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孩子就要跪下：“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怎么能不信您！我们信！我们跟着您干！”
“对！跟着恩人干！”其他人也红了眼眶，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唯一的光。
“好！”聂清瑶豪气地一挥手，“都别在这儿蹲着了！跟我走！”
十七个疲惫不堪的人，瞬间被注入了生气，互相搀扶着，满怀希望地跟着聂清瑶回到了那间破败的陶罐铺子。
看着堆满灰尘陶罐、破败不堪的铺面，众人眼中难免有些迟疑。
聂清瑶却毫不在意，她站上台阶，声音清脆有力：“大家别嫌这铺子破！这是咱们在京城安身立命、重新开始的根基！从今天起，这里就叫‘凤凰楼’！大家动手！把后院水井清理出来，打水！把这些陶罐都擦洗干净，搬到地下室码好！一楼二楼，给我彻底打扫干净！我有大用！”
“凤凰楼？”众人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聂清瑶眼中燃烧的斗志，那点疑虑瞬间被点燃的干劲取代。
“听东家的！干活！”
几个汉子率先响应，撸起袖子就去后院打水。女人们也立刻行动起来，找抹布，找扫帚。沉寂多年的店铺，瞬间被热火朝天的忙碌填满。擦洗声、搬运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
聂清瑶看着大家干劲儿十足，心中稍定。
她立刻转身，再次投入“空手套白狼”的大业。
她先去了木材铺子，指着店里上好的木料：“老板，这些木料我要了，给我做一批桌椅板凳，样式按这个来！”她拿出早就画好的简易图纸。老板看着大生意上门，喜笑颜开。
“不过，”聂清瑶话锋一转，“我先付三十两订金。剩余的七十两，月底结清。若付不出，我那刚盘下的‘凤凰楼’抵押给你！咱们立字据！”木材铺老板盘算着那铺面位置不错，风险不大，爽快答应了。
接着，她来到肉摊，相中了一个面相憨厚的老伯：“老伯，您家的猪肉看着真新鲜！以后我凤凰楼每天都要，量大，您能给个实在价吗？”
“每天都要？”老伯眼睛亮了，他每日辛苦运肉来卖，还怕卖不完坏掉。“姑娘当真？”
“自然当真！不过，”聂清瑶再次祭出法宝，“肉钱咱们半月一结。您放心，立字据，我那凤凰楼就在码头口，跑不了！”
老伯想着稳定的销路，拍着大腿：“成！半月就半月！今天要多少？”
“今天先来两百斤！”聂清瑶大手一挥。老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狂喜：“好！好！好！我这就装车给您送去！”
米面铺子、粮油店、布匹行……聂清瑶如法炮制。
下午时分，木材铺的老板、卖肉的老伯、米面粮油店的掌柜、布匹行的管事，以及负责送桌椅的伙计，都聚集到了焕然一新的“凤凰楼”门口。
聂清瑶早己准备好一式两份的文书，内容清晰：所有物资货款，半月后支付，逾期可用凤凰楼抵押。
看着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格局分明的店铺，再看看聂清瑶镇定自若、条理清晰的样子，以及文书上白纸黑字盖着的手印，几位老板虽然心里打鼓，但终究被这姑娘的魄力和那位置绝佳的铺面说服了，纷纷签下了文书。
就在大家忙着安置新到的桌椅、米面粮油时，木匠铺的伙计扛着一块崭新的招牌来了——黑底金漆，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凤凰楼”！
招牌被众人合力挂上门楣的瞬间，整个店铺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聂清瑶看着眼前的一切，豪情万丈：“姐妹们！洗手！去后厨，和面！剁馅！咱们包包子！今晚就让大家尝尝咱们凤凰楼的手艺！”
人多力量大！面粉、猪肉、白菜、调料源源不断地送来。
后厨的炉灶早己被清理干净，重新燃起了熊熊灶火。
女眷们洗净双手，揉面的揉面，剁馅的剁馅，擀皮的擀皮，包子的速度飞快。
聂清瑶亲自调馅，咸淡适中，肉香浓郁。
聂清瑶甚至没来得及放一挂鞭炮，没贴一张红纸。
但“陶罐铺变酒楼”的奇闻，早己像长了腿一样在码头传开。
当第一笼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肉包子揭开盖子的刹那——
浓郁霸道的肉香，混合着面食特有的麦香，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攫住了整个码头！
“嚯！什么味儿这么香？”
“快看！凤凰楼！真开张了？”
“走走走，去看看！”
正在卸货的苦力、刚靠岸的船工、谈完生意的客商，甚至路过的行人，都被这香气勾得食欲大动，不由自主地循着香味涌向凤凰楼门口。
只见窗明几净的店铺里，雪白暄软的包子堆得像小山，伙计们穿着干净的粗布围裙，手脚麻利。
“包子！热乎的大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管饱！”聂清瑶站在门口，声音清亮地吆喝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发令枪，人群瞬间沸腾！
“给我来五个！”
“我要十个！带回去给娃！”
“先给我！饿坏了！”
长长的队伍瞬间排了起来，从门口蜿蜒到了码头上。
后厨的女眷们看着这盛况，包包子的手速更快了，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而二楼临窗的几个雅间，不知何时，竟也亮起了灯。
几个穿着体面的客商模样的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排队的热闹景象，一边低声交谈着。
原来，嗅觉敏锐的客商，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位置绝佳的新酒楼，趁着开业无人知晓，悄悄订下了包间谈生意。
聂清瑶定的“包间低消五两银子”的规矩，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掌柜的，给我们这间上壶好茶，再看着配几个下酒的小菜！”一个管事模样的探出头吩咐。
“好嘞！客官稍等！”聂清瑶脆声应道，眼中闪烁着激动和喜悦的光芒。
她看着楼下排成长龙的人群，看着二楼亮起的灯火，看着后厨姐妹们忙碌而充满希望的身影。
凤凰楼，在没有任何预兆和庆典的情况下，在码头的夜色与肉香中，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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