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旧如瓢泼般倾泻,漱芳斋的屋檐下挂起了一道道晶莹的水帘,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廊下的风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摆,昏黄的光芒忽明忽暗,映照著众人脸上残留的惊悸。
小燕子终于从愤怒中稍稍平复,她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己被桐木人偶的棱角硌出了几道红痕。她将那两个扎满银针的人偶交给紫薇,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紫薇,把这东西收好了,这是高贵妃的罪证!”
紫薇小心翼翼地接过,用干净的布巾仔细包裹起来,眼神凝重:“放心吧,我会妥善保管的。只是……”她看向窗外漆黑的雨夜,“高贵妃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还敢怎么样?”小燕子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又被狠厉取代,“人赃并获,我就不信皇阿玛和皇后娘娘还会放过她!”
尔泰站在廊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雨幕,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他转过身,声音沉稳:“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高贵妃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有更疯狂的举动。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尤其是在今夜。”
“福少爷说得是!”小蚊子连忙附和,小脸上满是警惕,“乖乖隆滴咚,这储秀宫的人也太狠了,竟敢用这种阴招!咱们可得防着点,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小桌子拍着胸脯,摆出他那标志性的架势:“有我在,怕什么!我这招‘横扫千军’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再有人敢来捣乱,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瓜不兮兮的,就知道吹牛!”小蚊子嗤笑一声,又转向小燕子,“格格,咱们要不要去通知皇上一声?让皇上给咱们做主!”
小燕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己经把人证物证都带走了,她会处理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漱芳斋,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她看向尔泰,眼神中带着信任,“尔泰,这里就拜托你了。”
尔泰颔首,目光坚定:“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小桌子、小凳子,你们两个带人守在前院,仔细盘查进出的每一个人。小蚊子、小虫子,你们负责后院,特别是那棵石榴树附近,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得令!”西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金锁端来热腾腾的姜汤,递给小燕子和紫薇:“格格,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别冻着了。”
小燕子接过碗,抿了一口,辛辣的暖意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她看着窗外肆虐的风雨,心中却莫名地平静了下来。经历了这一夜的惊魂,她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在这深宫中好好活下去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冒着雨匆匆跑了进来,浑身湿透,脸上带着焦急:“还珠格格,明珠格格,福二爷,坤宁宫的容嬷嬷派人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己经开始审问腊梅了,让咱们安心等候消息。”
“知道了。”尔泰点头,示意小太监下去休息,“看来皇后娘娘是铁了心要彻查此事了。”
紫薇轻轻舒了口气:“这样就好,希望能尽快水落石出。”
小燕子却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高贵妃在宫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绝不会因为一个腊梅就轻易垮台。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场风雨,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
坤宁宫·审讯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气氛肃穆得近乎凝滞。皇后端坐于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容嬷嬷侍立在侧,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腊梅。
腊梅早己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浑身泥泞,狼狈不堪,此刻正不住地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只是奉命行事,都是高贵妃指使奴婢做的啊!”
“奉命行事?”皇后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奉命让你行此巫蛊厌胜之术,诅咒本宫和还珠格格?高贵妃好大的胆子!”
“是!是她!全都是她!”腊梅连忙附和,生怕说得慢了一步,“娘娘,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敢有这样的心思?都是高贵妃,她说还珠格格抢了她的风头,又恨您处处针对她,才想出这法子,想要……想要咒死你们啊!”
容嬷嬷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说的可是实话?可有证据?”
“有!有证据!”腊梅连忙说道,“那两个人偶,是高贵妃亲手交给奴婢的,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她告诉奴婢的!还有,她还说过,要是事情成了,就升奴婢做掌事宫女!”
皇后听着,眼中怒火更盛。她猛地一拍桌案,沉声道:“好!好一个高贵妃!竟敢如此放肆!容嬷嬷,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别让她有机会寻死觅活!”
“老奴遵旨!”容嬷嬷示意侍卫将腊梅拖下去,眼神中满是鄙夷。
待腊梅被拖走后,皇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没想到高贵妃竟会如此狠毒,连巫蛊之术都敢用。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容嬷嬷,”皇后看向心腹,语气凝重,“你说,这件事要不要立刻禀报皇上?”
容嬷嬷沉吟片刻,说道:“娘娘,依老奴看,此事不宜急于禀报。一来,腊梅的供词还需核实;二来,高贵妃毕竟是贵妃,此事牵连甚广,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难以扳倒她。不如先压一压,等收集到更多证据再说。”
皇后点头,觉得容嬷嬷说得有理:“你说得对。那就先这样,你派人盯紧储秀宫,看看高贵妃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另外,也要加派人手保护漱芳斋,别让她们再遭了毒手。”
“老奴明白。”
储秀宫·惊慌
储秀宫内,高贵妃正坐立不安地在殿内踱步。窗外的暴雨让她心烦意乱,派去的腊梅迟迟未归,更是让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腊梅怎么还没回来?”高贵妃焦躁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站在一旁的冬雪也是心惊胆战,她强作镇定地说道:“娘娘,许是雨太大了,路上耽搁了吧。您别担心,腊梅办事一向稳妥。”
“稳妥?”高贵妃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希望如此。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娘娘,不好了!腊梅姐姐她……她被坤宁宫的人抓了!”
“什么?!”高贵妃如遭雷击,瞬间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你说什么?腊梅被抓了?怎么会这样?”
“小的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说……只听说腊梅姐姐在漱芳斋被当场抓住,皇后娘娘亲自带人把她押回坤宁宫了,还搜出了……搜出了一些东西……”小太监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敢看高贵妃的眼睛。
高贵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腊梅被抓,意味着什么。那些人偶一旦被搜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废物!都是废物!”高贵妃气急败坏地吼道,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冬雪也是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说道:“娘娘,您别慌,或许……或许腊梅不会供出咱们的……”
“不会供出?”高贵妃眼神绝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指望她能忠心耿耿?一旦严刑拷打,她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她跌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漱芳斋·守望
雨渐渐小了些,天边泛起一丝微光。漱芳斋的众人一夜未眠,脸上都带着倦意,但眼神却依旧警惕。
小燕子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着雨后的,让她精神一振。
“天亮了。”紫薇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释然。
“是啊,天亮了。”小燕子微微一笑,“再大的风雨,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尔泰走了过来,身上带着些许寒气,显然是刚巡查完回来:“外面一切正常,没有异常动静。看来,昨夜应该是安全的。”
“辛苦你了,尔泰。”小燕子看向他,眼中带着感激。
尔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容嬷嬷再次派人来了,这次带来的消息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让老奴告诉各位,腊梅己经招供了,承认是受高贵妃指使。皇后娘娘己经将此事奏请皇上,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小燕子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与紫薇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欣慰。
然而,她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深宫之中的斗争,从来都不会轻易结束。高贵妃虽然失势,但还有纯妃在一旁虎视眈眈,更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可能给她们致命一击。
小燕子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她都会勇敢面对,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在这深宫之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天边的朝阳终于冲破云层,洒下万丈光芒,照亮了湿漉漉的漱芳斋,也照亮了众人眼中的希望。但她们都明白,这皇宫的风雨,还远远没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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