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达北京后，找到堂弟苏墨，两人吃了中午饭后，堂弟问起他今后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留在北京了，反正北京也熟，在北大读书这些年那里都知道，门清。”
苏墨说，“哥，我们集团正在招一位总裁助理，就需要你这样的高材生，我是早上才看到上官婉儿总裁的秘书，拿着文件让我给人力资源部李莎莎总监…
如果你以后真当上我们集团总裁助理，兄弟我就跟着吃香喝辣的，还有哥，我们上官婉儿总裁可是独生女哦。
她家族的资产听说都有五千多亿了，关键是还没有男朋友哦！你要是把他拿下……苏墨说着嘿嘿一笑。
“打住，你不是保安小组长吗？一会儿你带我去见见你们总裁，我试试……”
地铁10号线的车厢里挤满了人，苏哲背着双肩包，被夹在汗味与煎饼果子的香气里。
窗外的高楼像被推倒的积木，歪歪扭扭地往后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珍珠耳钉，金属边缘硌得心口发慌。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封依然的短信，只有一个定位，显示在朝阳区国贸大厦。
“哥，到了！”苏墨挤开人群，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保安制服的袖口沾着点油渍。
他一把抢过苏哲的行李箱，“跟我走，我们集团就在旁边那栋玻璃楼，瞧见没？顶层那圈金色的，就是上官总裁的办公室。”
出了地铁站，热风裹着汽车尾气扑过来。
苏哲抬头望了望，那栋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太阳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总裁叫上官婉儿？”他跟着苏墨往大厦走，行李箱的轮子在人行道上磕磕绊绊。
“这名字倒像从唐诗里走出来的。”
“可不是嘛！”苏墨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制服扣子崩得“啪”响。
“我们总裁是留洋回来的，据说在哈佛读的MBA，去年才接手家族生意。关键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苏哲耳边，“长得那叫一个绝！上次年会穿了条红色鱼尾裙，那腰细的，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脸红。”
苏哲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香风打断。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大厦门口，司机刚拉开门，就看见双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先伸出来——
红底黑面，鞋跟细得像支铅笔。
接着是条裹着黑色丝袜的长腿，裙摆随着下车的动作轻轻一晃，露出截白皙的大腿根。
“我的妈呀！”苏墨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说曹操曹操到！”
苏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女人穿着条香槟色的米兰长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阳光落在她波浪状的卷发上，镀上一层金箔似的光，她正低头听助理汇报着什么，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尾微微上挑，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怎么样？没骗你吧？”苏墨的声音发飘，口水差点滴到制服上。
“那胸，那腿，36F都保守了！上次我值夜班，看见她从健身房出来，穿紧身运动衣——”
“咳咳。”苏哲赶紧咳嗽两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目光，忽然抬眼望过来，视线像带着钩子，在苏哲脸上停了两秒。
又慢悠悠地移开，踩着高跟鞋往旋转门走去，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阵风，裹着股铃兰与檀香混合的味道。
“看呆了？”苏墨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笑得不怀好意。
“我跟你说，追我们总裁的能从国贸排到通州，不过她眼光高得很，上次有个开私人飞机来送玫瑰的，首接被她让保安扔出去了。”
苏哲没接话，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那双眼。
那双眼睛不像封嫣儿的清澈，也不像封依然的炽热，倒像潭深水，表面平静，底下藏着漩涡。
他跟着苏墨走进大厦，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得他一身洗得发白的T恤格外寒酸。
“先去人事部填表格。”苏墨把他往电梯口带。
“莎莎姐是人事部总监，人美心善，就是脾气爆了点，你待会儿说话客气点。”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看见苏哲的打扮，眼神里都带了点打量。
人事部在15楼，苏哲刚填完表格，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接着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走进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红唇像涂了层釉彩。
“苏墨，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咬碎了冰，“不是让你把上周的考勤表送过来吗？”
“莎莎姐！”苏墨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这是我哥苏哲，来面试总裁助理的。”
李莎莎的目光落在苏哲身上。
上下扫了一圈，突然笑了：“苏哲？北大金融系的那个苏哲？”
她从抽屉里翻出份文件，“上个月校友会上，王教授还提起你呢，说你当年毕业论文拿了全国金奖。”
