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玛丽医院的窗帘缝隙透进一缕阳光。
月儿坐在病床上，小手紧紧攥着那条带着翡翠戒指的金链子。
程墨轻轻推开病房门，女孩立刻抬起头，眼角的泪痣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程叔叔..."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梦见妈妈了。"
程墨在床边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褪色的泰迪熊——这是从郑天美病房里找到的。
月儿接过小熊，手指抚过它缺失的眼睛，突然从熊耳朵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郑天美抱着婴儿站在教堂前，身旁是穿着神父服的谭思远。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月儿受洗日，生父见证。"
"这是..."月儿的手指微微发抖。
程墨轻声问道："你知道你爸爸是谁吗？"
月儿摇头，眼泪无声滑落："姑姑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程墨的手机突然震动。阿强发来简讯："程Sir，查到了！教堂记录显示月儿的受洗证明上，父亲一栏写的是'谭思远'，但签名笔迹鉴定是伪造的！"
"真正的父亲是谁？"
"根据教堂司事的回忆，当天确实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在场，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程墨的瞳孔微缩——林永文？或者...威尔逊？
病房门被推开，陈静匆匆走进来。看到月儿手中的照片，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照片...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郑天美的遗物。"程墨注视着她的反应，"您认识照片上的人？"
陈静的嘴唇颤抖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是我丈夫威尔逊..."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但我不知道他参与了月儿的洗礼..."
"您丈夫和郑家是什么关系？"
"生意伙伴..."陈静的声音越来越低，"七十年代初，他通过郑天佑投资了香港的航运业..."
程墨的手机再次响起。
国际刑警发来紧急传真：威尔逊医生的最新行踪显示，他三天前从澳门入境，使用的护照名字是"周威廉"。
"周威廉..."程墨猛地站起身，"周明哲的英文名就是William！"
阿强推门而入："程Sir，最新发现！
周明哲的古董行保险柜里有一份1972年的合同，是威尔逊和周明哲共同签署的，关于'明珠号'的股权转让！"
程墨接过文件，合同最后一页的签名处赫然并列着两个名字："Dr. W.Zhou"和"William Zhou"——周明哲和威尔逊是同一人！
"所以周明哲就是威尔逊..."程墨的声音低沉，"他伪装身份潜伏了西年..."
月儿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小手拉住程墨的衣角："程叔叔，小熊肚子里还有东西！"
她拆开泰迪熊背后的缝线，从棉花里掏出一把小钥匙。钥匙柄上刻着"G.T.M."三个字母——郑天美的缩写。
"这是..."程墨接过钥匙，"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陈静突然捂住嘴："天美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她曾经说过...那里放着最重要的东西..."
香港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程墨看着手中的机票——下一站，瑞士苏黎世。阿强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程Sir，郑天美的尸检最终报告。"他喘着气，"法医在她胃里发现了这个..."
纸袋里是一个微型胶卷，冲洗后显示是一份遗嘱：郑天美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瑞士银行的存款和保险箱，全部留给"月儿"，但有一个特殊条件——必须在她年满十八岁后，由谭思远陪同开启。
"所以威尔逊急着抓月儿..."程墨若有所思，"他需要她来获取那笔钱..."
"还有这个。"阿强递过另一份文件，"廉政公署在周明哲的游艇上发现的。"
这是一张老照片，拍摄于1972年6月13日——沉船前一天。
照片上，威尔逊和周明哲站在"明珠号"甲板上，身旁是郑天佑和林永文。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背景——一个穿白色旗袍的女人正悄悄往海里扔一个包裹，她的右手小指戴着银指套。
"郑月？"阿强皱眉，"但她不是应该在岸上吗？"
程墨摇头："不，这是郑天美...她当时在船上！"
飞机穿过云层，程墨望着窗外的阳光。
所有线索逐渐清晰：1972年6月14日，"明珠号"上的五人分别是郑天佑、郑天美、郑月、林永文和威尔逊。
郑天佑计划杀害郑月，但郑天美暗中调包，导致郑月留在岸上，而郑天美上了船。
沉船后，郑天美被威尔逊囚禁，而郑月则冒充姐姐生活了西年...
