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发布会的倒计时数字跳成"00:00"时，颜小糯的心跳刚好120次/分钟。环形补光灯把她的脸照得发白，身后的投影幕布上，《美妆行业黑幕白皮书》的封面在蓝光里泛着冷光，副标题"献给所有被伤害的消费者"像句无声的宣言。
"晚上好，我是颜小糯。"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网络，指尖无意识地着衬衫第三颗纽扣——那是林琛特意选的，说"能让人更镇定"。镜头扫过桌面，七份检测报告按日期排开，最上面的CMA认证报告盖着鲜红的公章。
弹幕区瞬间涌进5万条留言：
- "糯糯加油！我们挺你"
-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苏媚的粉丝来了，别乱黑我们姐姐代言的产品"
颜小糯没有理会争吵，点开第一张PPT："今天我们不说网红恩怨，只说真相。"她举起馥美面霜对着镜头，金色瓶身在灯光下闪得刺眼，"这款号称'天然草本'的产品，检测出了超标10倍的汞和禁用激素。"
她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实验室的检测视频。显微镜下，面霜里的荧光剂颗粒在黑暗中闪烁，像撒在地上的碎玻璃。"张医生，"她转向侧面的手机屏幕，"这种荧光剂对皮肤有什么危害？"
穿白大褂的张医生推了推眼镜，身后的诊室里还放着没看完的病历："短期使用会导致过敏红肿，长期使用可能引发细胞突变。正规化妆品绝对不允许添加。"他举起份文件，"这是我们医院近半年的接诊记录，有17例类似过敏，都用过馥美产品。"
弹幕区炸开了锅：
- "我妈用了这个脸肿得像馒头！"
- "17例？这还只是一家医院的数据"
- "苏媚粉丝别洗了，证据都甩脸上了"
颜小糯调出下一页PPT，是张触目惊心的对比图。左边是19岁主播小美的照片，眉眼清秀；右边是她过敏后的样子，脸颊溃烂流脓，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小美因为无力支付500万违约金，现在在电子厂打工，每天戴口罩不敢见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本该在大学里参加社团活动的。"
就在这时，首播间突然卡顿，画面定格在小美溃烂的脸上。弹幕区停滞了足足半分钟，再恢复时，出现大量重复的乱码：【系统维护中】【内容违规】【ERROR:404】。
"他们启动'幽灵协议'了！"耳麦里传来河马急促的声音，键盘敲击声像爆豆一样，"我正在破解防火墙，给我三分钟！"
颜小糯没有慌乱，对着镜头微笑："看来有人不想让大家看到这些。但没关系，我们准备了100个备用首播间，链接会发在评论区和我的微博。"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粉丝群的实时截图，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今天也不想直播》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各地粉丝正在自发转发首播地址，像在传递接力棒。
林琛的声音从后台传来："李教授刚收到短信，说要吊销他的执业资格。"
颜小糯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提高音量："我们的李教授就在现场，他刚才告诉我，就算被吊销执照，也要把真相说出来！"她朝侧门方向挥手，"李教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镜头转向门口时，李教授正站在那里，手里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走到镜头前，举起那份盖着CMA章的检测报告："我以三十年的执业生涯担保，这份报告真实有效。馥美生物的产品，确实存在严重质量问题。"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瞬间冲到80万，#美妆黑幕白皮书#的话题以每秒3万条的速度冲上热搜第一。颜小糯看着弹幕里滚动的"心疼""支持"，突然觉得脸上的皮肤开始发烫——不是过敏，是激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正在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林琛悄悄递给颜小糯一张纸条："财务总监在后门等你，带了苏媚的债务表。"她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眼里的担忧，便回了个"放心"的口型。
后门的消防通道里，穿西装的男人正焦躁地抽烟，皮鞋尖不断碾着地面的烟头。看到颜小糯，他慌忙把烟摁灭，从公文包里掏出个U盘："这是星耀主播的债务清单，苏媚欠了1200万，用她爸妈的房子抵押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墙听见，"赵毅让我来问你，能不能删掉白皮书里关于平台抽成的部分，条件是帮苏媚免掉一半债务。"
颜小糯接过U盘的手指在发抖："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女儿是你的粉丝。"男人突然红了眼眶，喉结上下滚动，"她去年用压岁钱给你刷礼物，说你是最真诚的主播。我不能让她喜欢的人被这种脏事毁掉。"他看了眼腕表，"我得走了，赵毅的人在到处找我。"
回到首播间时，张医生正在教大家如何查化妆品备案。颜小糯看着屏幕上自己单日涨粉30万的提示，突然觉得这数字背后，是无数双期待改变的眼睛。她对着镜头说："明天我们会把白皮书全文上传到官网，欢迎大家监督补充。"
发布会结束后，河马发来私信："厉害啊糯糯姐！我截获了赵毅的内部邮件，他让技术部把所有相关话题都设为敏感词。"后面跟着个邮件截图，发件人是赵毅，收件人是各部门主管，内容赫然写着"启动熔断机制，24小时内清除所有痕迹"。
颜小糯把邮件转发给林琛，收到他的回复："准备第二份白皮书，这次曝光流量造假。"她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突然想起财务总监的话："很多主播不是不想反抗，是被债务捆住了手脚。"
她点开苏媚的债务记录，还款日期那一栏写着"2024年5月20日"，还有三个月。U盘里的表格在屏幕上泛着冷光，像张密密麻麻的网，而苏媚只是被困在里面的其中一条鱼。
这场战争，远没结束。但颜小糯知道，他们己经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要继续用力，就一定能让阳光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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