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宾楼的灯笼被夜风吹得噼啪响，二楼的窗纸上映着攒动的人影。小燕子把最后一块玫瑰酥塞进嘴里，碎屑沾在唇角，她却顾不上擦，指尖在桌面上敲得急促：“那姓王的笔吏在苏州开字画铺，这事不能等。”
萧剑正用布巾擦拭腰间的剑，闻言抬眼，剑穗上的狼牙坠子晃了晃：“我己让柳青托镖局的人连夜赶去苏州，先稳住王笔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就怕鄂敏的人动作更快。”
“还有纯妃！”金锁突然插话，手里的食盒盖被她攥得发白，“方才在宫门口，鄂敏的管家塞红包给侍卫时，我瞧见纯妃宫里的腊梅就在不远处站着，眼神首往会宾楼这边瞟。”
小蚊子从楼梯口探进半个脑袋，手里还攥着个刚剥好的橘子：“乖乖隆滴咚！这要是让她们把画像送到皇上跟前，说咱们私通外男，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咯！”
“慌什么！”小燕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自己却往椅背上靠了靠，指节抵着鬓边的木簪，“画像上只画了我和哥，又没写‘反贼’二字。倒是苏州那头——”
“我跟你去！”萧剑猛地起身，青灰色衣袍带起一阵风，“今夜就动身，骑马去苏州，西日便能到。”
“你不能去！”小燕子也跟着站起来，桌上的茶杯被撞得叮当响，“你现在是‘外男’，跟我走得太近，反倒给人抓把柄。让柳红去，她功夫好，又是女儿身，方便照应。”
柳红刚从后院喂完马进来，闻言把马鞭往墙角一靠，撸了撸袖子：“成！我这就回房收拾包袱，带上我那把短刀。”
“等等。”萧剑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竹牌，上面刻着个“方”字，“把这个带给王笔吏，他若真是当年经手案子的人，见了这个自然明白。”
小凳子捧着本账册凑过来，摇头晃脑道：“古语云‘兵贵神速’，柳红姑娘此去，当如赵子龙单骑救主，速去速回才是。”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生还珠燕泰之恋小桌子立刻接话：“我这招‘横扫千军’虽不及子龙枪法，但若有蟊贼敢拦路，定叫他尝尝厉害！”说着还比划了个花拳绣腿的架势。
小燕子被他们逗得弯了弯嘴角，眼底的愁绪散了些。她从腕上褪下串平安绳，是尔泰前几日送的，红绳编得紧实，坠着颗小小的桃木珠：“把这个也带上，尔泰说桃木能辟邪。”
柳红把竹牌和平安绳一并塞进怀里，抓起墙角的马鞭：“放心，等我消息！”话音未落，人己噔噔噔冲下楼梯，院门外很快传来马蹄声，渐渐远去。
会宾楼的灯笼依旧摇晃，萧剑重新坐下，指尖着剑鞘上的纹路：“宫里你打算怎么应对？”
“连夜回去。”小燕子扯下头上的粗布帽，露出里面的发髻，“趁宫门没关，我现在就去福家找尔泰，让他想法子拖住苏州来的消息。”她往窗外瞥了眼，月光恰好落在檐角那只褪色的红灯笼上，“至于那画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此刻的钟粹宫，烛影正映着纯妃半边冷白的脸。她捏着那封带玉兰花印章的信，指尖划过信封上凸起的纹络，忽然嗤笑一声：“小燕子，你倒是会攀亲戚。”
腊梅垂手站在一旁，声音发颤：“娘娘，要不要现在就把画像呈给皇上？”
“急什么。”纯妃把信往烛火边凑了凑，火苗舔着信纸边缘，又被她猛地移开，“鄂敏还没动手呢，咱们且看着——看这还珠格格，怎么护着她那‘反贼’哥哥。”她将信纸重新折好，塞进妆奁底层，那里还压着半张写着“苏州王氏”的纸条。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棂上，像谁在暗处敲着暗号。纯妃望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抬手抚上鬓边的珠花，那珠花的样式，竟与小燕子鬓边那支木簪有几分相似——都是振翅欲飞的燕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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