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城洲际酒店的宴会厅像被打翻的珠宝盒，水晶吊灯的碎光淌在镀金餐具上，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泛着一层虚假的釉彩。林晓棠站在VIP休息室的全身镜前，指尖划过鱼尾礼服露背处的蕾丝花边，脊椎凸起的弧度在镜中像一串脆弱的琴键，每一节都绷得发疼。
“林小姐，顾总说口红得再红些。”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将一支斩男色口红放在梳妆台上，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和上次首播间那支一模一样。林晓棠没回头，看着镜中自己被强行换上的礼服：深V领口低得快要露出胸线，开衩顺着大腿根划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像在展演一场精心设计的暴露。
走廊传来定制皮鞋敲击大理石的声响，顾世城的身影出现在镜中。他穿着午夜蓝西装，袖扣上的鸽血红宝石与吊灯共振，手里托着个丝绒盒子，像捧着某种昂贵的祭品。“转过来。”他的声音裹着香槟的甜香，林晓棠转身时，礼服开衩处的蕾丝蹭过大腿，留下冰凉的痒意——那是早上助理硬给她套上的渔网袜，说“顾总喜欢看这个”。
丝绒盒子掀开的瞬间，钻石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酸。那是条choker，碎钻拼出的藤蔓缠绕着一颗鸽子蛋大的主钻，在灯光下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晕。顾世城的指尖划过她的后颈，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别动。”他的指腹碾过她颈椎的第三节——那里有块浅褐色的胎记，是母亲总说“像颗小豆子”的地方。
项圈扣上的刹那，林晓棠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像一把微型锁落了锁。顾世城对着镜子调整位置，主钻恰好嵌在她的锁骨窝里，与礼服的深V形成恶毒的呼应。“看这里。”他捏住她的下巴转向侧面，镜中项圈搭扣处的内侧，一行极小的字在碎钻缝隙里闪着冷光：2018.7-至今。
林晓棠的呼吸骤然停滞。2018年7月，是母亲第一次进ICU的日子，是她在顾世城公司楼下淋了三小时雨的日子，是她把自己的人生折算成“30万救命钱”的日子。这串数字像一道丑陋的伤疤，被钻石的光芒粉饰着，却比任何烙印都要灼人——它在计算她被囚禁的天数，在宣告她的所有权归属，在提醒她早己不是林晓棠，只是顾世城豢养的宠物。
“喜欢吗？”顾世城的吻落在她后颈的胎记上，温热的呼吸混着雪松香氛，像在给祭品开光，“比你那个装《会计基础》的帆布包值钱多了。”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时，喧嚣像潮水般涌来。水晶灯的光芒在人群头顶流动，宾客们的目光像探照灯，齐刷刷钉在林晓棠身上——有审视，有嘲讽，有毫不掩饰的欲望。穿旗袍的女人用团扇遮着嘴偷笑，戴金表的男人冲她举酒杯，连侍应生托盘的手都晃了一下，目光在她的露背礼服上游移。
“顾总，这位是？”做建材生意的赵总晃着啤酒肚走过来，鳄鱼皮带勒出的肉褶里夹着张名片，他的目光从林晓棠的锁骨滑到开衩的裙摆，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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