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被上官婉儿半扶半拽着走进客厅时,故意打了个趔趄,皮鞋跟在地毯上蹭出道浅痕。
他"迷蒙"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文件,视线在"股权转让"西个字上顿了半秒,随即像被酒精烧得发飘,晃晃悠悠地栽进沙发里。
"这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上官婉儿嗔怪着拍他的脸,指尖却在他耳垂后用力掐了下——
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收到","皮埃尔先生见笑了,苏哲他酒量向来不行,尤其是混着香槟喝的时候。"
皮埃尔的雪茄在指间转了个圈,烟灰落在丝绒裤上也没察觉。
"年轻人嘛,"他的金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喝尽兴才好。"
他突然冲上官雄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端起杯琥珀色的液体递过来,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像串狡猾的泪。
"苏先生,这是我珍藏的68年拉菲,"上官雄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左手背在身后不知攥着什么,"就当赔罪了——
早上在电梯里,是我说话冲了点。"
苏哲盯着那杯红酒,鼻息间突然涌入股极淡的苦杏仁味——
那是氰化物的标志性气味,只是被浓郁的果香盖过了。
他想起爷爷教的辨毒口诀,"苦杏藏毒,甜香掩煞",看来这老东西不仅想让他签协议,还想让他永绝后患。
"二叔的酒,我哪敢不喝,"他接过酒杯时故意手抖,暗红色的液体溅在文件上,晕开朵丑陋的花。
"只是...这协议..."他的手指在纸页上胡乱划着,指尖的汗洇湿了"苏哲"二字的位置,"我...我得跟婉儿商量..."
上官婉儿突然按住他的手,36F的酥胸几乎贴在他胳膊上。
"商量什么呀,"她抢过笔塞进他手里,笔尖在签名处点了点。
"你还信不过我?"她仰头灌下自己杯中的香槟,喉结滚动的弧度像条游弋的鱼。
"签吧,签了我们就能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了。"
苏菲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墨绿色的裙摆扫过门框,留下道幽暗的影子。
"上官小姐真是好福气,"她的猫眼石色瞳孔缩成细线,"不像我,连签份购物清单都要跟父亲报备。"
她突然走到苏哲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冰凉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苏先生快签呀,难道要让婉儿小姐等急了?"
苏哲的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距离签字处只有半寸。
他能感觉到胸针摄像头正在工作,红点在布料下隐隐发烫。
皮埃尔的呼吸声越来越近,雪茄的焦香混着上官雄身上的杜冷丁味,像条黏腻的蛇钻进鼻腔。
"我签..."他的手腕突然用力,笔尖却在接触纸面的瞬间转向,在"股权转让"西个字上划了道狰狞的斜线,"但我签的是...不同意!"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苏哲反手打掉上官雄手里的酒杯,红酒在地毯上泼出片暗红,像摊凝固的血。
他将文件扫到地上时,顺势按下了胸针上的紧急按钮——那是李莎莎设置的警报器,能瞬间联通上官家老宅的安保系统。
"你没醉!"皮埃尔的金牙咬得咯咯响,伸手去摸腰间的枪,却被苏哲抓住手腕反剪到身后,那道虎口的疤痕在挣扎中愈发清晰,像条扭动的蜈蚣。
上官雄想去捡掉在地上的钢笔,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苏墨踹中膝盖。
前特种兵的力道让他瞬间跪倒在地,军绿色的裤腿沾着红酒,像块肮脏的抹布。
"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苏墨踩着他的背,军靴跟碾得他嗷嗷叫,"还敢动我哥?"
小芳抱着急救箱紧随其后,打开箱子的瞬间,里面飞出的不是注射器,而是串闪着蓝光的手铐。
"苏护士奉命逮捕你,"她的护士服领口沾着酒精味,却利落地铐住苏菲的手腕。
"你的手包里藏着的微型录音笔,我们己经交给警方了。"
苏菲的脸突然惨白如纸,挣扎着想去摸手包,却被小芳按住肩膀。
"别费劲了,"李莎莎晃着平板电脑走进来,屏幕上正播放着她和皮埃尔的对话录音。
"你们说要伪造不雅照的部分,我己经发给所有财经媒体了。"
上官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地毯上,像朵病态的红梅。
"爸...爸救我..."他看向门口的上官云天,老人正用拐杖戳着他的脊梁骨,翡翠杖头的绿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像张催命符。
"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上官云天的声音比冰还冷,拐杖抬起又落下,狠狠砸在他的手背上。
"当年你哥就是发现了你走私军火,才被你害死的!今天我要替他报仇!"
苏哲突然想起三年前封嫣儿被绑架时,绑匪也曾这样咳嗽,当时他以为是普通的肺病,现在才明白那是长期注射杜冷丁的后遗症。
他踢开地上的钢笔,蛇形笔帽滚到墙角,像条死去的毒蛇。
"二叔,三年前上海的绑架案,"他蹲下身盯着上官雄的眼睛,那里布满血丝像张蜘蛛网,"是不是你干的?"
上官雄的瞳孔突然放大,像见了鬼般盯着苏哲胸前的白玉印章。
"云在青天...这印章..."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你是...苏家的人?"
苏哲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爷爷的老照片,照片上穿长衫的老人正临写《兰亭序》,背景里的秦淮河畔,站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那是年轻时的上官云天。"
我爷爷苏景明,"他的指尖划过照片里的字迹,"当年曾教过你父亲书法,你敢说你不认识?"
上官雄的脸彻底失去血色,瘫在地上像摊烂泥。
"是我...是我干的..."
他的指甲抠着地毯的绒毛,"皮埃尔说只要拿到封家的账户密码,就能帮我还清赌债...我没想害那丫头的命..."
苏菲突然尖叫起来,墨绿色的裙摆像朵炸开的毒蘑菇。
"不是我!都是我父亲逼我的!"她的猫眼石色瞳孔泛白,"那些匕首是他让我收藏的,录音笔也是他给我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皮埃尔被警察带走时,突然冲苏哲冷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封家姐妹...很快就会来找你..."
这句话像根毒刺扎进苏哲心里。
他看着皮埃尔被押上警车,突然想起封依然邮件里的异常转账,想起封嫣儿凌晨发来的照片,那些看似无关的碎片,此刻突然拼凑成张危险的网。
上官婉儿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汗混着他的,像两滴交融的水。
"别担心,"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不管封家有什么事,我都陪你面对。"
苏墨搂着小芳的肩膀凑过来,军绿色外套上还沾着红酒渍。
"哥,这老东西怎么办?"他踢了踢地上的上官雄,"要不要让我在看守所里'照顾'他一下?"
小芳突然拧他的胳膊:"不许胡来,要相信法律。"
她从急救箱里拿出绷带,蹲下身给上官雄包扎被钢笔划破的手,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伤员。
"不管他做了什么,总得先处理伤口。"
苏哲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爷爷说的"医者仁心,侠者大义"。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古董表,蓝钢指针正指向午夜,月光透过破碎的香槟杯,在表盘上投下星点的光,像场尘埃落定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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