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时,香港半山区被浓雾笼罩。
程墨站在陈世荣私人会所的铁门前,指尖轻抚左轮手枪的冰冷枪身。
会所大门反常地敞开着,门廊两侧的石狮子上沾满露水,在月光下像两尊流泪的雕像。
"不对劲。"阿强压低声音,手指紧握着警用配枪,"保安都不见了。"
程墨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门厅地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延伸向会所深处,每个脚印边缘都晕开淡淡的水渍,像是有人刚从海里爬上来。
会所内部弥漫着雪茄和威士忌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水晶吊灯没有开,只有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走廊照得如同梦境。
程墨的皮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主会客厅的门虚掩着,一缕蓝光从门缝中漏出。
程墨缓缓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阿强倒吸一口冷气——
陈世荣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姿势如同参加自己的葬礼。
他的金丝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沾着血珠。
太阳穴上的弹孔边缘焦黑,显然是被近距离射击。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半截雪茄仍在冒着青烟。
"死了不到两小时。"程墨蹲下身,手指轻触尸体颈部,"体温还没完全散尽。"
阿强的声音发颤:"谁干的?周志明?"
程墨的目光扫过房间。酒柜上的洋酒少了一瓶,茶几上摆着两个威士忌杯,其中一个杯沿沾着口红印。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陈世荣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只留下一圈苍白的戒痕。
"不是周志明。"程墨走向书桌,"看这个。"
书桌抽屉半开着,里面放着一封未拆的信,信封上写着"程墨亲启"。
程墨用钢笔挑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页信纸。
照片上是年轻的陈世荣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教堂前,婴儿的襁褓上别着红十字徽章。
信纸上的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程先生: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己经死了。
阿雯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周志明的。
她母亲是圣璐女校的护士,火灾那晚带着孩子逃了出来。
去找玛丽医院1966年的出生记录,真相在——"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母拖出长长的墨痕,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中断。
"有人不想让他说完。"阿强凑过来,"这案子比我们想的复杂多了。"
程墨的目光落在书桌角落的台历上——3月23日这一页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圈,旁边写着"阿雯21岁生日"。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突然意识到什么:"阿雯今天满21岁,遗产继承的法定年龄。"
会所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程墨和阿强同时拔枪,冲向旋转楼梯。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门大开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从窗户爬出去。
"站住!"阿强鸣枪示警。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是个戴着口罩的女人,露出的眼睛周围布满细纹,左眉上有道旧伤疤。
她纵身跳出窗户,消失在浓雾中。
程墨冲到窗前,只看到花园里被踩倒的灌木。
月光下,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躺在草地上——是枚蛇形戒指,内侧刻着"赎罪的纪念"。
"是校医?"阿强难以置信,"她不是死了吗?"
程墨捡起书桌上被翻开的病历本。
最新一页记录着:"患者L.W.,21岁,先天性心脏病,需定期服用洋地黄制剂"。日期是1976年3月16日,签字医生的名字被墨水涂黑了。
"阿雯有病。"程墨的声音低沉,"有人一首在给她治疗。"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阿强跑到窗边:"是总部的人,我们没叫支援啊!"
程墨快速扫视书房,目光停在保险箱上——箱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拉开抽屉,发现一叠照片散落其中:不同年龄的阿雯,从婴儿到少女,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和地点。
最近的一张拍摄于上周,阿雯站在圣德中学门口,手里拿着一本《香港植物图鉴》。
"他们在监视她。"程墨的声音冰冷,"从出生到现在。"
警笛声越来越近。程墨将照片和病历塞进内袋,突然注意到书架上少了一本书——原本放着《香港法例汇编》的位置空着,灰尘中留下清晰的方形痕迹。
"走!"程墨推开后门,"去玛丽医院。"
他们顺着消防梯爬下时,警车己经将会所团团围住。
浓雾中,程墨最后看了一眼二楼窗口——那里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正低头俯视着他们,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阿强的车停在后巷。
发动机启动的瞬间,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打开,播放起一段熟悉的录音:"...陈世荣...十年前那场火...是他下令...啊!"——是林美玲的死亡录音。
"见鬼!"阿强猛拍收音机,但录音继续播放着,最后多了一段之前没有的内容:"...档案...在...地下室..."
程墨望向后视镜,会所的灯光在雾中渐渐模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枚蛇形戒指,金属表面冰凉如死人的皮肤。
"不是结束。"他轻声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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