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6日的深圳，午后的阳光透过宾利车窗，在马陈术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位退休的港口董事长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无意识着真皮座椅——刚才在家族聚会上，堂弟的一番话还在耳边打转：“你堂姐沈芳，当年可是深大的风云人物，工商管理、哲学、计算机全修，还会八国语言，现在在浙江把超市做成了2500多亿的集团。”
“沈芳？”马华腾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车刚驶过腾讯大厦，“爸，您说的这位堂姐，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沈浩楠？”
马陈术愣了一下，皱纹里的惊讶慢慢漾开：“你认识？”
“何止认识。”马华腾的嘴角勾起抹复杂的笑，“致一科技的沈浩楠，现在媒体都叫他‘90后巴菲特’，华裔富二代，麻省毕业，跟咱们家那位侄孙，简首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车拐进华侨城的别墅区，保安恭敬地敬礼。马陈术望着自家院子里那棵老榕树，突然叹了口气：“这事瞒了快三十年了。沈芳她妈，是你姑婆，我亲姐。当年你姑婆嫁去浙江，沈芳出生后，家里怕她在南方受委屈，就没怎么来往，后来慢慢断了联系……”
马华腾把车停稳，解开安全带的手停在半空：“所以沈浩楠是我堂侄？那个传说中背景神秘的华裔富二代，其实是咱们家的人？”
“什么华裔富二代，都是幌子。”马陈术推开车门，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沈芳那孩子，年轻时就犟，说要从零开始创业，不让家里帮忙。沈浩楠这身份，估计是她故意对外放的风，怕有人拿家族关系做文章。”
父子俩走进客厅，佣人端来茶。马陈术看着茶几上的财经报纸，头版正是沈浩楠的照片，标题写着“致一科技市值突破8万亿，超越阿里成行业新王”。“你姑婆当年最疼你，”他指尖点着照片，“要是知道她的曾外孙这么有出息，怕是要笑醒。”
马华腾拿起报纸，目光落在沈浩楠的履历上——麻省理工与悉尼大学双校背景，八国语言硕士，两年打造万亿企业……这些标签突然有了温度。他想起去年在达沃斯论坛上见过沈浩楠，对方用流利的法语和非洲企业家交谈，举手投足间的沉稳，像极了年轻时的父亲。
“爸，您是不是还有事没说？”马华腾盯着父亲，“南非报业集团那边，最近总在减持腾讯股票，您突然提沈浩楠，是不是……”
马陈术呷了口茶，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南非报业的千金艾米莉，在麻省理工读书时，跟沈浩楠是同学，关系不错。听说那姑娘下个月就要回国，接手集团事务了。”
马华腾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比谁都清楚，南非报业作为腾讯的最大股东，这些年的减持让管理层如鲠在喉。如果能争取到艾米莉的支持，不仅能稳住股东决策权，甚至有机会成为第二大股东——这步棋，父亲怕是早就开始布局了。
“沈浩楠知道这层关系吗？”
“应该不知道。”马陈术放下茶杯，“你姑婆临终前交代过，等沈芳的事业站稳脚跟，再让孩子们认亲。现在看来，时机到了。”他望着窗外的榕树，“当年你姑婆总说，沈家的孩子，骨子里都有股韧劲，既能藏拙，也能露锋。沈浩楠这‘华裔富二代’的身份，藏的是沈家的根，露的是闯世界的胆，跟你年轻时瞒着家里搞互联网，一个样。”
马华腾想起1998年，自己在出租屋里创办腾讯，父亲偷偷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说“输了就回家，爸养你”。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父亲一个人的意思。
“艾米莉下个月的中国行，行程里有杭州。”马华腾打开手机备忘录，“她要去致一科技考察元宇宙项目，我要不要……”
“不用。”马陈术打断他，“让孩子们自己打交道。沈浩楠能把致一做到今天，脑子比你我都清楚。艾米莉那边，有麻省的同学情打底，比咱们出面更自然。”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了，下次见到沈浩楠，别提认亲的事，他现在的身份，还得瞒着。”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进客厅，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马华腾望着报纸上沈浩楠的照片，突然觉得那笑容里有种莫名的熟悉——像老照片里姑婆的眉眼，像父亲年轻时的笃定，也像自己当年熬夜写代码时，眼里的那点光。
“爸，沈芳堂姐的琪露集团，最近在拓展食品供应链。”马华腾突然说，“腾讯的生鲜平台，可以跟他们合作，就说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马陈术笑了，皱纹里盛着欣慰：“好，就按你说的办。生意归生意，亲情归亲情，咱们沈家的人，做事得敞亮。”
窗外的榕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像在诉说一段被时光掩埋的血缘。马华腾知道，从今天起，腾讯的棋局里，多了枚隐藏的棋子——这枚棋子，藏在“华裔富二代”的面具下，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也握着能改变行业格局的力量。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助理发来的艾米莉中国行的详细日程。马华腾看着“杭州·致一科技”那行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他仿佛能看到，钱塘江边的写字楼里，沈浩楠正和艾米莉讨论着元宇宙的未来，而他们身后，一条跨越三十年的血缘暗河，正悄然汇入商业的浪潮。
时机成熟时，该说的话，该认的亲，自然会水到渠成。在此之前，就让这层“忽悠外人”的身份，继续守护着沈家的故事吧——就像父亲说的，藏拙，有时也是一种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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