苏哲愣了一下：“您认识王教授？”
“何止认识。”李莎莎挑眉，递过来一杯咖啡，“我是他关门弟子，比你晚三届。”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真的，你来我们这儿屈才了，以你的履历，去投行当VP都绰绰有余。”
苏哲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想换个环境。”他含糊地说，目光落在窗外，“北京挺好的。”
“得了吧。”李莎莎翻了个白眼，“肯定是跟女人有关。”
她突然用笔敲了敲表格，“不过我们总裁正好缺个助理，她昨天还跟我念叨，说找个既懂金融又懂点人情世故的不容易，我带你上去见见？”
苏哲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李莎莎拉着往电梯走。
苏墨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眉弄眼，嘴唇无声地动着：“加油！拿下总裁！”
总裁办公室在顶层，门是磨砂玻璃的，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李莎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清冷的声音：“进。”
推开门的瞬间，苏哲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铃兰香。
上官婉儿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身上，把香槟色的裙子照得像透明的。
她抬起头，目光在苏哲身上停了两秒，忽然笑了：“是你。”
“总裁，这是苏哲，北大金融系的高材生。”李莎莎笑着介绍，“您不是说要找个——”
“我知道。”上官婉儿打断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她的指甲涂着裸色的指甲油，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简历我看过了，斯坦福的交换经历，在高盛做过分析师，履历很漂亮。”
苏哲刚坐下，就听见苏墨在门口“咕咚”咽了口口水。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苏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上官婉儿的腿。
黑丝包裹着的曲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裙摆开叉处偶尔露出截白皙的皮肤。
“为什么想来我这儿？”上官婉儿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她身体微微前倾，领口的弧度更明显了，“以你的条件，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苏哲定了定神，迎上她的目光：“听说上官集团正在布局新能源领域，我对这个方向很感兴趣。”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需要一份能让我暂时忘记过去的工作。”
上官婉儿挑了挑眉，忽然笑了：“忘记过去？是感情问题？”
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舌尖舔了舔唇角，“我最喜欢听别人的感情故事了，尤其是不那么光彩的那种。”
苏哲的脸有点发烫。
他想起封嫣儿的眼泪，封依然的红裙，还有杭州酒店里那滩融化的月光。
“不方便说。”他低声道。
“没关系。”上官婉儿耸耸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背对着他，“试用期三个月，月薪五万，包食宿，如果你能帮我搞定下周跟欧洲财团的谈判，就正式录用你。”
她转过身，裙摆随着动作散开，像朵盛开的花，“对了，我的助理不仅要懂金融，还要懂点别的。”
她的目光扫过苏哲的脸，带着点玩味，“比如，怎么系领带，怎么选红酒，怎么在酒会上挡掉不怀好意的搭讪。”
苏哲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苏墨在门口“嗷”了一声。
回头一看，这家伙正捂着鼻子，指缝间渗出点血来。
“不好意思，他有点鼻炎。”苏哲赶紧解释，心里却差点笑出声。
“李莎莎，带他去办入职手续。”上官婉儿挥了挥手，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目光落回文件上，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例行公事。
但苏哲注意到，她拿起笔的手，指尖微微泛红。
走出办公室时，苏墨还在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说：“哥，我没骗你吧？36F！绝对的36F！”
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她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她内衣的带子了，黑色的！”
“闭嘴。”苏哲拍了他一下，心里却乱得像团麻。
他回头望了眼那扇磨砂玻璃门，仿佛还能看见上官婉儿的身影，被阳光镀成金色的轮廓，像幅暧昧的油画。
电梯下行时，李莎莎突然笑着说：“我们总裁很少亲自面试助理的。”
她撞了撞苏哲的胳膊，“你小子运气不错，不过提醒你一句，离她远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苏哲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珍珠耳钉，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像个无声的提醒。
北京的风很大，吹散了上海的潮湿，却吹不散那些纠缠的过往。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楼群，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旋涡，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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