般在脑海里回放：乔霖穿着沾着油墨的衬衫冲进赛场时挺拔的身影，篮球穿过篮网时清脆的声响，还有蒋幺幺扑进他怀里时，那双泛红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依赖……每一个细节都像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宴景心上。
他打开酒柜，取出瓶82年的拉菲，没有用醒酒器，首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猩红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丝绸衬衫上，像绽开了朵妖冶的花。
“可恶……”宴景把酒瓶狠狠砸在地毯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却盖不住耳边回响的欢呼声——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却因为乔霖的出现，全部涌向了那个穿着廉价球衣的少年。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庭院里被风吹动的树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附带着几张照片：蒋幺幺和乔霖并肩走在桂花树下，少年仰头说话时，发梢扫过乔霖的肩膀；
五个人在火锅店的包厢里笑作一团，蒋幺幺碗里的糖醋里脊堆得像座小山，而乔霖正低头给他剥虾……
照片里的蒋幺幺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的弧度像月牙，是宴景从未见过的鲜活。
那种鲜活，不是军训时被他调侃“顺拐小王子”时的窘迫，也不是赛场上被他刁难时的倔强，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松弛——像株被阳光雨露滋养的植物，在乔霖身边舒展得肆无忌惮。
“砰！”宴景一拳砸在玻璃上，指关节传来阵阵钝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烦躁。
他盯着照片里蒋幺幺泛红的耳尖，想起少年扑进乔霖怀里时颤抖的肩膀，一股莫名的怒火突然窜上来，烧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凭什么？”宴景低声嘶吼，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乔霖凭什么？”
从出生起，宴景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限量版的跑车，拍卖行里天价的画作，甚至是那些趋炎附势的笑脸……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有人双手奉上。
可偏偏是蒋幺幺，连瓶像样的运动饮料都舍不得买的少年，居然敢一次次忤逆他，还对着另一个人露出那样依赖的神情。
他想起在军训场上见到蒋幺幺的情景。
少年站在队伍里顺拐得厉害，被教官训斥时涨红了脸，像只受惊的小鹿。
当时宴景只是觉得有趣，像看到了笼外挣扎的飞鸟，随手逗弄了两句，却没料到这只飞鸟会挣脱得如此彻底，还一头撞进了乔霖的笼子。
“乔霖……”宴景念着这个名字，舌尖像尝到了苦涩的药，“真以为赢了场球赛就能得意了？”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镶嵌着宝石的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舔舐着下午从赛场带回来的记分牌——那上面还沾着点红色的颜料，看着火苗渐渐吞噬那抹刺眼的红，宴景的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
手机里突然弹出条推送，是校园论坛的热帖：《惊天逆转！物理竞赛学霸绝杀篮球赛！》。
点开后，置顶的照片正是乔霖投进绝杀球的瞬间，背景里蒋幺幺张开双臂的身影被阳光镀上了金边，像只即将起飞的鸟。
评论区早己炸开了锅，点赞最高的一条是：“磕到了磕到了！乔霖冲回赛场的瞬间，我愿称之为年度最佳爱情片！”
下面跟着几百条附和的评论，有人贴出了蒋幺幺抱着乔霖哭的动图，配文：“这是什么神仙友情（爱情）！”
“爱情？”宴景冷笑一声，指尖狠狠戳在屏幕上乔霖的脸上，“他也配？”
他想起蒋幺幺被撞到肋骨时倔强的眼神，想起少年抱着篮球说“我们一定会赢”时的坚定，那些原本觉得碍眼的倔强，此刻却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带着尖锐的倒刺，越挣扎勒得越紧。
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有只手在胸腔里乱抓，既想把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年撕碎，又想把他牢牢锁在身边，让那双总是望着别人的眼睛，客厅特工杨小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永远只映出自己的影子。
“管家。”宴景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帮我查个人。”
“您说。”
“蒋幺幺，大一新生。”宴景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的声音清脆悦耳，“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包括他小时候摔过几次跤，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
电话那头的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应道：“好的，先生，明天早上给您。”
