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劳烦您数数井底有多少口箱子!」
木木将鱼鳞册塞进萧景渊衣襟,自己迎着老侯爷的蟠龙杖冲上去。
杖风扫过她耳际时,世子暴起,染血手指首接插进杖头龙眼——那里嵌着颗与舆图上标记同色红宝石。
「咔嗒」一声机括响,二十口木箱同时弹开锁扣。
沈炼的绣春刀挑开最近那口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景元年的官银,每锭底部都烙着「永昌」火印。
老侯爷的咆哮震得井壁簌簌落土:「逆子!」
木木趁机扑到第九块砖旁,指甲刮下暗格边缘的绿色苔藓——
是铜锈!她想起账册里那句「甜水井西闸包铜三寸」,猛地将沾血的手掌拍向井壁。
「你在做什么?」沈炼的刀架在她颈侧。
「程家血脉能开所有商道机关——」
她指向正在塌陷的西侧井壁,锈蚀的铜闸门果然露出条缝隙,「军饷当初就是这么运进来的!」
萧景渊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里混着金粉。木木掰开他掌心,发现那些金粉正聚成凤凰形状,与她手腕胎记相互呼应。
「世子爷的毒...」
沈炼话音未落,井口砸下火把。借着火光,木木看清铜闸门后是条倾斜向下的甬道,二十口箱子正顺着滑轨往深处移动。
老侯爷的狞笑从上方传来:「程家丫头,你可知当年为何选你们姐弟当药引?」
木木的指尖触到萧景渊心口逐渐清晰的胎记,那分明是程家商队独有的金凤徽记。
世子睁眼,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快速划字:姐、弟。
「我们...」
她喉头发紧,突然明白为何自己看账册从不出错——那些复杂的暗账符号,根本就是程家血脉里带着的本能。
沈炼劈手夺过她腰间铜钥匙,插入正在闭合的铜闸:「半刻钟后闸门会彻底锁死!」
木木拽着萧景渊滚进甬道,身后传来箭矢破空的锐响。
世子闷哼一声,左肩己中了一箭。她摸到箭尾系着的黄绫,上面用血写着「灭口」二字。
「太子连自己人都杀?」
她撕下衣摆给萧景渊包扎,发现世子正死死盯着滑轨尽头——那里停着艘缩小版的楼船模型,船头刻着「永昌」二字。
萧景渊的指尖划过船模甲板:「不是模型...是机关总图...」
木木倒吸一口凉气。
船模每块甲板都能活动,精确对应着账册里「船甲三十又二,火药二百担」的记录。
当她扳动主桅杆时,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上面!」
沈炼的刀指向甬道顶部。
原本平整的石板正在分裂,露出黑黝黝的炮口。木木数了数,正好三十二个——和船模甲板数一致。
萧景渊抢过她手里的玉瓶,将剩余金丸碾碎撒向炮口。金粉遇风燃烧,照亮炮管内部——
每根管壁都刻着程家密文,最深处堆着火药包。
「用程家血脉...启动...」世子咳着血在她手心写字。
木木会意,咬破手指将血珠弹向最近火药引线。血珠接触引线的瞬间,整条甬道剧烈震动,所有炮口齐刷刷转向井口方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冒牌千金在侯府搞内卷沈炼的刀「铮」地出鞘:「你们要炸了甜水井?」
「是救我们自己!」
木木扯开世子衣领,让他心口胎记完全暴露,「老侯爷要军饷,太子要灭口——只有炸塌甬道才能切断线索!」
井口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木木数到第七下时,看见老侯爷的蟠龙杖探进甬道,杖头龙眼正对着萧景渊的心口。
「程景渊!」
老侯爷的怒吼震得火药簌簌掉落,「你以为改姓萧就能逃脱宿命?」
木木抓起船模砸向地面。精致的模型西分五裂,露出底座里藏的鱼符——和井底找到的那半片严丝合缝。
「永昌号根本不是商船!」
她将合并鱼符举过头顶,「是程家用商队名义打造运兵船!景元九年腊月初八,你们借军饷转运之名,把太子私兵运进了东宫!」
老侯爷的杖尖爆出火星。
木木本能地扑倒萧景渊,却见世子反手抓住杖身,心口胎记将龙眼红宝石吸得粉碎。
碎裂的宝石渣里滚出颗金珠,上面刻着「程氏家主令」。
「护心玉...认主...」萧景渊的声音虚弱但清晰。
沈炼劈手夺过金珠按在炮口,所有引线同时燃起青烟。
老侯爷暴退时,木木看见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和账册里记录的「腊月初八值守者断指为记」完全吻合。
「侯爷当年亲自开的闸门?」
她故意提高声调,「难怪太子要灭口!」
二十口箱子集体滑向深处。
木木拽着萧景渊跳上最末那口箱子,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看见沈炼的绣春刀横在了老侯爷颈间。
「沈大人终于选对边了?」她笑着喊。
回答她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掀翻箱盖时,木木发现他们正沿着地下暗河漂流,两岸石壁上全是程家商徽。
萧景渊的手指攥紧她手腕:「看前面...」
暗河尽头矗立着艘巨大的楼船,船头「永昌」二字在萤石照耀下泛着血光。
更可怕的是,甲板上整齐列队的根本不是商队护卫,而是披着轻甲的弓箭手。
「太子果然要造反...」
木木摸向腰间暗袋,发现自己早把蜂蜡用光了。
正当绝望时,萧景渊将半片鱼符塞进她手心——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针尖大的小字:
「双生子血融,可启沉船机关。」
世子咬破她指尖,将自己血滴上去。两滴血相融瞬间,永昌号底舱传来锁链断裂巨响,整艘船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下沉。
「程家...最后的...」萧景渊的声音越来越弱。
木木抱紧逐渐冰冷的世子,撕开自己衣领——她锁骨下方也有个淡红色的胎记,此刻正与萧景渊心口的印记相互呼应。
「我们不是药引...」
她将世子的手按在自己胎记上,「是程家留在世间的最后血脉!」
永昌号沉没激起的浪涛中,一块鎏金船板漂到他们面前。
木木看清上面刻着的家训时,笑出了眼泪——那正是账房先生教她的第一句暗语:
「金蝉噬心处,自有九砖藏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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