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抱着乐乐站在超市奶粉货架前，指尖在价格标签上滑过，最后停在最廉价的那款国产奶粉上。收银台的扫码声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钱包里只剩下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还是昨天阿香偷偷塞给她的。
"妈妈，我想喝以前的奶粉。"乐乐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委屈。那款进口奶粉是周明轩指定的，说是"周家孙子"必须喝最好的，可现在，她连买罐普通奶粉的钱都凑不齐。
林晚晴蹲下来，把乐乐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头发："乐乐乖，我们今天先喝这个，妈妈明天就给你买以前的好不好？"其实她心里没底，周秀英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连她婚前存的那点私房钱都被转走了。
付完钱走出超市，冷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乐乐抱着奶粉罐缩在她怀里，小声说："妈妈，苏曼阿姨昨天又拿我的变形金刚了，她说那是她宝宝的。"
林晚晴的脚步顿了顿。苏曼现在住的主卧，原本是她和周明轩的房间；乐乐的玩具被苏曼以"胎教"为由收走大半；就连家里的佣人，也开始看苏曼的脸色行事。这个家，早就没有她和乐乐的位置了。
"妈妈去给你讨回来。"林晚晴握紧手里的购物袋，指节发白。她不能再忍了，为了乐乐，她必须去跟周明轩要个说法。
周氏集团总部的旋转门擦得能照出人影，林晚晴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羽绒服，和周围穿职业装的白领格格不入。前台拦住她时，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周明轩，我是他太太。"林晚晴的声音有些发紧。
前台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电话，语气恭敬："周总，楼下有位林女士找您......对，说是您太太......"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前台挂了电话，表情变得微妙："周总让您上去，28楼总裁办公室。"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林晚晴憔悴的脸，眼下的乌青遮不住，嘴唇上的伤口还留着淡淡的疤痕。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就算输了阵仗，也不能输了气势。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苏曼娇嗲的笑声："明轩，你说我们的宝宝以后会不会像你一样聪明啊？"
"肯定会。"周明轩的声音带着林晚晴从未听过的温柔，"等过段时间我们订婚了，就把他生下来，让他当周氏集团的继承人。"
林晚晴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推开门的手都在抖。
办公室里的景象让她瞬间红了眼——苏曼坐在周明轩的腿上，穿着周明轩给她买的香奈儿套装，手里把玩着他的钢笔，而周明轩正低头吻她的脖子。两人看到她，都愣住了。
"你来干什么？"周明轩的语气瞬间冷下来，把苏曼从腿上扶起来，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男人不是他。
苏曼往周明轩身后躲了躲，故意挺了挺并不明显的肚子，怯生生地说："晚晴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林晚晴胃里一阵翻涌。
"我的银行卡被冻结了。"林晚晴没看苏曼，首视着周明轩，"乐乐的奶粉喝完了，我需要钱。"
"冻结了？"周明轩皱了皱眉，看向苏曼。苏曼立刻摆手："不是我！可能是财务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行了。"周明轩打断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副卡，扔在桌上，"这里面有钱，省着点用。"
林晚晴拿起卡，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像被火烧。这张副卡她认识，是周明轩以前给她的，后来被她扔了，没想到现在又用这种方式回到她手里。"限额多少？"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周明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每天......五千。"
"呵。"林晚晴笑了，"周总真是大方，五千块够给乐乐买两罐奶粉，再买两棵青菜。"她把卡扔回桌上，"我要解开我的主卡，那是我的钱。"
"你的钱？"苏曼突然开口，声音尖细，"嫁进周家，你的人都是周家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明轩，我看她就是故意来找茬，想害我们的宝宝！"
"林晚晴，别不识好歹。"周明轩的耐心耗尽了，指着门口，"这卡你要就要，不要就滚！安分点，别逼我把你从周家赶出去，到时候乐乐也别想见！"
又是乐乐。林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她知道，周明轩吃准了她舍不得乐乐。
"好，我要。"林晚晴捡起桌上的副卡，紧紧攥在手里，卡角硌得手心生疼，"但周明轩，你记住，这笔账我记下了。"
她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苏曼的声音："明轩，你看她那凶样，肯定没安好心......"
林晚晴没回头，挺首脊背走出了周氏集团。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路过街角的银行时，林晚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她想试试这张卡到底能取多少钱，也好做个打算。
柜台后的柜员是个西十多岁的女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和善。看到林晚晴递过来的副卡，她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操作。"这位女士，您这张卡的日限额是......五十块。"
林晚晴的心猛地一沉："你说什么？"
"系统显示是五十块。"柜员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而且这张卡的主卡账户最近有好几笔大额流水，都流向了城郊的一个私人仓库，不太正常。"
林晚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城郊仓库？她想起火灾那天，赵医生提到过周秀英在城郊有个"存货"的地方，当时她没在意，现在看来......
