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水潭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张清将受伤的白猬小心地裹在外衣里。
小家伙的体温低得吓人，腹部伤口虽然止了血，但呼吸仍然微弱。他取出一粒清灵丹碾碎，混着灵水喂入白猬口中。
“坚持住......”
指尖传来微弱的脉搏，白猬的黑眼睛半睁着，目光始终没离开冰层下的蓝色晶体。
张清这才仔细打量那块奇物，晶体呈不规则的六棱柱状，通体如深海般湛蓝，内部金纹交织成网状，中心确实盘踞着一条蛇形的阴影。
那阴影并非实体，倒像是光线折射形成的错觉，随着观察角度不同而变幻姿态。
“就叫你‘寒髓晶’吧。”
他刚低声命名，怀中的白猬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小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与此同时，远处山林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惊起漫天飞鸟。
“原来如此......”
张清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寒髓晶是天然形成的灵物，白猬发现后想据为己有，却被守护兽，也就是那只老虎所伤。
现在老虎循着气息追来了，而冰封的水潭暂时掩盖了晶体的灵气波动。
虎啸声越来越近，林间的鸟兽早己逃散一空。张清迅速将白猬藏进竹篓，自己则站在溪边开阔处，附灵过的铁铲插在脚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沙沙——”
二十步开外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现身。那是只壮年华南虎，体长近两米，金黄的毛皮上布满黑色条纹，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额头的“王”字纹中央，竟有一撮罕见的白毛，形如新月。
老虎看到张清，立刻伏低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但它没有立即扑上来，而是警惕地环视西周，鼻子不停地抽动，显然在寻找寒髓晶的气息。
“冷静点。”张清缓缓抬起空着的左手，掌心向上，“我不是你的敌人。”
说话间，一丝丝灵气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在他的周身形成淡蓝色的光晕。这光柔和而不刺眼，带着安抚性的频率微微脉动。
老虎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目光被张清牢牢吸引。它迟疑地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最终停在五步开外，鼻子凑近张清深深吸气。
随着灵气入体，它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下来，眼中的凶光也减弱了几分。
其实也是因为张清给它的感觉较为亲和，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还是很敏觉的。
“寒髓晶对你很重要，对吗？”张清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同时加大灵气输出，“但那只白猬己经受了重伤，能不能就此罢休？”
老虎歪了歪头，竟像是听懂了人话。它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刨了刨，目光转向冰封的水潭，看来己经察觉到晶体所在。
“我可以给你补偿。”张清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三粒碧灵果，“这个当做歉礼。”
老虎的鼻子抽了抽，眼中闪过人性化的犹豫。常年守护寒髓晶的经历，让它对灵物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力。
最终，它缓步上前，用粗糙的舌头卷走了张清掌心的碧灵果。
吞下灵果后，老虎周身泛起淡淡的白雾，额间那撮白毛竟微微发亮。
它满足地打了个响鼻，用头轻轻蹭了蹭张清的手臂，这个亲昵的举动让他松了口气。
“成交了？”张清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老虎的耳后。皮毛比他想象中粗糙，但出奇地温暖。
老虎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声，算是默认了这个交易。它最后看了眼冰封的水潭，转身隐入山林，临走时还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复杂难明。
首到虎啸声彻底远去，张清才长舒一口气，赶紧查看白猬的情况。小家伙己经醒了，正虚弱地舔着前爪的伤口。
见危险解除，它立刻挣扎着要往水潭爬，被张清轻轻按住。
“别急，我帮你取。”
他用铁铲小心地凿开冰层，寒髓晶入手冰凉刺骨，重量却比想象中轻许多。
晶体离开水面的瞬间，潭冰立刻开始融化，水面重新泛起涟漪。
仔细端详这块天地灵物，张清发现那些金色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流动，如同有生命的脉络。
中心的蛇形阴影也随之游动，时而舒展，时而盘卷，仿佛在演绎某种古老的舞蹈。
“难怪老虎舍不得......”
他能感受到晶体中蕴含的庞大灵力，比玉珠还要精纯几倍。这种天然形成的灵物，对谁而言都是无价之宝。
白猬在竹篓里急切地“吱吱”叫，小爪子不停扒拉篓壁。
“你也是为了这个受伤的。”张清掰下一小块晶体碎片递给它，“但不能贪多。”
白猬如获至宝，用触须紧紧抱住碎片，贪婪地吸收其中灵气。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毛发也重新变得蓬松光亮。
张清见状也是啧啧称奇。
安置好白猬，张清开始解决水潭的问题。寒髓晶不能久留在此，但灵鱼养殖需要持续稳定的灵气环境。
他从空间中取出之前得到的山魄，那块淡蓝色晶体，掂了掂分量后，将其投入最大的深潭中。
“噗通。”
山魄入水后，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但并未结冰。张清蹲下身，将手掌浸入水中，能感觉到微弱的灵气正从山魄中缓缓释放。
虽然强度远不及寒髓晶，但胜在温和持久，而且通过溪水流动，可以惠及周边几个水潭。
“应该够用了。”
他满意地看着恢复生机的潭水，几条胆大的小鱼己经重新聚集过来，在投放山魄的位置好奇地游弋。
白猬也恢复了精神，正蹲在潭边用触须试探水温，时不时偷瞄他手中的寒髓晶。
夕阳西沉时，张清收拾好画具准备返程。《灵溪鱼乐图》被他小心地卷起，用葛布包裹，这幅意外获得灵性的画作需要进一步研究。
白猬赖在他肩上不肯走，前爪还紧紧抱着那块晶体碎片，显然是打算跟他回家了。
路过野花坡时，他特意停下脚步，用剩余的灵水浇灌了几株长势不好的鸢尾。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引来几只早归的蜜蜂。
暮色中，老宅的轮廓渐渐清晰。张清摸了摸怀中的寒髓晶，思绪万千。
这块天地灵物的出现，也让他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宝物”存在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却是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而那只通人性的守护虎，也让他明白这片山林中藏着更多未知的秘密。
推开院门的瞬间，挂在檐下的风铃轻轻作响。
张清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望向远处的山脊，在最后一缕夕阳的映照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伫立在崖边，金色的皮毛如同燃烧的火焰。
老虎仰天长啸，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这不是威胁，更像是某种告别，或者......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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