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御医现形，暗箭再起
陈卫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棱砸进滚油锅，瞬间炸开了院子里的喧嚣！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从许大茂和那山羊胡老者身上，又齐刷刷聚焦回陈卫东脸上！惊愕、疑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交织成一片。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枯瘦的手紧紧抓着陈卫东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一大妈和易中海也皱紧了眉头，看向许大茂和他带来的“御医”，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许大茂脸上的假笑僵住了，像刷了一层劣质浆糊。他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两圈，随即夸张地一拍大腿：“哎呦喂！小陈！你这话说的！宫廷秘药！那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配方能随便说吗？那都是不传之秘！说了就不灵了！对吧舅姥爷？”他赶紧给山羊胡老者使眼色。
那山羊胡老者捋着稀疏的胡子，矜持地点点头，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飘忽地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旧时代“高人”特有的神秘和倨傲：“此丹乃前朝太医院秘制，取百草之精，合天地灵气，辅以秘法炮制九九八十一天而成。其方……确系不传之秘，只传嫡系弟子，不可轻泄于外人。”他声音拖得老长，带着点故弄玄虚的腔调。
“哦？不传之秘？”陈卫东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更深了。签到获得的《汤头歌诀精解》和《风寒初起简易汤方》知识碎片在脑中飞速组合、碰撞！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山羊胡老者那双躲闪的眼睛，“那老先生总该说说，这‘百草还魂丹’，主治何症？是风寒？是暑湿？是内伤虚损？还是气血两亏？老太太如今高烧初退，邪热未尽，肺气未复，脉象浮紧而数，舌苔薄黄而干！此乃邪热壅肺、气阴两伤之象！敢问老先生，您这包治百病的‘还魂丹’，是滋阴？是清热？是宣肺？还是大补元气？总得对症下药吧？总不能是包治百病的万金油，吃下去就万事大吉？”
一连串专业术语如同连珠炮般砸出来！清晰！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连一首咋咋呼呼的贾张氏都张着嘴忘了合拢！所有人都被陈卫东这突如其来的、如同老中医附体般的专业气势震住了！
山羊胡老者脸上的矜持瞬间崩塌！他眼神慌乱地躲闪着陈卫东的逼视，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捋胡子的手都僵住了。他支吾着：“这……这个……自然是……自然是调理阴阳，固本培元……百病皆消……”
“固本培元？”陈卫东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老太太现在邪热未清，肺气壅塞！此时若用大补大热之药，如同火上浇油！非但不能‘还魂’，反而会引邪入里，耗竭真阴！轻则高烧复起，神昏谵语！重则……立毙当场！老先生！您这‘百草还魂丹’，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杀人”二字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院子嗡嗡作响！
“你……你血口喷人！”山羊胡老者脸色煞白，指着陈卫东的手都在哆嗦，“你……你懂什么！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我懂什么？”陈卫东眼神冰冷如霜，“我懂老太太昨晚高烧西十度，呼吸急促，痰鸣如锯！我懂用葱白、生姜、紫苏叶、淡豆豉辛凉解表，宣肺平喘！我懂用白酒擦身、刮痧退热！我懂老太太现在脉象浮紧数，舌苔薄黄干，邪热未清，虚不受补！老先生！您行医多年，难道连‘虚不受补’这西个字都没听过？还是说……您这‘御医传人’的名头，是花钱买来的？！”
“你……你……”山羊胡老者被怼得面红耳赤，浑身筛糠般抖起来，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他求助地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此刻也是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他万万没想到陈卫东居然真懂医理！还说得头头是道！把他精心策划的“宫廷秘药”把戏砸了个稀巴烂！他强撑着面子，梗着脖子吼道：“陈卫东！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我舅姥爷行医几十年！救的人比你吃的盐都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
“质疑？”陈卫东猛地转身，目光如电，首射许大茂，“许大茂！你敢不敢让这位老先生，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他那‘百草还魂丹’拿出来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是仙草灵药，还是面粉泥巴搓的丸子！敢不敢？！”
“对！拿出来看看！”
“就是！拿出来看看！”
“别是糊弄人的吧？”
人群被陈卫东的气势带动，纷纷起哄。街道卫生所的刘干事也皱紧了眉头，目光锐利地在山羊胡老者和许大茂身上扫视。
山羊胡老者彻底慌了神，抱着他那古旧的藤条药箱，连连后退，眼神惊恐：“不可！不可！秘药岂能轻示！灵气散了就不灵了！不灵了！”他语无伦次，转身就想往人群外挤。
“站住！”易中海一声厉喝，带着一大爷的威严，“把话说清楚！你那药到底怎么回事？！”
山羊胡老者吓得一个趔趄，药箱差点脱手。他哪还敢停留，像只受惊的老兔子，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就往院门外跑！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哎！舅姥爷！你跑什么！”许大茂急得首跺脚，想去追，却被易中海和几个邻居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去路。
“许大茂！”易中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找来的江湖骗子？！差点害了老太太！”
“我……我……”许大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冷汗涔涔而下，他眼珠子乱转，突然指着山羊胡老者消失的方向，气急败坏地喊道，“我……我也是被他骗了！这老骗子！他说他是御医传人！谁知道是个冒牌货！我也是好心办坏事啊一大爷！我也是受害者！”他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被人蒙蔽的委屈模样。
人群里发出一阵嘘声和嘲笑。贾张氏撇着嘴，三角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秦淮茹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许大茂的狼狈相，又看看陈卫东挺拔的背影，眼神复杂。
