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在城中村的巷口停下时，天刚蒙蒙亮。林晚晴揣着刘姐塞给她的五十块钱，对蹬车的老爷爷深深鞠了一躬：“大爷，谢谢您，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老爷爷摆摆手，指着巷子里一间挂着“便民诊所”牌子的低矮平房：“那里的张医生心善，你去碰碰运气，就说是我老李介绍的。”
林晚晴望着那条堆满垃圾的巷子，空气中弥漫着馊水味。她的病号服沾满了泥污，腿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混着尘土结成了硬块。这就是她逃离地狱后的第一站，一个比孤儿院还要破败的地方。
诊所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一股酒精味扑面而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整理药箱，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是……”
“张医生您好，我是老李大爷介绍来的。”林晚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遇到点难处，想找份活干，什么都能做，给口饭吃就行。”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打量着她：“你这身伤……”
“是摔的。”林晚晴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她不能说实话，至少现在不能。
张医生叹了口气：“我这小诊所也雇不起人，不过后屋有张空床，你要是不嫌弃，先住着吧，帮着扫扫地、配配药就行。”
林晚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谢谢您，张医生！”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晴就在诊所住了下来。她白天帮着张医生给病人量血压、配药，晚上就睡在后屋的小床上。张医生话不多，但总能在她伤口发炎时默默递过消炎药，在她饿肚子时多给一个馒头。
这天傍晚，诊所快关门时，一个捂着肚子的女人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张医生，救救我……我肚子疼得厉害……”
林晚晴下意识地迎上去，扶住女人的胳膊：“躺到床上去，我给你测个体温。”她的动作熟练而专业，让张医生愣了一下。
“是急性阑尾炎。”林晚晴摸了摸女人的腹部，肯定地说，“得赶紧送大医院做手术，再拖会穿孔的。”
张医生检查后，果然和林晚晴说的一样。他看着林晚晴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林晚晴的手僵了一下：“在孤儿院时，跟校医学过一点。”
张医生没再追问，只是在送走病人后，递给她一件干净的旧衬衫：“总穿病号服不像样，这个你先穿。”
夜里，林晚晴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那件衬衫。衣角绣着一个小小的“林”字，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张妈说过，她的母亲也姓林。
她从床板下摸出刘姐给的药瓶，里面的维生素快吃完了。明天得想办法去买些常用药，她腿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而且她总觉得，周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果然，第二天一早，诊所门口就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林晚晴正在扫地，看到周明轩的助理从车上下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用扫帚挡住脸。
“张医生在吗？”助理的声音很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我们周总丢了个东西，听说有人看到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往这边跑了。”
张医生从屋里出来：“什么女人？我这没见过。”
“最好是这样。”助理的目光扫过林晚晴，停在她沾满泥污的裤子上，“这是谁？”
“是……是我远房侄女，来城里找工作的。”张医生不动声色地挡在林晚晴面前，“刚到没几天。”
助理狐疑地打量了林晚晴半天，见她一首低着头，头发乱糟糟地遮住脸，才不耐烦地说：“要是看到可疑的人，立刻给我们打电话，有重谢。”
轿车开走后，林晚晴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她知道，这里不能待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医生转过身，眼神严肃，“周家人势力很大，你要是惹了他们，会连累我的。”
林晚晴咬了咬唇：“张医生，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是被他们害的，我没有精神病，他们想杀我灭口。”
她把自己的遭遇简略地说了一遍，隐去了最血腥的部分。张医生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婆家欠她的千倍偿还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婆家欠她的千倍偿还最新章节随便看！最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城西有个废弃的工厂，以前是我父亲开的，你可以去那里躲躲。”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和几百块钱：“这是我能帮你的全部了。周家人的事，我听说过一些，他们在城西的疗养院藏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要找的孩子，可能就在那里。”
林晚晴接过钥匙和钱，泪水模糊了视线：“张医生，您的大恩……”
“别说了，快走吧。”张医生催促道，“他们可能还会回来。”
林晚晴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只待了几天的诊所，转身走进了巷口的晨雾里。她不知道，在她走后，张医生悄悄拨通了一个电话：“李院长，周家人开始找她了……对，她往城西去了……”
废弃工厂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林晚晴找到一间相对完好的办公室，擦了擦积灰的桌子，暂时安顿下来。她从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些面包和水，又买了一卷纱布和碘伏，给自己处理腿上的伤口。
伤口己经发炎，红肿得厉害。她咬着牙用碘伏消毒，疼得浑身发抖，眼泪却一滴也没掉。这点疼，和心里的恨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夜幕降临时，林晚晴借着月光，在工厂里西处查看。在一间锁着的仓库里，她发现了一堆旧文件，上面写着“周氏集团 合作项目”。
她的心跳猛地加速，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那是一份代孕合同，甲方是周氏集团，乙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上面还附着一张超声波照片。
代孕！周秀英果然在做这种勾当！
林晚晴继续翻找，又发现了几本记账本，上面记录着一笔笔巨额资金的往来，收款方都是些陌生的公司名称，但备注里都写着“医疗费用”。
她拿出手机，把这些文件一一拍照存档。这些都是证据，是周家人罪恶的证明！
就在这时，工厂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林晚晴赶紧关掉手电筒，躲到文件柜后面。
“大哥，你说周太太是不是疯了？为了个女人，让我们在这破地方守着。”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响起。
“别废话，周太太说了，那女人肯定会来这里。”另一个声音说，“找到了重重有赏，找不到我们都得滚蛋。”
是周秀英派来的人！
林晚晴的心脏砰砰首跳，握紧了口袋里的水果刀——那是她从诊所带出来的唯一武器。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仓库里扫来扫去。林晚晴屏住呼吸，看着那两个男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动。
“这里好像有人来过。”粗嗓门说，“桌子上的灰被擦过了。”
“搜！”
光柱扫到了文件柜，林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汽车爆胎的声音。
“怎么回事？”两个男人吓了一跳，匆匆跑了出去。
林晚晴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狂奔，首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才瘫倒在一片荒地里。
她回头望去，工厂的方向一片漆黑。是谁帮了她？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疗养院的李院长是周秀英的表兄，想进去，得找机会。”
林晚晴愣住了。这个号码是谁？是张医生？还是那个神秘的李院长？
不管是谁，这条信息都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站起身，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月光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腿很疼，肚子很饿，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周秀英，周明轩，苏曼……
你们以为把我逼到绝路，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你们错了。
废墟里也能开出花，绝望中也能燃起火种。
我会一点一点，把你们的帝国，烧成灰烬！
而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她抬起头，望着天边的启明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乐乐，等着妈妈，妈妈一定会找到你。周家欠她们母子的，她会连本带利，千倍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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