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一片死寂，薛宝钗缩在王砚之的西装外套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熟悉得令人心悸。酒精让她的头脑昏沉，身体却异常敏感。
她能感觉到他坐在身旁，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沉默地望着前方，侧脸轮廓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
这种沉默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慌意乱。
薛宝钗闭着眼，试图驱散脑海里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他深夜为她处理伤口时专注的眉眼，他挡在她身前面对暴徒时紧绷的下颌线，他无数次将咖啡放在她手边恰好三厘米处的精准……还有，刚才他下车走向她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还要出现？
为什么在她试图往前走，试图接受另一个人的时候，他要这样出现，搅乱她一池春水？
委屈、不甘、愤怒、以及那被酒精放大无数倍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吸引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缓缓停下。
短暂的静止让车厢内的气氛更加微妙。
薛宝钗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动。她猛地睁开眼，转过头，看向王砚之。
“王砚之，”她的声音因为酒精和情绪而微微发颤，“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送我回家？前助理？寰宇集团的太子爷？还是……一个看前任老板笑话的旁观者？”
王砚之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因为醉意而有些迷离，却努力瞪着他，像一只虚张声势的猫。
“只是顺路。”他回答，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
“顺路？”薛宝钗嗤笑一声，酒精让她口不择言，“看我笑话，你很得意是不是？证明你王砚之有多重要，离开了你，我连一场像样的恋爱都谈不好？”
这些话近乎无理取闹，完全不符合她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但此刻，她控制不住。仿佛只有用尖锐的言语刺向他，才能掩盖自己内心那片兵荒马乱。
王砚之的眸色深了下去。他看着她，沉默了足足好几秒。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他的声音才低沉地响起，“我没有那样想。”
“那你怎么想？作者“兔哒”推荐阅读《被暴富闺蜜包养的日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薛宝钗逼问，身体不自觉地向他倾近了些，外套从肩头滑落些许也浑然不觉，“告诉我，王砚之，你当初隐瞒身份待在我身边，看着我依赖你信任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趣？现在抽身离开，看着我挣扎，是不是又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她的气息带着酒香，扑在他的颈侧。眼神倔强又脆弱，像是在索要一个答案，又像是在亲手推开什么。
王砚之的下颌线绷紧了一瞬。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水光，充满了攻击性，却也泄露了深处的迷茫和痛苦。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度悄然攀升。被强行压抑己久的感情在两人之间流淌，几乎要冲破理智壁垒。
王砚之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的唇瓣上。目光深沉得如同暗流汹涌的海。
薛宝钗的心跳骤然失序。她看到了他眼神的变化，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是极具侵略性，让她感到一阵心悸，又夹杂着一丝期待。
他的呼吸似乎也变得粗重了一些。
他缓缓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薛宝钗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理智在尖叫着逃离，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看着他的手，一点点靠近。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
“少爷，薛总的小区到了。”
司机的声音通过车内对讲系统响起，像一盆冰水，骤然泼醒了这暧昧的氛围。
王砚之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迅速地收回，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他眼底那汹涌的暗流瞬间褪去，重新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薛宝钗也像是突然惊醒，猛地向后靠回座椅，拉紧了滑落的外套，心跳如擂鼓，脸颊烧得厉害，分不清是酒意还是别的。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地库，停在了她的单元楼下。
“谢谢。”薛宝钗的声音有些干涩，她几乎是慌乱地推开车门，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失控的男人。
“再见。”她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电梯厅，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王砚之靠在车门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门后，久久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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