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医术扬名，暗潮再涌
腊月十六的清晨，西合院静得出奇。屋檐下的冰溜子冻得更加粗壮，像倒悬的冰矛，在惨白的晨光里闪着寒光。空气干冷刺骨，吸一口，肺管子都像被冰碴子刮过。
聋老太太那间小屋的门帘掀开了一条缝，一大妈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粗瓷碗走出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眼底却亮着光。她看到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的陈卫东，立刻紧走几步。
“小陈！小陈！”一大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激动，“老太太……老太太缓过来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出了一身透汗！烧退了！喘气也顺溜多了！刚喝了半碗小米粥！神志也清醒了！首念叨你呢！”
陈卫东紧绷了一夜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一股暖流悄然淌过。他点点头：“退了烧就好。药接着喂，清淡饮食，别再着凉。”
“哎！哎！多亏了你啊小陈！”一大妈连连点头，看着陈卫东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后怕，“要不是你……老太太昨晚怕是……”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把手里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渣往旁边石墩上一放，“这是刚熬好的，老太太喝剩下的，你……你拿回去热热喝？驱驱寒？”
陈卫东看了一眼那碗浑浊的药汤，摇摇头：“不用了，一大妈，您留着给老太太温着吧。我没事。”他推着车，快步走出了院门。身后，一大妈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那碗药，叹了口气，端着碗回去了。
轧钢厂机修车间依旧喧嚣。但陈卫东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些异样。几个平日里埋头干活的老师傅，在他走过时，都下意识地抬了下头，眼神复杂地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低下。那目光里有探究，有惊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王强依旧蹲在他的角落，但今天他打磨零件的动作似乎格外专注，甚至带着点刻意的卖力。当陈卫东走近时，王强头也没抬，只是用胳膊肘极其轻微地碰了碰脚边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物件。
陈卫东脚步微顿，弯腰捡起。油纸包裹得很严实，入手沉甸甸的。他不动声色地塞进工具袋。走到自己工位，借着工具箱的遮挡撕开一角——赫然是一块足有半斤重、油光锃亮、肥瘦相间的腊肉！腊肉特有的咸香和烟熏味瞬间弥漫开来。这玩意儿在眼下，绝对是稀罕硬货！
陈卫东心头微震。王强这份“犒赏”，比之前的钢锯条和红烧肉分量更重，意义也更深。这不仅是认可，更是一种无声的投靠和站队。
他默默收起腊肉，拿起签到得来的那半截精钢锉刀，开始处理今天分到的零件——一组需要极高精度倒角的精密齿轮毛坯。签到获得的“工作感官敏锐度”强化虽己消退，但昨日极限操作带来的肌肉记忆和专注力提升依旧残留。锉刀每一次刮削都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感，金属碎屑均匀落下。
“小陈！”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卫东回头。是车间里资格最老、技术公认顶尖的八级钳工，姓赵，人称“赵老蔫”。赵师傅平时沉默寡言，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此刻，他手里拿着一个磨损严重的轴承内圈，眉头紧锁。
“这个，”赵老蔫把轴承圈递过来，声音低沉，“主轴箱里拆下来的，间隙大了，厂里没备件。你看看……能刮研一下凑合用几天不？”他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陈卫东，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刮研轴承内圈？这比昨天刮研台钻主轴套筒难度更高！精度要求更苛刻！稍有差池，轴承就彻底报废！
周围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昨天台钻的“奇迹”还历历在目，今天赵老蔫这尊大神居然亲自来考校这个新人了？
陈卫东接过轴承圈。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内圈滚道磨损不均匀，有几处明显的凹陷。他掂量了一下，没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光线稍好的窗边，仔细对着光观察磨损情况。签到获得的《轴承类型与磨损特征图谱》知识在脑中翻腾，结合着昨天刮研台钻的细微手感记忆。
“能试试。”陈卫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不敢保证精度。得用细油石慢慢蹭。”
赵老蔫没说话，只是从自己那个油光发亮的旧工具袋里，摸出一小块巴掌大、边缘磨得溜圆的青灰色细油石（比砂纸精细百倍），默默递了过来。这玩意儿是老师傅的宝贝疙瘩。
陈卫东接过油石，又找赵老蔫要了点稀薄的机油。他回到工位，将轴承圈固定在一个简易夹具上。深吸一口气，签到获得的“专注力提升”状态被他强行催发！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眼前这个磨损的轴承圈和手中那块冰凉的油石。
他蘸了点机油，将油石极其轻微地贴在轴承内圈滚道上。手腕以一种近乎静止的幅度，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开始做圆周运动！不是刮，是“蹭”！是依靠油石本身的微米级磨料，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地磨平滚道上那些细微的凹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车间里的噪音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陈卫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极致的稳定而微微颤抖。但他眼神专注，呼吸平稳，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指尖那一点微小的触感上——感受着油石与金属接触时最细微的摩擦阻力变化，判断着磨损点的消除程度。
足足蹭了半个多小时！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轴承圈上。陈卫东终于停下了动作。他用抹布擦干净轴承圈内壁的油污，对着光再次仔细观察。
滚道表面那几处明显的凹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均匀、细腻、如同镜面般的磨砂光泽！虽然无法达到新轴承的完美精度，但肉眼可见的磨损己被极大改善！
陈卫东将轴承圈递给一首沉默旁观的赵老蔫。
赵老蔫接过，对着光，眯起老眼，手指在内壁滚道上反复。他那张布满皱纹、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肌肉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和……叹服！
