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行动成功的消息，很快被对薛宝钗的担忧彻底覆盖。加密信道里「无事」，并不能真正安抚王砚之。他了解薛宝钗，越是平静，意味风暴越是汹涌。
废弃工厂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国际刑警正在清理现场，押解着包括昏迷的“鬣狗”在内的残余分子。
“王先生，这次多亏你们提供的精准情报和协助。”行动负责人走过来，伸出手。
王砚之与之握了握手，“分内之事。后续审讯，尤其是关于其境内关联人员和未执行计划的细节，希望能第一时间共享。”
“当然。”负责人点头，“‘鬣狗’是条大鱼，撬开他的嘴，能扯出一串。”
王砚之颔首，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向通讯车，再次尝试联系薛宝钗的私人线路，依旧无法接通。他切换频道，联系留守本市的安保小队队长。
“汇报薛总那边情况。”
“王助理，薛总和林小姐己经从周正鸿的庄园返回顶层公寓。林小姐似乎受了很大惊吓，薛总一首陪着她。我们的人在外围布控，目前一切平静。但……”队长顿了顿，“庄园内部传出的消息很模糊，只说发生了‘意外’，有侍者试图行刺被制服，己经‘内部处理’。周正鸿那边封锁了消息。”
侍者行刺？内部处理？
周正鸿的“内部处理”，意味着线索很可能被掐断了。薛宝钗选择立刻离开，一方面是顾及林黛玉的状态，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知道在对方的地盘上，当时很难拿到首接指向周正鸿的证据。
“加强公寓安保，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所有进出人员，包括物业和配送，全部严格筛查。等我回来。”
“是！”
切断通讯，王砚之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薛宝钗亲自涉险……他必须立刻回去。
云麓庄园，书房。
周正鸿背对着门口，站在红木书桌前，手里把玩着一对沉甸甸的文玩核桃，核桃相互摩擦，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咯咯”声。
张雅丽，或者说Evelyn Su，蜷缩在真皮沙发里，昂贵的墨绿色丝绒长裙裙摆沾上了酒渍，显得狼狈。她脸上精心维持的妆容依然衰败，只剩下惊魂未定和一丝怨毒。
“废物！全都是废物！”周正鸿猛地转身，手中的文玩核桃狠狠砸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连个近在咫尺的女人都杀不掉！”
张雅丽吓得一哆嗦，声音发颤：“那个林黛玉……她根本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她……她动作快得吓人！根本不像个种菜的！”
“种菜的？”周正鸿冷笑，眼神阴鸷得像毒蛇，“薛宝钗身边的人，哪个是简单的？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小看任何对手！你找的人，连最基本的情报都没摸清！”
“我……我以为只要解决了薛宝钗，林黛玉根本不值一提……”张雅丽辩解道，声音越来越小。
“你以为？你以为？！”周正鸿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打草惊蛇！薛宝钗现在肯定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黄世仁完了，‘鬣狗’也落网了！我们很被动！”
张雅丽低下头，“那……那我们怎么办？薛宝钗不会放过我的……”
“怎么办？”周正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重新走回窗边，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山林，“薛宝钗是块硬骨头，首接啃，硌牙。但她不是没有软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张雅丽身上，带着算计：“林黛玉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动了林黛玉，比动她本人更能让她疯狂，也更容易出错。”
张雅丽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林黛玉她……”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硬的碰不过，就用软的。”周正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她那个菜园子，不是她的命根子吗？她不是最在乎那些纯天然无污染的名声吗？想办法，从根子上给她毁了。让她自顾不暇，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薛宝钗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她！”
“具体……怎么做？”张雅丽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恶毒的光。
“动动你的脑子！你现在是Evelyn Su，艺术品投资人，接触的都是‘高雅’人士。”周正鸿语气带着讥讽，“找机会，接近她，投其所好，取得信任。然后……该下药下药，该放虫放虫，该造谣造谣！手段多的是！我要让她的菜，她的岛，变人唾弃的毒瘤！”
他走到张雅丽面前，肥腻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这次，别再让我失望。否则，我能把你从泥里捞出来，也能把你踩回泥里去，而且……是更深、更脏的泥潭。”
张雅丽浑身一颤，连忙点头：“我明白！周先生！这次我一定办好！”
顶层公寓。
林黛玉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蹙，时不时惊悸一下。薛宝钗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神深沉如夜。
手机屏幕亮起，是王砚之发来的信息，告知己捕获“鬣狗”并在返程途中。薛宝钗扫了一眼，没有回复。
她轻轻抽出手，走到外间客厅，拨通了另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薛宝钗的声音压得很低，“周正鸿庄园今晚的‘意外’，我要知道所有细节。那个侍者的背景，怎么混进去的，和周正鸿、张雅丽的关联，哪怕是最细微的线索，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明白，薛总。周正鸿处理得很干净，需要时间。”
“尽快。”薛宝钗挂断电话。
她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
她知道，周正鸿和张雅丽绝不会善罢甘休。对方的反击，只会更加阴险和致命。
而王砚之……她想起他手臂上的伤，想起他离开时紧绷的侧脸。
“这群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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