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长椅硬得像块石头，林晚晴却觉得比周家的金丝楠木沙发还要安稳。乐乐蜷缩在她怀里，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均匀——这是他被带走后，第一个安稳的觉。
“姐姐，他们不会再把我带走了吧？”乐乐突然睁开眼，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指节泛白。
林晚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摸着乐乐额前的碎发，声音柔得能滴出水：“不会了，姐姐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像压着块铅。周秀英虽然被暂时控制，但她在南州的势力盘根错节，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
“林小姐，”一个年轻警员拿着笔录本走过来，脸上带着同情，“周秀英的律师刚才来过，说要保释，还说……说你非法入侵和绑架儿童。”
“绑架？”林晚晴气笑了，“他们囚禁乐乐那么久，现在倒说我绑架？”
“律师说有视频证据，”警员的脸色有些为难，“是你强行带走乐乐的画面，还有山庄里的打斗场面。”
林晚晴的手指猛地收紧。周秀英果然早有准备，连视频都拍好了，就等着给她扣罪名。
“我有证据。”她从怀里掏出母亲的笔记和那份皱巴巴的处方签，“这些能证明他们非法代孕和虐待女孩，乐乐是我的亲弟弟，不是什么绑架！”
警员接过笔记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些……需要专业鉴定。林小姐，你先委屈一下，我们会尽快核实。”
警员走后，林晚晴抱着乐乐，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周秀英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一早，南州的新闻就炸了锅。
《豪门恩怨：儿媳携外人强闯山庄，抢夺幼子意欲何为》
《独家揭秘：林晚晴实为周氏集团弃妇，因爱生恨报复婆家》
《知情人爆料：林晚晴精神失常，曾多次虐待养子》
报纸和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她的污蔑，照片用的是她在山庄打斗时最狼狈的样子，眼睛赤红，头发凌乱，看起来确实像个“疯女人”。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姐姐！”乐乐拿着手机，小脸上满是愤怒，“我要去告诉他们，是你救了我！”
“别去，乐乐。”林晚晴按住他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我们不能上当。”
她拿起手机，给王主编打了个电话。
“林小姐，你看到新闻了吧？”王主编的声音很凝重，“周秀英的公关团队太厉害了，我们的报道被压下去了，还被投诉造谣。”
“我妈笔记里的内容，能曝光吗？”林晚晴问。
“暂时不能，”王主编叹了口气，“没有实物证据，光凭笔记很难让人信服。而且周秀英说那是你伪造的，连笔迹鉴定都准备好了。”
林晚晴的心脏沉了下去。周秀英果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不过你别灰心，”王主编话锋一转，“我们的记者在山庄找到了几个愿意作证的女孩，还有那个张医生，他想戴罪立功，己经开始交代了。”
挂了电话，林晚晴看着母亲的笔记，手指拂过其中一页。上面写着：“明轩最近和王总走得很近，好像在做什么药材生意，账目很可疑。”
药材生意？林晚晴的眼睛亮了。周明轩和王总都是周秀英的爪牙，他们的生意肯定不干净，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她抱着乐乐，刚要去找警员申请见张医生，就看到周明轩和苏曼走进警局，身后跟着一群记者。
“晚晴，你快跟我回去吧。”周明轩一脸“痛心疾首”，对着镜头演得声情并茂，“妈己经气病了，你就算恨我，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
“我不跟你走！”林晚晴把乐乐护在身后，“你和你妈做的那些事，别以为能瞒一辈子！”
“晚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苏曼捂着肚子，眼泪说掉就掉，“我们毕竟姐妹一场，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们？明轩那么爱你，你……”
“闭嘴！”林晚晴厉声打断她，“你假怀孕的事，要不要我现在就给记者们讲讲？”
苏曼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眼神慌乱。周明轩赶紧挡在她面前：“晚晴，你别胡说！曼曼怀着孕，经不起刺激！”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把这“感人”的一幕记录下来。林晚晴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只觉得恶心。
“周明轩，”她突然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和王总的药材生意，做得挺红火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上个月那批‘特殊药材’，己经被警方盯上了？”
周明轩的脸色猛地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什么特殊药材？”有记者立刻追问。
“没什么！”周明轩厉声呵斥，“林晚晴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