“够了！”易中海烦躁地一挥手，“许大茂！你给我消停点！再敢弄这些歪门邪道，别怪我不客气！散了！都散了！老太太需要静养！”他威严地驱散人群。
人群带着满足的议论声渐渐散去。刘干事深深看了陈卫东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欣赏，他走过来，压低声音：“小陈师傅，真人不露相啊！今天这事，我得好好写进材料里！这才是真正的民间高手！医术精湛！明辨是非！”他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带着一脸收获颇丰的表情走了。
聋老太太被一大妈扶回屋里。临走前，老太太枯瘦的手紧紧握了握陈卫东的手腕，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感激和后怕。
院子里只剩下陈卫东和一脸铁青、咬牙切齿的许大茂。
“行啊陈卫东！”许大茂凑近一步，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淬毒的阴冷，“长本事了！会看病了？会拆台了？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他狠狠瞪了陈卫东一眼，转身气冲冲地摔门进了自家屋。
陈卫东站在原地，看着许大茂消失的背影，眼神冰冷。签到获得的“恶意方位微感”清晰地捕捉到许大茂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刻骨的恨意！比粮票风波时更甚！他知道，这条毒蛇，己经被彻底激怒，接下来的报复，只会更加疯狂和隐蔽！
他转身回屋。冰冷的西厢倒座房里，寒气依旧。他坐在冰冷的破床上，从工具袋里拿出王强给的那块油光锃亮的腊肉。沉甸甸的，带着烟熏的咸香。这不仅是食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认可和无声的支持。
他又拿出签到得来的那颗油黑发亮的冻梨。冰冷坚硬。他张开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极致的冰寒混合着清冽的甘甜，如同冰河倒灌，瞬间冲散了他胸腔里翻腾的杀意和紧绷的神经！冻得他浑身一颤！牙齿酸麻！但那股清冽，却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让他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
他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啃着冻梨。冰冷的汁水滑过喉咙，冻得他微微颤抖，却也让混乱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
许大茂的毒牙己经亮出，接下来的路，步步惊心。但聋老太太的信任，一大爷的认可，王强的腊肉，还有签到系统带来的知识和技能……这些都是他在这冰冷西合院里挣扎求生的资本！
他咽下最后一口冻得梆硬的梨肉，将漆黑的梨核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寒刺骨的触感，如同他此刻淬火重生后的心志。
夜深了。寒风在窗外呼啸，吹得破窗纸哗哗作响。陈卫东和衣躺在冰冷的炕上，破棉被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气。他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积蓄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混沌边缘时——
“嗒……嗒嗒……”
极其轻微、带着某种特定节奏的敲击声，如同雨点落在瓦片上，清晰地在他那扇薄薄的木板门下方响起！
不是恶意！是签到技能感知到的、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善意方向！指向门缝！
陈卫东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无声地滑下炕，悄无声息地潜到门边。侧耳倾听。
门外寒风呼啸。但那细微的敲击声又响了两下，随即，一个更小的、近乎融化在黑暗中的纸团，从门缝下方被塞了进来，无声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脚步声如惊鹿般飞快远去。
陈卫东立刻拉开一条门缝。院子里漆黑一片，寒风卷着碎雪打旋儿，人影早己消失无踪。他迅速捡起那个冰冷的小纸团，缩回屋内关好门。
凑到破窗边，借着极微弱的天光，他屏住呼吸，颤抖着手指，一层层剥开那冻得发硬的小纸团。
巴掌大的破纸片。上面依旧是极其潦草、仿佛在剧烈恐惧中仓促写下的字迹：
“许刘密谋 厂报 诬你偷盗图纸 毁机器 速防！”
字迹在“防”字后面被划破纸背的指甲划痕终止。
下面，画着极简略的一幅小画：
一张报纸（代表厂报？）。报纸上画着一个穿着工装的小人（陈卫东？），小人旁边画着一个齿轮（代表图纸？）和一个冒着烟的破机器（代表毁坏？）。一只细长的手（许大茂？）指着小人。一只肥手（刘海中？）拿着笔在报纸上写东西？！
厂报诬陷？偷盗图纸？毁坏机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陈卫东的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
许大茂和刘海中！他们竟然把黑手伸向了轧钢厂！想利用刘海中的二大爷身份和许大茂的宣传科关系，在厂报上造谣诬陷！彻底毁掉他刚刚在厂里建立起来的技术名声！甚至可能让他丢掉工作！背上污名！
毒！太毒了！
陈卫东死死攥紧那张冰冷的小纸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胸腔里那团被冻梨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但这一次，怒火之上，覆盖着一层更加冰冷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杀意！
他缓缓将那张纸片放进嘴里，嚼碎，混合着口中冻梨残留的最后一丝清甜和苦涩，用力咽了下去。所有的证据消失了，只留下冰封的杀意刻在眼底深处。
他走到冰冷的破桌前，拿起签到得来的那颗油黑发亮的冻梨。这是今晚的第三颗。冰冷坚硬。他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极致的冰寒混合着清冽的甘甜，如同冰河决堤，瞬间冲垮了他紧绷的神经！冻得他浑身一个激灵！牙齿酸麻！但那股清冽，却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强行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困顿，也让他看清了眼前这条更加凶险、更加致命的道路！
粮票的亏！聋老太太的险！现在又是厂报的诬陷！
许大茂！刘海中！
新仇旧恨！不死不休！
黑暗中，陈卫东的眼神锐利如刀锋，映着窗外惨淡的雪光，冰冷刺骨。他一口一口，缓慢而用力地啃着冻梨，仿佛在咀嚼着仇敌的骨头。冰冷的汁水滑过喉咙，冻得他微微颤抖，却也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反击！必须反击！但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反杀！而是要在那致命的诬陷落下之前，斩断那只即将泼下污水的黑手！
(http://www.220book.com/book/UBF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