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棺?」
木木的指尖陷进青玉笔洗的纹路里,晚香玉混着血腥气首冲鼻腔。假山下的女尸随池水起伏,浮肿的面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萧景容的袍角扫过她手背:「三年前钱庄熔银炉里发现的尸体,也是这样攥着账册。」
暴雨砸得池水西溅,木木按住世子手腕:「王婆子今早还给我塞过字条!」
「你确定那是王婆子?」
萧景容扳开她五指,将笔洗倒扣。浑浊水痕在青玉上蜿蜒成字——「申时三刻,东角门」。
木木浑身发冷。这正是今早「王婆子」塞给她的字条内容,眼前这具尸体,至少己泡了三日。
「轰隆!」
又一道闪电劈落,照亮小厮翻墙的背影。那人右脚的木屐跟部闪着金属冷光,分明嵌着半截钥匙。
木木挣开萧景容:「双生钥要两把齐用,他拿走的鎏金匣子只是幌子!」
「终于想明白了?」
世子冷笑,拽着她往库房废墟走,「真正的活人棺在——」
「嗖!」
一支弩箭擦着木木耳畔钉入廊柱。箭尾缠着的红绳上,系着片被血浸透的金叶子。
萧景容猛地将她扑倒在泥水里。第二支箭穿透他左袖,带血的箭簇深深扎进地面。
「户部的追魂箭。」
世子撕下袖口缠紧伤口,「看来侍郎大人坐不住了。」
木木盯着箭尾红绳的结法——正是六指人才会打的渔人结。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誊抄账册,快速翻到被血渍浸透的那页。
「景元九年腊月初七,熔银炉意外坍塌。」
她的指甲掐进纸页,「实际是有人用活人祭炉,为的是熔掉一批带印记的官银!」
萧景容的瞳孔在雨幕中收缩:「你怎会知道……」
「因为账上记的熔银量根本对不上!」
木木抖开湿透绢布,指着角落朱砂印,「这个标记在钱庄暗语里叫『阴阳账』,活人记红,死人记黑——王婆子指甲缝里金叶,就是当年没熔干净赃物!」
库房废墟爆出「喀啦」脆响。穿木屐的小厮不知何时折返,正踩着焦木翻找什么。火光映亮他腰间晃动的玉牌——是老侯爷书房才有的对牌!
木木刚要冲出去,被萧景容扣住后颈按在断墙后:「找死吗?那玉牌是假的!」
「可对牌暗记明明——」
「你看到的是反纹。」
世子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了个符号,「真对牌在日光下会显出国公府旧印,这是当年圣上赐的防伪标记。」
木木的呼吸凝滞了。若真如此,眼前人不仅熟悉钱庄旧事,还清楚侯府最机密的印鉴规矩。
她抓住萧景容的衣襟:「第三个知道秘密的是谁?」
世子沉默地望向祠堂废墟。
老夫人正命人架走昏死的萧玉瑾,嬷嬷手中的托盘上,烧焦的卖身契只剩「景元九年」几个字依稀可辨。
「当年经手熔银的匠人共三个。」
萧景容的声音比雨水还冷,「王婆子的儿子,萧玉瑾的生母,以及——」
「轰!」
一道惊雷劈中库房残存的梁柱,穿木屐的小厮在火光中回头。
木木终于看清他的脸——右眼到嘴角横贯着熔银烫出的伤疤,像条蜈蚣趴在皮肉上。
「活着的那个匠人……」木木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萧景容的玉扳指「咔」地彻底碎裂:「也是唯一知道怎么打开活人棺的。」
暴雨中传来马蹄声,十余骑黑衣人马闯进角门。为首者举起鎏金令牌,令牌上的「盐」字在闪电中森然发亮。
「户部清吏司!」
老夫人厉喝,「侯府内务,与尔等何干?」
木木趁机滚向游廊阴影,在起身时踩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支嵌着翡翠的珠钗——萧玉瑾逃跑时落下的。
钗尾沾着新鲜血渍,在雨水中晕开成诡异的图案。木木用袖角一抹,血色下露出半枚私印痕迹。
「这是……」她的指尖发抖。印纹虽模糊,却与绢布上户部侍郎的私印有七分相似。
萧景容幽灵般出现在她身后:「发现了吧?萧玉瑾生母根本没死在熔银炉里。」
木木猛地抬头,正看见穿木屐的小厮摘下斗笠。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火堆——是本湿透的账册,封皮赫然写着「景元九年盐引密录」。
「真正的活人棺要开了。」
萧景容拽着她往后退,「现在跑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爆炸的气浪掀翻半个游廊。
木木在漫天飞舞的纸灰中,看见小厮撕下脸上面皮。疤痕之下,是一张与萧玉瑾有五分相似的女人的脸。
「王婆子的『孙子』……」
木木的喉咙像被鬼手掐住,「是萧玉瑾的生母?!」
世子将她甩上马背:「错了,是户部侍郎的续弦夫人!」
马匹嘶鸣着冲出院门,木木最后回头时,穿木屐的女人正弯腰拾起地上的珠钗。
她染血的指尖抚过钗上翡翠,对木木露出个诡异的笑。
那口型分明在说:「双生钥在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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