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裁办公室时，上官婉儿随手将披肩扔在沙发上，丝绒面料与皮质沙发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她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玻璃杯壁瞬间凝满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黑曜石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苏菲那只猫眼，盯得我后颈发麻。”
她转过身时，唇角还带着未散的冷笑，指尖弹了弹杯壁。
“师哥刚才说她像《霸王别姬》？是说她像程蝶衣，还是像段小楼？”
苏哲正解着领带，闻言动作顿了顿。酒红色的丝绸从颈间滑下，露出被勒出的浅淡红痕，像道未愈的伤口。
“都不像，”他把领带往茶几上一扔，金属领带夹撞上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像那个拿宝剑的菊仙，看着是虞姬，骨子里却藏着把刀。”
李莎莎刚要合上平板电脑，听到这话突然笑出声。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师哥这比喻绝了！苏菲刚才看您腕表的眼神，活脱脱是菊仙盯着段小楼的宝剑，又想抢又怕被割伤。”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我刚黑进她的社交账号，发现她收藏了二十多把古董匕首，全是带血槽的那种。”
上官婉儿将杯中的冷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带血槽的匕首？”她走到落地窗前，指尖划过玻璃上的指纹，“看来皮埃尔是想让她来个图穷匕见。”
她突然回头，丹凤眼亮得惊人，“苏哲，明天酒会上，你敢不敢跟我演场真的《霸王别姬》？”
苏哲正把玩着那副黑色皮手套，闻言抬眼看向她。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张被分割的面具。
“怎么演？”他指尖着手套上的暗纹，“我可不会唱京剧，顶多学两声猫叫，陪苏菲女士对对戏。”
“不用你唱戏，”上官婉儿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尖的冰凉让他瑟缩了一下。
“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霸王，而她，连当虞姬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下唇，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明天跳第一支舞时，我会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李莎莎突然轻咳两声，举起平板电脑挡在脸前：“那个……我先回避一下？感觉自己像电灯泡，还是瓦数特别高的那种。”
她边说边往门口退，旗袍开叉处扫过地毯上的流苏，“师哥，记得明天穿黑色袜子，露脚踝在正式场合不合规矩——”
“站住，”上官婉儿松开手，转身往办公桌走，“把皮埃尔的最新行程发给我，尤其是他最近见过哪些人。”
她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让厨房准备三份午餐，要法式料理，多放些黑松露。”
苏哲看着李莎莎乖乖坐在沙发上发邮件，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像小时候过家家。
他是被临时拉来的霸王，上官婉儿是自带气场的虞姬，而李莎莎，就是那个负责搭戏台的小丫鬟。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场戏的结局，会不会像《霸王别姬》那样惨烈。
午餐送来时，银质餐盘上的黑松露意面还冒着热气，香气漫开来，像朵膨胀的蘑菇云。
上官婉儿用银叉卷起面条时，苏哲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涂着透明的护甲油，只有小指的指甲留得稍长，像片小小的玉片。
“皮埃尔明天会带份合作协议来，”她突然开口，叉起块鹅肝送进嘴里。
“表面上是让我们占六成股份，实际上藏了个对赌协议，要是三年内达不到营收目标，我们手里的股份会自动稀释到三成。”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这老狐狸，倒是会算计。”
苏哲正切着牛排，闻言抬了抬眉：“对赌协议？他就不怕我们釜底抽薪？”他把切好的牛排推到李莎莎面前。火岚刀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师妹多吃点，明天才有力气跟苏菲斗智斗勇。”
李莎莎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松鼠。
她含糊不清地说：“师哥你不知道，皮埃尔在欧洲有个媒体帝国，要是我们不签，他就会爆出上官集团偷税漏税的假新闻——
当然是假的，但架不住人言可畏啊。”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微型录音笔，“这是我刚才在露台捡到的，应该是苏菲掉的。”
上官婉儿拿过录音笔，指尖在上面轻轻一按，里面立刻传出苏菲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
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听起来像台老旧的收音机：“……确保明天拿到苏哲的指纹，那块表的表扣里有芯片，能定位上官集团的海外账户……”
苏哲的刀叉顿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他想起早上戴手套时，指尖划过表扣的冰凉触感，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藏着阴谋的利器。
“这老狐狸，倒是处心积虑。”他突然笑了，眼里的冷光像淬了冰的刀。
“看来明天的舞会，不止是《霸王别姬》，还是场鸿门宴。”
上官婉儿关掉录音笔，将它扔进垃圾桶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鸿门宴？”她举起酒杯，红酒在杯中轻轻晃动，像片凝固的血，“那我们就当回刘邦，让他有来无回。”
她的目光与苏哲相遇，像两束交汇的火焰，“明天跳舞时，我会假装崴脚，你趁机把这东西放进她的包里。”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微型干扰器，只有指甲盖大小，“能让她的录音设备全部失灵。”
苏哲接过干扰器，指尖的温度让那小小的金属块微微发烫。
他突然想起封依然曾经说过，商场上的较量，就像跳探戈，既要步步紧逼，又要留有余地。
“崴脚？”他挑眉，“总裁您这演技，不去当影后可惜了。”
上官婉儿被逗得笑出声，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彼此彼此。”
她叉起块草莓送进嘴里，果汁染红了唇角，像抹开的胭脂。
“说真的，苏哲，你有没有想过，这场戏要是演完了，你打算去哪？”
苏哲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想起上海的黄浦江，封嫣儿总喜欢在夜晚拉着他去江边散步，说江水能带走所有烦恼。
而封依然，则更喜欢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说只有灯光才能照亮前路。
这两个女人，像他生命里的两面镜子，照出他的犹豫和贪心。
“还没想好，”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说不定会去当个京剧演员，专门演霸王，不用动脑子，只要耍耍威风就行。”
李莎莎突然笑喷了，喝下去的果汁差点从鼻子里出来。
“师哥你可别逗了，”她拿出纸巾擦着脸，“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演霸王还不如演虞姬，穿上戏服肯定比上官总裁还好看。”
上官婉儿闻言，突然放下刀叉，眼神里闪过丝玩味。
“莎莎说得对，”她起身走到苏哲面前，指尖划过他的衬衫领口，“你这锁骨，这腰线，确实比女人还勾人。”
她突然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要不明天你穿我的旗袍试试？肯定比苏菲更抢镜。”
苏哲的耳根瞬间红了，伸手推开她：“总裁请自重，我可是纯爷们，除了西装什么都不穿。”
他故意挺了挺胸，却被上官婉儿抓住手腕按在沙发上，她的掌心冰凉，带着点黑松露的香气，像条滑腻的蛇。
“纯爷们？”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刚才是谁说要演霸王的？连穿旗袍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霸王？”
她突然松开手，转身往办公桌走，“下午让安雅来给你再量量尺寸，我决定了，明天的第一支舞，我们跳探戈。”
苏哲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戏，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古董表，蓝钢指针正指向一点，像在催促他，该进入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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