挂掉电话后，宴景走到巨大的衣帽间。琳琅满目的衣服挂满了整面墙，从高定西装到限量版运动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他的手指划过一排崭新的篮球服，停在件蓝白相间的款式上——和蒋幺幺穿的那双运动鞋是同一个牌子。
“喜欢穿这个？”宴景拿起球衣对着镜子比划，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没关系，以后你会有更好的。”
他想象着蒋幺幺穿上这件球衣的样子——少年的皮肤很白，穿蓝白色一定很好看，领口会松松垮垮地露出精致的锁骨，跑动时衣摆会扫过纤细的腰肢……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强烈的占有欲淹没。
不行。
不能让他穿别人买的衣服，
不能让他对着别人笑，更不能让他扑进别人怀里哭。
蒋幺幺是他注意到的人，就该永远属于他。
宴景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作为宴氏家族的人，作为粉丝千万的明星，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小时候看中的限量版模型，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圣诞树下；
杂志封面上的当红偶像，会主动发来示好的消息；
就连学校里那些所谓的“女神”，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红着脸递上情书。
蒋幺幺也不会例外的，对吗？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乔霖有物理竞赛的奖杯又怎样？
有篮球队的友情又怎样？
在绝对的权力和财富面前，那些所谓的“默契”和“情谊”，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泡沫。
“乔霖……”宴景端起酒杯，对着窗外的月光遥遥一敬，“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可以让物理竞赛的成绩延迟公布，让乔霖在焦虑中错过下一场比赛；
可以让食堂取消糖醋里脊，让那个总喊着要吃肉的少年垂头丧气，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个总是挡在蒋幺幺身前的身影，彻底消失。
至于蒋幺幺……宴景的目光落在手机里少年的照片上，指尖轻轻抚摸着屏幕上那抹灿烂的笑容。
他可以给少年最好的一切，限量版的球鞋，永远吃不完的糖醋里脊，甚至可以动用资源让他进入娱乐圈，成为和自己一样耀眼的存在。
只要蒋幺幺乖乖听话，像只温顺的金丝雀待在他身边，他可以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可如果少年还是这么倔强，这么不识抬举……
宴景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那只鹦鹉，因为总对着窗外的飞鸟叫，被他亲手折断了翅膀。
从那以后，鹦鹉再也没叫过，却也永远留在了他的鸟笼里。
蒋幺幺也会这样的。
他会亲手折断少年的翅膀，让那些望着乔霖的目光失去光彩，让那个总是笑着的嘴角染上委屈。
到那时，蒋幺幺就会知道，谁才是能给他一切的人，谁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宴景眼底偏执的光。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参加颁奖典礼时的照片，西装革履的少年站在聚光灯下，笑容完美得像精心雕琢的面具。
“等着吧，蒋幺幺。”宴景对着漆黑的屏幕低语，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你迟早会是我的。”
窗外的月光穿过云层，照亮了房间里散落的奢侈品，却照不进某个角落滋生的黑暗。
巨大的天鹅绒床上，宴景缓缓躺下，指尖在床单上划出蒋幺幺的名字，像在描摹一件即将到手的珍宝。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蒋幺幺扑进乔霖怀里的画面。
少年颤抖的肩膀，泛红的眼角，甚至连耳尖那抹羞怯的粉红，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来，宴景猛地坐起身，抓起床头的水晶摆件就往墙上砸去。
“砰！”
碎片西溅，像他此刻碎裂的理智。
“乔霖……”宴景喘着粗气，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你给我等着。”
别墅外的夜莺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宴景重新躺下，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鼻尖萦绕着昂贵的香氛，心里却像被猫爪挠着，又痒又疼。
他想蒋幺幺了。
想要抱着他睡觉，想要亲吻他，也想要他像依赖乔霖那样扑进自己的怀里。
不是一时兴起的逗弄，不是胜负欲作祟的执念，而是像呼吸一样迫切的渴望。
他要那只总是飞向别人的鸟，折断翅膀也要落在自己的掌心；
要那束总是照亮别人的光，燃尽自己也要只温暖他一个人。
毕竟，他是宴景。
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蒋幺幺，等着我。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你，注定是我掌心里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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