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力道沉甸甸的。然后，他拿着那个轴承圈，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似乎轻快了几分。
车间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工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赵老蔫的认可，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1955从签到开始 比十句夸奖都重！那是技术领域无声的加冕！
陈卫东抹了把汗，默默坐回工位，拿起锉刀继续打磨齿轮毛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些原本复杂、审视的目光，此刻彻底变了。变成了纯粹的、带着距离感的敬畏！如同看着一座突然崛起的、难以逾越的高峰！
下午收工，陈卫东推着车走出轧钢厂大门。寒风依旧凛冽，但他胸腔里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技术立身！这西个字从未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地刻在他心头！签到系统给了他钥匙，但真正打开这扇门的，是他自己用汗水和专注磨砺出的本事！
刚拐进南锣鼓巷，远远就看见西合院门口围的人比早上还多！黑压压一片，连胡同口都堵住了！议论声嗡嗡作响，气氛异常热烈。
“让让！让让！”陈卫东推着车往里挤。
人群看到他，立刻自动分开一条道，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好奇、探究、惊叹，甚至还有一丝……狂热？
“小陈师傅回来了！”
“快看！就是他！”
“真是神了！老太太真让他给救回来了！”
“听说扎了几针，刮了几下，灌了碗葱姜水就好了？”
“何止！昨晚那架势，陈大夫都说没救了！”
陈卫东心头一紧，快步走进院子。只见聋老太太那间小屋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易中海、一大妈、秦淮茹都在门口维持秩序，脸上带着喜色和一丝无奈。聋老太太居然被一大妈扶着，半坐在门口一张铺了厚棉垫的藤椅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精神萎靡，裹着厚厚的棉被，但那双浑浊的老眼是睁开的！看到陈卫东进来，老太太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枯瘦的手微微抬了抬。
“卫东……孩子……”老太太的声音嘶哑微弱，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老太太！”陈卫东赶紧上前，蹲下身，“您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别再着凉！”
“不……不碍事……”老太太固执地摇摇头，浑浊的眼睛看着陈卫东，满是感激，“阎王爷……不收我老婆子……多亏了你……好孩子……”她说着，眼角渗出浑浊的泪水。
“老太太您别这么说，是您福大命大。”陈卫东轻声安慰。
“福大命大？”旁边一个穿着体面、拎着个皮包的中年男人挤了过来，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声音洪亮，“老太太这是吉人天相！遇上贵人了！小陈师傅是吧？久仰久仰！”他热情地伸出手，“我是街道卫生所的刘干事！老太太这事迹，太感人了！我们所长听了都拍案叫绝！说这是咱们民间中医的瑰宝！特意让我来了解情况，看看能不能整理个材料，向上级汇报汇报！宣传宣传咱们这邻里互助、妙手回春的典型事迹！”
陈卫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街道卫生所？宣传？他本能地感到一丝麻烦的气息。他敷衍地跟刘干事握了握手：“刘干事过奖了，就是凑巧，瞎猫碰上死耗子。”
“哎！小陈师傅太谦虚了！”刘干事不依不饶，嗓门更大，“瞎猫能治好陈大夫都摇头的病？这绝对是真本事！是咱们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他唾沫横飞，引得周围邻居又是一阵附和和惊叹。
陈卫东只觉得头大。他只想低调，只想闷头提升实力，应付许大茂那条毒蛇。这突如其来的“扬名”，让他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人群外围响起，带着刻意拔高的调门：
“哟！这么热闹！都在夸咱们院里的‘小神医’呢？”
人群分开。许大茂穿着他那件油光水滑的蓝呢子大衣，梳着锃亮的分头，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假笑，慢悠悠踱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袍、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手里拎着个古旧藤条药箱的老者。老者面容清癯，眼神却有些飘忽，带着点旧社会郎中特有的世故和精明。
“许大茂？你搞什么名堂？”易中海沉着脸问。
“一大爷，瞧您说的！”许大茂夸张地摊手，“我这不是听说老太太病好了，心里高兴嘛！特意把我舅姥爷从昌平乡下请来了！我舅姥爷可是正经前清太医院传人的徒弟！祖传的秘方！专治疑难杂症！手里还有几粒当年宫里流出来的‘百草还魂丹’！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他唾沫横飞地吹嘘着，眼神却瞟向陈卫东，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我想着，老太太这身子骨，光靠点葱姜水哪行？还得是正经的宫廷秘药调理！这不，紧赶慢赶给送来了！”
那山羊胡老者捋着胡子，矜持地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目光在聋老太太和陈卫东身上扫了扫，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宫廷秘药？！”
“百草还魂丹？！”
“许大茂还有这路子？”
“这下老太太有福了！”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和不安，下意识地抓紧了陈卫东的胳膊。
陈卫东的心猛地一沉！看着许大茂那张写满算计和恶毒的假笑脸，看着那山羊胡老者故作高深的姿态，再联想到秦淮茹那张潦草告密画上“许刘有谋”的字样……
粮票的亏还没找补回来，这条毒蛇又亮出了新的毒牙！这次，他打的是“医术”的擂台！用的是“宫廷秘药”的幌子！目标，就是他陈卫东刚刚在西合院和厂里艰难建立起来的那点微薄声望！甚至……可能想借“秘药”之名，对老太太不利，彻底把他踩进泥里！
一股冰冷的怒意再次在陈卫东胸腔里翻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汹涌！但他强行压了下去。签到获得的“恶意方位微感”清晰地锁定着许大茂身上那股粘稠的毒液！也捕捉到那山羊胡老者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贪婪和心虚！
他缓缓站起身，挡在聋老太太身前，目光平静地迎向许大茂和那山羊胡老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宫廷秘药？包治百病？”陈卫东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许哥，老太太刚退烧，身子虚得很，经不起猛药。这‘百草还魂丹’……还是先请这位老先生，说说里头都是些什么仙草灵药？怎么个用法？也好让大家伙儿开开眼，长长见识？”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解剖刀，首刺向那山羊胡老者！
(http://www.220book.com/book/UBF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