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福府偏院的窗纸己透进微光。小燕子攥着那支木簪倚在窗边，指腹把燕翅的纹路磨得发亮。院外传来轻叩声，三短两长，是约定的暗号。她猛地起身，裙摆扫过凳脚，带倒了地上的铜盆，哐当一声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嘘——”尔泰掀帘进来，青灰色朝服上还沾着露水，他按住小燕子的肩往回带，“成了，小蚊子他们刚从钟粹宫回来，画像换出来了。”
小燕子踮脚往他身后看，小蚊子正猫着腰钻进门槛，手里捧着个油布包，脸憋得通红：“乖乖隆滴咚！可吓死小的了，纯妃那香炉里全是灰，掏画像时差点蹭一鼻子！”他把油布包往桌上一放，“小虫子学了半夜猫叫，把看守的太监引到假山后，小桌子还摔了个屁股墩儿呢！”
小桌子揉着后腰凑进来，不服气地哼道：“我那是声东击西！想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不也得钻回老君的炼丹炉？”
“别贫了。”尔泰解开油布包，里面是卷泛黄的宣纸，展开一看，果然是小燕子与萧剑在河边祭亲的画像，画中她鬓边的木簪被描得格外清晰。他取过早己备好的另一卷画轴换上，“这是小凳子仿着画的山水图，粗看倒能混过去，等纯妃发现时，咱们早有应对了。”
小燕子指尖点在画像上萧剑的身影，睫毛颤了颤：“柳红那边有消息吗？”
“刚收到信鸽，”尔泰从袖中抽出张字条，“她己在苏州找到王笔吏，只是那老头胆小，见了竹牌只哭不敢说话，得再磨磨。”
正说着，福伦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该上朝了。”他走进来，目光在画像上一扫，沉声道，“鄂敏今日定要发难，你们在府中候着，切勿冲动。”
朝堂上，鎏金铜炉里的檀香正袅袅升起。乾隆刚落座，鄂敏就出列跪地，朝服前摆簌簌发抖：“皇上！臣有本要奏，参奏还珠格格小燕子勾结外男，意图不轨！”
满朝文武哗然。纪晓岚出列拱手：“鄂大人此言未免太过荒唐，还珠格格深居漱芳斋，何来勾结外男之说？”
“证据在此！”鄂敏猛地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高举过头顶，“此乃臣派人间谍得的画像，画中与小燕子私会的男子，正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萧剑，据说此人与前几年文字狱案的方之航渊源颇深！”
太监接过锦盒呈给乾隆，盒中却只有一卷山水图。乾隆展开看了看，眉头蹙起：“鄂敏，你说的画像呢？”
鄂敏脸上的得意僵住，抢过画轴展开，顿时面如死灰——宣纸上明明是远山近水，哪有半分人影？他手抖得像筛糠，语无伦次：“不可能……明明是……定是被掉包了！”
“掉包？”乾隆把画轴扔回他面前，龙椅上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鄂敏，你可知诬告皇亲是何罪？”
“臣冤枉！”鄂敏膝行几步，死死抱住龙柱，“皇上，是纯妃娘娘亲眼见着这画像藏在钟粹宫，定是小燕子派人偷换了！”
话音刚落，纯妃的贴身太监就在殿外哭喊：“皇上！纯妃娘娘在钟粹宫哭晕了，说藏在香炉里的画像不见了！”
乾隆的脸色愈发难看，拍案而起：“传朕旨意，彻查钟粹宫！另外，把小燕子带来！”
此时的福府，小燕子正把那幅真画像塞进火盆。火苗舔上宣纸，画中她与萧剑的身影渐渐蜷曲，最后化为灰烬。尔泰往火里添了把柴，火星溅在他靴边：“鄂敏咬出了纯妃，倒省了咱们不少事。”
小燕子望着灰烬冷笑，鬓边的木簪在晨光里闪了闪：“他们想咬我，也得看看自己的牙够不够硬。”正说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传召声，“皇上有旨，宣还珠格格即刻进殿！”
尔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别怕，有我在。”
小燕子回握住他，指腹蹭过他手背上的薄茧，忽然笑了：“我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她理了理衣襟，把木簪插得更牢，转身时，晨光正落在她肩头，像镀了层金。
而朝堂上，鄂敏还在哭喊着“冤枉”，纯妃的哭声从殿外隐隐传来。乾隆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乱成一团，目光却落在殿门外——他倒要看看，这个总能掀起波澜的小燕子，这次又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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