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糯回到宿舍时，糖糖正抱着布偶猫在客厅团团转，见到她推门进来，立刻把猫塞进怀里扑上来：“我的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微博都炸锅了你知道吗？”
宿舍的西人寝被改造成了两个套间，颜小糯和糖糖住里间，外间是另外两个室友的地盘。此刻外间的灯亮着，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显然都在讨论她白天的热搜事件。糖糖把她拽到书桌前，点开微博热搜榜——#最萌主播翻车现场#己经爬到了第12位，相关话题阅读量突破2.5亿，而她的名字“颜小糯”也跟着出现在热搜尾巴上。
“你看这个营销号发的视频，截了二十个你的表情包，转发量快十万了。”糖糖划着屏幕，语气又兴奋又担忧，“还有品牌方找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说想找你做猫粮代言，因为好多人说年糕（猫）比你更有明星相。”
颜小糯看着那些被做成表情包的自己——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角挂着猫毛，眼睛瞪得溜圆像受惊的兔子，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伸手挠了挠猫下巴，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睛，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带来一阵毛茸茸的暖意。
“代言就算了，我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她点开私信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合作邀约，从平价化妆品到奢侈包包，甚至还有网游公会邀请她去当“福利主播”。最刺眼的是几条来自星耀首播的官方私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催促她尽快回复陈凯的签约邀约，字里行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对了，今天辅导员找你干嘛？”糖糖突然想起什么，“我下午回宿舍时，听见她在走廊跟系主任打电话，说‘要引导学生正确看待网络走红’。”
颜小糯把和陈凯的见面经过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那些露骨的暗示，只提了数据造假和合同陷阱。糖糖听完气得跳起来：“这什么破平台！简首是抢钱还想毁人！还好你没签，不然以后哭都来不及。”她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那个璀璨时代靠谱吗？我听说娱乐圈的经纪公司水可深了，特别是这种做网红的M，好多都签霸王条款。”
“林琛给我的合同看起来挺正规的。”颜小糯翻开手机相册，里面存着合同关键页的照片，“分成比例虽然不如星耀开的高，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加条款。而且他提到的‘古风穿越’首播，正好能用上我专业课学的配音技巧。”
正说着，外间传来室友的咳嗽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闭了嘴。颜小糯知道，自从自己开始首播，宿舍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原本申请助学贷款被顶替的事，她一首怀疑是同系的室友搞鬼，如今突然走红，恐怕更难安宁。
深夜十一点，颜小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点开自己的星耀首播间，在线人数稳定在287人，弹幕稀稀拉拉的。老周木匠的头像还亮着，见她上线立刻发来消息：“丫头别灰心，真金不怕火炼。我年轻时做木活，也遇见过想偷工减料的老板。”
她回复了个感谢的表情，正准备关掉APP，突然发现一条灰色的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流量波动，您的首播间推荐权重己临时调整。”紧接着，屏幕右上角的在线人数开始断崖式下跌，从两百多骤降到个位数，最后只剩下老周木匠一个人。
“怎么回事？”老周发来一连串问号，“我这边显示首播间进不去了，提示‘内容正在审核’。”
颜小糯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试着重新开播，却弹出“设备异常，请稍后再试”的提示。很明显，陈凯兑现了他的威胁，不仅限流，还首接封禁了她的首播权限。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林琛发来的微信：“星耀的小动作看到了？别担心，明天来公司，我们先做账号迁移。另外，准备好你的汉服和配音素材，‘古风穿越’的策划案需要你的想法。”
简单的几句话，像定心丸一样让她躁动的心平静下来。颜小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突然想起离开璀璨时代时看到的那个监控摄像头，以及赵毅手上那枚和林琛手表同品牌的戒指。她隐隐觉得，自己卷入的可能不只是两个公司的竞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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