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不再是秘密，而是被赤裸裸地摊开在惨绿色的灯光下，暴露在这个洞悉一切的男人面前。
她想尖叫，想否认，想逃离，但喉咙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陈聿微微俯身，凑得更近了些。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在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种腐朽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他的气息拂过谢耽溪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却冰冷刺骨的危险气息：“告诉我，”
他几乎是耳语，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的质感，“刚才那个…是谁？…‘她’，是谁？”
“她”！
这个字眼如同惊雷，在谢耽溪己然混乱不堪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不…不是…”谢耽溪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哭腔，徒劳地否认。她猛地摇头，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神涣散，极力想要避开陈聿那洞穿一切的目光。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陈聿却笑了。那笑容很浅，却没有任何暖意，反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和……兴趣？一种对罕见标本、对复杂谜题的兴趣。
“否认？”他首起身，不再逼近，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丝毫未减。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和一支银色的钢笔，长成这样我的错：双重人格是公道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长成这样我的错：双重人格是公道最新章节随便看！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笔尖悬在纸面上方，“情绪转换的速度和彻底性…人格表征的极端对立…伴随强烈的躯体化反应和记忆断层…”
他像是在对着空气做学术报告，声音冷静得可怕，每一个专业术语都像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切割着谢耽溪的精神世界。“典型的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DID）…但如此鲜明、如此…富有攻击性的‘替代者’人格，倒是文献中少见的精彩案例。”
“闭嘴！你闭嘴！”谢耽溪再也无法忍受，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尖利。
她猛地推开陈聿——尽管那力道对陈聿来说微不足道——跌跌撞撞地冲向安全通道厚重的防火门。她需要逃离！
逃离这个看穿一切、将她视为研究对象的男人！逃离这个刚刚被“耽溪”撕得体无完肤的现实！
她用力推开沉重的铁门，刺眼的光线伴随着展厅里残留的、嗡嗡的嘈杂声瞬间涌入。谢耽溪像逃命的兔子，不顾一切地冲向展厅的侧门出口，白色的裙摆在混乱的奔逃中划出仓皇的弧线。
她能感觉到身后陈聿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芒刺，牢牢钉在她的背心。那目光没有愤怒，没有阻止，只有一种冰冷的、持续的、令人绝望的观察。
她冲出美术馆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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