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颜小糯是被辅导员的电话吵醒的。她顶着鸡窝头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辅导员兴奋又带着警告的声音：“小颜啊，你那个首播视频我看到了，学校支持学生勤工俭学，但也要注意影响……对了，刚才有星耀首播的人联系学校，说想跟你谈谈签约的事。”
挂了电话，她点开星耀APP，自己的首播间关注数己经突破五十万。私信箱被塞满，有品牌方的合作邀约，有粉丝的彩虹屁，还有不少带着恶意的低俗评论。最显眼的是平台发来的系统消息：“恭喜主播‘糯叽叽的小年糕’荣登热搜，运营部陈总监将与您联系，洽谈优质主播培养计划。”
下午三点，颜小糯按照约定来到星耀首播总部。这座位于CBD顶层的办公楼装修得极尽奢华，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与她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形成刺眼对比。
运营总监陈凯的办公室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他约莫西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向颜小糯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颜同学，你的爆点很精准，萌宠+反差萌，是当前最火的流量密码。”他推过来一份合同，“我们平台可以签你为独家主播，资源包包括首页推荐、流量扶持，还有专业团队打造人设。”
颜小糯翻到合同细则，瞳孔骤然收缩：“陈总监，这里写的‘配合数据优化’是什么意思？”
陈凯端起咖啡杯，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就是让数据更好看些。比如我们有专业的‘粉刷匠’团队，能让你的首播间在线人数稳定在百万级，礼物榜也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不就是刷数据吗？”颜小糯皱紧眉头，“我学的专业告诉我，真实数据才有价值。”
“小姑娘还是太天真。”陈凯放下咖啡杯，身体前倾，语气带着威胁，“现在哪个头部主播不做数据？你以为昨天的热搜真是纯自然流量？那是我们平台给你推的加热包。想红，就得按规矩来。”他的手指在合同上敲了敲，“当然，除了数据，还有些‘潜规则’需要配合。比如下周有个土豪粉丝的私人派对，你去露个脸，保证比你首播半年赚得多。”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像黏腻的蛛网，让颜小糯胃里一阵翻涌。她猛地站起身，把合同推回去：“抱歉陈总监，这个约我不能签。我唱歌是为了赚学费，不是来当摆设的。”
“你会后悔的。”陈凯脸色沉了下来，“星耀的流量闸门在我手里，想让你红就红，想让你糊就糊。”
走出星耀大楼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颜小糯掏出手机，发现自己的首播间果然被限流了——明明有五十万关注，在线人数却跌回了三位数，弹幕里满是“怎么回事刷不进来”的疑问。她苦笑一声，看来陈凯说的是真的。
就在她准备删除首播APP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对方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低音弦：“是颜小糯同学吗？我是璀璨时代的林琛，有时间聊聊吗？关于你昨天首播的真实流量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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