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墙头的琉璃瓦泛着冷光。小燕子猫着腰贴在墙角，听着巡夜侍卫的靴声渐渐远去，猛地一蹿，抓住墙头的砖缝翻了上去。粗布短打早换成了轻便的宫装，鬓边的木簪被她攥在手里，簪头的燕翅硌得掌心发麻。
“还珠格格？”墙下突然传来低唤，是福家值守的侍卫，手里提着盏羊角灯，灯光在她脸上晃了晃。
小燕子松了口气，翻身跳下墙，裙摆扫过墙根的野草，带起一阵泥土气：“别声张，我找尔泰。”
侍卫引着她穿过抄手游廊，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忽明忽暗。正厅的窗纸透着暖黄的光，隐约传来说话声，小燕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尔泰的声音：“……那名单上的户部主事，我己让人盯着，昨日见他往鄂敏府里送了个锦盒。”
她推门进去，尔康正站在桌边看地图，见她进来，眉头一蹙：“这时候怎么来了？”
尔泰猛地回头，手里的狼毫笔“啪”地掉在纸上，晕开个墨团。他快步迎上来，目光扫过她微乱的鬓发，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草屑：“宫里没出事吧？”
“出事倒还没有，”小燕子往门边靠了靠，压低声音，“但快了。纯妃的人在会宾楼外画了我和萧剑的画像，柳红己经连夜去苏州找王笔吏，咱们得先下手。”
福伦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捏着串佛珠，脸色沉得像要下雨：“画像若落到皇上跟前，再被鄂敏添油加醋，便是百口莫辩。”他往尔泰面前的纸卷指了指，“方才正说这事，鄂敏今日递了牌子，说明日要在朝堂上‘参劾奸佞’。”
“奸佞指的就是我们。”尔康一拳砸在桌上，砚台里的墨汁溅了出来，“他定是想借画像做文章，把萧剑打成反贼，再牵连咱们福家。”
尔泰捡起地上的笔，在纸上快速画了个简图，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响：“苏州那头，我让人快马加鞭赶去接应柳红，务必在鄂敏的人前头找到王笔吏。至于画像……”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小燕子，眼神亮得惊人，“咱们得让它‘见不得光’。”
“怎么见不得光？作者“壹思田心”推荐阅读《重生还珠燕泰之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小燕子凑过去，看见他画的是钟粹宫的布局，“你想偷？”
“偷倒不必。”尔泰指尖点在图上的“偏殿”二字，“纯妃那性子，藏贵重东西总爱往香炉里塞。今夜让小蚊子他们借巡查的由头，往钟粹宫偏殿的香炉里丢把安神香——那香混了迷迭草，闻久了让人犯困，再让小虫子学猫叫引开看守，找机会换了画像便是。”
尔康皱眉：“太冒险，若是被抓……”
“不冒险更糟。”小燕子打断他，指节敲着桌面，“鄂敏明日就要发难，咱们没别的法子。再说小蚊子他们机灵，上次在御膳房闹那出，不也全身而退了？”
福伦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漱芳斋的人是机灵，但还需有人在外接应。尔泰，你去安排，记住，动静越小越好。”他看向小燕子，目光缓和了些，“你今夜且在偏院歇着，明早再回宫，免得被人撞见。”
小燕子点头，刚要转身，尔泰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烫得她心头一跳。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锦囊，塞到她手里：“这里面是硫磺粉，若遇着狗，撒过去就行。”
她捏了捏锦囊，粗布的质感磨着指尖：“知道了，你也当心。”
走出正厅时，廊下的灯笼己灭了大半，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小燕子回头望了眼，正看见尔泰站在门口，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还捏着那支晕了墨的笔。
而钟粹宫的偏殿里，纯妃正对着那幅画像冷笑。腊梅捧着个锦盒进来，低声道：“娘娘，鄂大人派人来说，明日早朝就呈上去。”
纯妃抬手抚摸画像上小燕子的脸，指尖划过那支被特意画清的木簪：“急什么，好戏得慢慢唱。”她把画像折好，塞进锦盒，往香炉里一塞，又掩上炉盖，“等天亮，就让这‘证据’，送还珠格格一程。”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窗棂吱呀作响，像谁在暗处磨牙。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咚——咚——”，己是三更天。福府偏院的灯还亮着，小燕子坐在窗边，手里转着那支木簪，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猫叫声，嘴角勾起抹冷笑——小虫子他们，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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