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实验室的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反复拉扯着程昊的神经。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像一群困在笼子里的困兽。他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听筒里传来晓棠压抑的呼吸声，夹杂着深圳湾1号隐约的雷声。
“算法被破解了，不是物理接触，是远程入侵。”程昊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乱码，那些曾经代表着尖端科技的代码，此刻变成了吞噬一切的黑色潮水，“防火墙是被内部权限打开的，对方知道我们的后门密码。”
实验室的玻璃墙外，几个穿西装的人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个秃顶男人的侧脸在警灯下发亮——是刘副局长。他昨天还来实验室“视察”，临走前借走了程昊的备用U盘，说是“拷贝几份宣传资料”。当时程昊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来，那根本是调虎离山。
“刘副局长……”晓棠的声音在听筒里发颤，“我在档案馆看到他的签名，被咖啡渍遮住了，和我爸的事故报告有关。”
程昊的心脏猛地一沉。父亲的冤案，芯片的泄露，刘副局长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着这两件事。他想起上周顾世城在酒会上拍着刘副局长的肩膀，笑着说“以后华为的项目，还得靠刘局多关照”，当时只当是商业客套，现在才明白那笑容背后的勾当。
“能接触原始数据的只有你和刘副局长。”程昊的声音突然顿住，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实验室的核心权限名单里，除了他和刘副局长，还有一个人——林晓棠。顾世城以“家属参观”的名义，给她申请过临时权限，就在上周。
听筒那头突然陷入沉默，只能听见电流的滋滋声。程昊后悔得想抽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能怀疑晓棠？那个在拆迁现场挡在吴阿婆身前的女孩，那个冒雨回老家找证据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内鬼？
“程昊，”晓棠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怀疑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程昊慌忙解释，警报声突然变调，尖锐得像女人的尖叫。他转头看向主屏幕，瞳孔骤然收缩——对方正在删除备份数据，进度条己经走到70%。
“他们在删备份！”程昊对着话筒嘶吼，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晓棠，帮我查顾氏电子的服务器地址，你在顾世城的电脑上见过吗？”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刘副局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程教授，别紧张。”刘副局长的声音透着虚伪的关切，他晃了晃手里的搜查令，“接到举报，说你们实验室泄露涉密数据，我们来调查一下。”
程昊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举报？除了内鬼，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深圳浮沉 谁会知道得这么快？他余光瞥见刘副局长偷偷摸出手机，屏幕上是顾世城的名字。
“晓棠，我晚点联系你！”程昊匆忙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白大褂内袋。他站起身，迎上刘副局长的目光：“搜查可以，但请出示涉密证据。我们的芯片设计属于民用技术，不存在泄密一说。”
“是不是民用，得查了才知道。”刘副局长示意警察上前，“把所有服务器硬盘拆下来，带回局里检测。”他走到程昊面前，压低声音，“顾总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配合，芯片专利还能署你的名；要是不配合……”他指了指窗外的警车，“你父亲的案子，说不定能‘翻案’成故意杀人。”
程昊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发白。用父亲的冤案威胁他？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底线！他想起晓棠发来的照片，顾世城在收购计划上写的“GW-7”，像一根毒刺扎进心里——他们不仅要偷技术，还要毁掉所有知情人。
“我要打电话给律师。”程昊冷冷地说，伸手去摸内袋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找这个？”刘副局长手里把玩着程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与晓棠的聊天界面，“程教授，私通商业间谍，可是重罪啊。”他点开晓棠发来的加密文件，突然笑了，“林小姐倒是贴心，连证据都给你送上门了。”
程昊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被算计了！刘副局长早就等着他接这个电话，等着他承认和晓棠的联系！
“带走！”刘副局长收起手机，朝警察使了个眼色。冰冷的手铐铐住程昊手腕时，他突然看见实验室的角落里，实习生小王正对着他摇头，手里比划着“U盘”的手势——是上周刘副局长借走的那个备用U盘！小王当时说“这U盘好像被动过手脚”，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里面肯定被装了监听软件。
警笛声在雨夜中远去，程昊透过车窗望着实验室的灯光，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晓棠还不知道自己被暴露了，顾世城会不会对她下手？他想起晓棠颈后那枚摄像头项链，想起她在电话里颤抖的声音，突然用力撞向车门：“停车！我要见顾世城！”
警察死死按住他，刘副局长坐在副驾驶，慢悠悠地说：“顾总说了，等芯片量产，会送你一份‘大礼’。”他转过头，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听说林小姐老家的旧屋要拆迁了？顾总说要亲自去‘慰问’一下她母亲。”
程昊的血液瞬间冻结。他们要对晓棠的母亲下手！他疯狂地挣扎，手铐在手腕上勒出红痕：“刘建国！你敢动她们试试！”
雨刮器在车窗上左右摆动，模糊了窗外的世界。程昊看着实验室的灯光越来越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晓棠，快跑！别回头！
(http://www.220book.com/book/UBQ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