苏黎世143银行的保险库内，程墨用月儿的钥匙打开了郑天美的保险箱。
里面只有一个牛皮信封和一个小木盒。
信封里是一份出生证明：月儿，1972年5月20日出生，母亲郑天美，父亲一栏空白。
但文件角落盖着一个模糊的印章："W.Z.医学实验室"。
木盒里是一枚翡翠吊坠，背面刻着"致月儿"和一组数字："1972520"——月儿的生日。
"程Sir！"阿强从保险箱夹层里抽出一张纸，"看这个！"
这是一封未寄出的信，郑天美的笔迹：
"亲爱的月儿：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己经不在了。请记住，你的生父是威尔逊医生，但他不配做你的父亲。
他为了钱害死了你舅舅，还差点害死我和你姑姑。谭叔叔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信纸突然被程墨攥紧。他拨通国际刑警的电话："立即通缉威尔逊！他很可能在前往瑞士的路上！"
银行经理匆匆跑来："程先生，有个情况您应该知道。郑女士的保险箱上周被人尝试开启过，但密码错误。"
"谁尝试的？"
"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先生，右手戴着皮手套。"
程墨和阿强冲出银行，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街对面的咖啡馆里，一个穿风衣的男人正放下咖啡杯，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看到警察，他迅速起身钻进一辆黑色奔驰。
"威尔逊！"程墨拔腿就追。
追逐在苏黎世的老城区展开。奔驰拐进一条狭窄的巷道，程墨抄近路冲进一家钟表店，从后门截住了目标。
男人猛地刹车，车门打开的瞬间，程墨的枪口己经对准了他。
"威尔逊医生，游戏结束了。"
男人缓缓摘下眼镜，露出一张陌生的东方面孔："程警官，你认错人了。"
"周明哲？"程墨皱眉，"不...你是..."
"林永文。"男人冷笑，"威尔逊的合伙人。"
阿强带着瑞士警察赶到时，林永文己经被按在地上。他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但仔细看能发现是伪装的——指套下是完整的手指。
"威尔逊在哪？"程墨厉声问道。
林永文啐了一口血沫："他早就死了...1972年就死在'明珠号'上了..."
"胡说！"阿强喝道，"他上周还在澳门入境！"
林永文突然狂笑起来："那是周明哲！威尔逊和周明哲是两个人！"
回到警署的审讯室里，林永文的供词颠覆了所有推测：1972年，"明珠号"上确实有五个人。
威尔逊是郑天佑的私人医生，周明哲是古董商，林永文是大副。
沉船是郑天佑策划的，目标是杀害郑月，但郑天美暗中调包，导致郑月留在岸上。
混乱中，威尔逊被郑天佑误杀，周明哲和林永文幸存。
此后西年，周明哲冒充威尔逊的身份活动，目的是获取郑家的财产...
"那郑天美呢？"程墨追问。
"她被周明哲囚禁在游艇密室里..."林永文的眼神闪烁，"周明哲想用药物控制她，让她签财产转让文件..."
"为什么要抓月儿？"
"因为..."林永文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月儿是威尔逊的女儿，也是郑家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香港玛丽医院的病房里，月儿坐在窗边，阳光照在她手中的翡翠吊坠上。
程墨轻轻推开门，女孩转过头，眼角的泪痣像一滴未落的眼泪。
"程叔叔..."她轻声问，"我妈妈是个好人吗？"
程墨在她身边坐下："她是个伟大的母亲。为了保护你，她付出了生命。"
月儿的手指抚过吊坠上的刻字："1972520...这是我的生日？"
"是的。"程墨点头，"也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最后礼物。"
女孩将吊坠戴在脖子上，突然问道："那个坏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程墨望向窗外的阳光，"所有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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