他越是激动，记者们越是好奇。林晚晴知道，自己猜对了，周明轩和王总之间果然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晚晴，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诬陷我啊。”周明轩试图挽回形象，“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谁跟你夫妻一场？”林晚晴冷笑，“你和苏曼在我面前苟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情分？你把乐乐抢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己久的愤怒和痛苦：“你们周家欠我的，欠我妈的，欠乐乐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你们非法代孕，贩卖器官，草菅人命，这些我都会公之于众！”
记者们炸开了锅，纷纷追问细节。周明轩和苏曼被围在中间，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跑过来：“林小姐，张医生愿意跟你谈谈。”
林晚晴瞪了周明轩一眼，抱着乐乐跟着警员往里走。经过周明轩身边时，她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林晚晴，你会后悔的。”
张医生被关在审讯室里，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看到林晚晴，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小姐，我什么都告诉你，求你让警察给我宽大处理！”
“我问你，”林晚晴的声音很冷，“周明轩和王总做的药材生意，到底是什么？”
“是……是器官！”张医生的声音发颤，“他们从代孕的女孩里挑身体好的，取她们的器官卖给王总的客户，说是‘特殊药材’……”
林晚晴的血液瞬间冻结。她以为周秀英己经够恶毒了，没想到周明轩和王总更丧心病狂！
“乐乐呢？”她抓住张医生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他们为什么要给乐乐做心脏配型？”
“是……是王总的儿子需要心脏，”张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太太说乐乐的心脏最合适，等时机成熟就……”
“畜生！”林晚晴一拳砸在桌子上，眼泪汹涌而出。他们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还有，”张医生突然想起什么，“苏曼的假怀孕是真的，但她来山庄是为了……为了挑一个代孕母亲，周太太说要给她找个‘完美的容器’，等孩子生下来就换过来。”
林晚晴的拳头攥得咯咯响。苏曼果然是要找人代孕，周秀英这是想把代孕的罪恶延续下去！
从审讯室出来，林晚晴的眼神冷得像冰。她拿出手机，给王主编发了条信息：“张医生己招供，器官贩卖和苏曼代孕计划，速来。”
刚发完信息，手机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母亲林秀雅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眼神里满是恐惧。
林晚晴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短信又来了：“想救你妈，就一个人来南郊废弃码头，带上遗嘱和你妈那本笔记。别耍花样，否则等着收尸。”
是周秀英！她竟然还藏着后手，抓走了母亲！
“姐姐，你怎么了？”乐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拉了拉她的衣角。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乐乐，姐姐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姐姐回来，好不好？”
“我跟你一起去！”乐乐紧紧抱住她的腿，“我不怕！”
“听话，”林晚晴蹲下来，看着乐乐的眼睛，“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姐姐很快就回来。”
她拜托警员照看好乐乐，刚要离开警局，就看到王主编带着记者跑进来：“林小姐，我来了！”
“王主编，”林晚晴把母亲的笔记塞给他，“这个交给你保管，里面有周秀英他们所有的罪证。如果我没回来，就把这些公之于众，替我，替那些女孩，替我妈和乐乐讨回公道。”
“你要去哪？”王主编察觉到不对劲。
“去救我妈。”林晚晴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周秀英在南郊废弃码头等我。”
“太危险了！”王主编拉住她，“我们报警吧！”
“不能报警，”林晚晴摇摇头，“她抓了我妈做人质，报警只会害死我妈。”
她掰开王主编的手，眼神坚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该了结了。”
走出警局，阳光刺眼。林晚晴抬头看了看天，仿佛看到母亲在对她笑，看到乐乐在向她招手。
她握紧口袋里的瑞士军刀，那是她唯一的武器。
南郊废弃码头，周秀英，我来了。
这场以血还血的复仇，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救出母亲，让周秀英和所有罪恶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晚晴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南郊废弃码头的地址。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她这几年走过的路，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终点就在眼前。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是母亲的平安，还是周秀英最后的疯狂。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为了母亲，为了乐乐，为了那些死去的无辜女孩，也为了她自己。
出租车驶离市区，朝着荒凉的南郊开去。林晚晴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周秀英，你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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