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把上官婉儿放在沙发上时,她突然笑得首不起腰,酒红色的裙摆皱成团揉过的纸。
“你是没看见苏菲那表情,”她用指尖点着他的胸口,“活像吞了只苍蝇,还是带翅膀的那种。”
苏哲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李莎莎的暗号——三短两长的敲门声,是“有异常”的意思。
他打开门的瞬间,李莎莎像只受惊的兔子蹿进来,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还在闪烁。
“皮埃尔跟上官雄在书房见面,”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我在通风管里装的窃听器,听到他们说要…要在您的酒里下药,让您签股权转让协议。”
她突然抓住苏哲的手腕,掌心的汗濡湿了他的衬衫袖口,“师哥,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报警?”
上官婉儿突然坐首身体,眼底的笑意瞬间凝固成冰。
“报警?”她冷笑时,耳坠的碎钻晃得人眼晕,“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我要让他们知道,上官家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她从茶几底下摸出个黑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支钢笔,笔帽上的蛇形花纹吐着信子。
“这是我爸当年在黑市买的,笔尖能射出麻醉针。”
苏哲的指尖抚过冰冷的蛇鳞花纹,突然想起封依然的抽屉里也有支类似的笔,她说“商场如战场,总得备着点防身的家伙”。
他把钢笔推回去时,指腹在蛇眼处留下个浅浅的温度印:“不用这个,我们有更好的武器。”
他打开公文包,里面躺着个微型投影仪,连接到李莎莎的平板后,屏幕上立刻出现书房的画面——
皮埃尔正将份文件推到上官雄面前,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两只密谋的狼。
“只要苏哲签了字,”上官雄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
“上官集团在欧洲的代理权就是你的,但我有个条件,要让他身败名裂,最好…再也回不了上海。”
皮埃尔叼着雪茄的嘴歪了歪,烟圈在他头顶散成朵灰色的花:“上官先生放心,我在上海的媒体朋友,早就准备好了苏哲挪用公款的证据,哦对了,”
他突然笑了,露出颗镶金的牙,“还有他跟封家姐妹的不雅照,保证让他在金融圈永无立足之地。”
画面里的上官雄刚要说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口袋里的药瓶。
皮埃尔递给他杯威士忌时,镜头恰好拍到他袖口露出的刺青——朵黑色的玫瑰,花茎上缠着条蛇。
苏哲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那个刺青,跟当年绑架封嫣儿的绑匪手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怎么了?”上官婉儿注意到他的异样,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哲的指尖在平板屏幕上放大那个刺青,指腹划过蛇眼的位置,那里有道极淡的疤痕,是子弹擦伤留下的。
“三年前,”他的声音干得像晒裂的土地。
“封嫣儿在上海被绑架,绑匪手腕上就有这个刺青,当时赎金要的不是钱,是封氏集团的海外账户密码。”
李莎莎突然“呀”了声,调出份文件:“师哥你看,上官雄三年前在澳门输了三个亿,债主正好是皮埃尔的堂兄。”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还有这个,绑架案发生的第二天,上官雄的账户里多了笔匿名转账,金额正好是三个亿。”
上官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不可能,”她摇着头往后退,撞到茶几上的香槟杯,杯子摔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他是我二叔,当年我爸去世,是他帮我撑起公司的…他怎么会…”
苏哲抓住她颤抖的肩膀,她的肌肤凉得像块冰。
“你看他拿药瓶的姿势,”他指着屏幕,“食指和中指特别用力,这是长期注射杜冷丁的人才有的习惯。
还有他咳嗽的频率,每分钟超过五次,说明肺功能己经严重受损——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上官云天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马褂的盘扣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白色的汗衫。
“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拐杖在地上戳出个浅浅的坑,“那畜生…果然是他。”
老人走到屏幕前,指着上官雄的脸,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当年他在越南走私军火,被你爸发现,两人大吵一架。
后来你爸出车祸…我就怀疑是他干的,苦于没证据。”
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起来,“那朵黑玫瑰,是东南亚黑帮的标志,他早就跟那些人勾结在一起了!”
苏哲扶着老人坐下时,发现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条愤怒的蛇。
“爷爷,”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您知道三年前上海的绑架案吗?封家姐妹差点…没命。”
上官云天的瞳孔突然放大,像两盏骤然亮起的灯。
“你说什么?”他抓住苏哲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把铁钳,“封家?是不是做航运的那个封家?封老爷子当年跟我在朝鲜战场上…是过命的交情!”
李莎莎突然调出张老照片,是上官云天和位穿军装的老人在战壕里的合影,两人共用个军用水壶,背景里的硝烟还没散尽。
“师哥你看,这是封爷爷,”她指着照片里的老人。
“我爷爷说,当年在上甘岭,是封爷爷背着受伤的上官爷爷爬了三公里山路。”
苏哲的心跳像被重锤砸中,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想起封依然总在深夜看的那张照片,背面写着“1953年冬,赠战友”,原来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就是上官云天。
“难怪…难怪封依然会帮我查皮埃尔的资金流向。”
他喃喃自语时,指尖在照片上轻轻划过,“她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没说。”
上官婉儿突然站起身,酒红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响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声音冷得像块冰,“皮埃尔和上官雄肯定在等我们回去,我们得演场戏给他们看。”
她从首饰盒里拿出枚胸针,别在苏哲的西装上,“这是针孔摄像头,等会儿签合同的时候,把他们的嘴脸都录下来。”
苏哲摸着那枚蝴蝶形状的胸针,翅膀上的碎钻硌得手心发痒。
“演什么?”他想起舞池里的探戈舞步,突然觉得人生这场戏,比任何剧本都荒诞。
“演场你被我们灌醉,”上官婉儿的指尖在他衬衫领口打着结,动作利落得像在绑什么。
“然后稀里糊涂签了股权转让协议的戏。”
她突然笑了,眼里的狠劲像头护崽的母狮,“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休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苏哲“醉醺醺”地被上官婉儿扶着,领带歪在一边,衬衫袖口沾着点红酒渍,像只被拔了爪牙的猫。
皮埃尔和上官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份文件,钢笔的笔帽敞开着,像只张着嘴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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