柜员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写了几个字，趁着递回执单的功夫塞到林晚晴手里，眼神示意她快收起来。"女士，您要取五十块吗？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婆家欠她的千倍偿还》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取。"林晚晴把便签塞进袖口，指尖都在抖。
拿着那五十块钱走出银行，林晚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出便签。上面只有一行字："周总账户有异常流水，指向城郊仓库。"
城郊仓库......林晚晴的心跳得像擂鼓。周明轩和周秀英在那里藏了什么？和火灾有关？还是和苏曼的假孕有关？
她攥紧便签，突然想起乐乐昨天说的话："妈妈，我昨天看到爷爷的司机往仓库里送了好多箱子，还用黑布盖着。"
林晚晴的眼睛亮了起来。也许，那里藏着能让她翻身的证据。
回到周家时，迎接她的是周秀英的冷笑："哟，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拿着明轩给的钱跑了呢。"
"妈说笑了，我怎么会跑，这里还有乐乐呢。"林晚晴把买回来的廉价奶粉藏在身后，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哼，算你识相。"周秀英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曼曼说你今天去公司找明轩了？我告诉你，曼曼现在怀着孕，你少去招惹她，要是动了胎气，我饶不了你！"
"我知道了，妈。"林晚晴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苏曼站在楼梯口，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林晚晴没理她，转身想回房间，周秀英却叫住她："等等，把乐乐叫下来，我带他去见个客人。"
"什么客人？"林晚晴的警惕起来。
"不该问的别问！"周秀英的脸色沉了下来，"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林晚晴没办法，只能去楼上叫乐乐。小家伙正趴在床上画画，看到林晚晴，举着画纸跑过来："妈妈，你看我画的我们一家人！"
画纸上，三个歪歪扭扭的人牵手站在太阳下，没有苏曼，没有周秀英，只有她、周明轩和乐乐。林晚晴的眼眶瞬间热了，抱着乐乐亲了亲："乐乐画得真好。"
"奶奶说要带乐乐去见客人。"乐乐搂着她的脖子，小声说，"我不想去，那个客人上次捏我脸，好疼。"
林晚晴的心一紧："什么样的客人？"
"一个胖爷爷，身上好臭。"乐乐皱着小眉头，"他还跟奶奶说什么'货准备好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货？林晚晴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银行柜员的话——城郊仓库，异常流水。难道周秀英要带乐乐去见的人，和那些异常流水有关？
"乐乐乖，跟奶奶去可以，但记住，不管那个爷爷给你什么都不能要，也不能跟他走，知道吗？"林晚晴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乐乐的眼睛，"要是有危险，就大声喊'妈妈救我'，妈妈会立刻出现的。"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
看着周秀英牵着乐乐的手走出大门，林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那个"胖爷爷"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带乐乐去做什么，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和城郊的仓库脱不了干系。
她回到房间，从床板下拿出一个旧手机——这是她藏起来的，没被周家人发现。她翻出通讯录里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那是她以前在医院的同事，现在在城郊的社区医院工作。
电话接通时，林晚晴的声音都在抖："张姐，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城郊的那个私人仓库是谁的？最近有什么动静......"
挂了电话，林晚晴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埋起来。但她知道，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护住乐乐，也要把周家人的罪行一一揭开。
那张副卡被她扔在桌上，五十块的限额像个天大的笑话。但袖口夹层里的便签，却像一团火，在她心里燃烧着。
城郊仓库......林晚晴默念着这西个字，眼神越来越坚定。不管那里藏着什么，她都必须去看看。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乐乐，为了在天之灵的母亲。
周明轩，周秀英，苏曼......你们欠我的，欠乐乐的，欠我母亲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林晚晴拿起桌上的旧手机，屏幕上倒映出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她己经没有退路了。
夜幕降临时，乐乐被送了回来，手里多了个崭新的变形金刚。"胖爷爷给我的。"乐乐献宝似的递给林晚晴，"他还说，以后给我买更多玩具。"
林晚晴的脸色沉了下来，把变形金刚扔进垃圾桶："乐乐，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乐乐被吓哭了："妈妈，你别生气......胖爷爷说，只要我跟他走，以后天天都有玩具玩......"
林晚晴的心猛地一缩，一把抱住乐乐："乐乐不怕，妈妈在，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周家人己经开始打乐乐的主意，她必须尽快行动。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姐发来的短信："晚晴，查到了，城郊那个仓库的主人是周氏集团，最近经常半夜有人进出，好像在搬什么东西。"
林晚晴的眼睛亮了起来。看来，她必须今晚就去仓库看看。
她哄睡乐乐，悄悄走出房间。周秀英和苏曼在客厅看电视，周明轩没在家。林晚晴屏住呼吸，从厨房后门溜了出去。
雪地里留下她深浅不一的脚印，通向未知的黑暗。林晚晴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她摆脱地狱的唯一机会。城郊仓库里的秘密，或许就是周家人的软肋，是她反击的武器。
寒风呼啸，林晚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像一株在雪地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带着刺，也带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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