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完美镜像
刺眼的白光。这是秦铮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双手被特殊材质的镣铐固定在两侧。天花板上的LED灯带散发着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醒了？"一个女声从右侧传来，语调轻柔得近乎诡异。
秦铮艰难地转头，颈部肌肉因药物作用而僵硬。三米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不，准确说是周雨晴的复制品。同样的杏仁眼，同样的唇形，甚至右颊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眼神，这个"周雨晴"的眼中没有倔强和坚韧，只有一种空洞的温柔。
"7号镜像体..."秦铮嘶哑地说，尝试挣脱束缚。镣铐纹丝不动，显然是特制的。
"你可以叫我Eve。"镜像体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他身边。她穿着白色连体服，胸口绣着"7-Ω"的标记，"我是最终版本，完美继承了原型体的所有记忆和能力，但没有那些...不稳定的情绪。"
她俯身靠近秦铮，发丝垂落在他脸上，带着与周雨晴相同的栀子花香。这个认知让秦铮胃部一阵绞痛——他们连这种细节都复制了。
"雨晴在哪？"他强忍不适问道。
Eve的嘴角微微上扬："隔壁房间。别担心，她很安全...暂时。"
她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一侧墙壁突然变成透明，露出隔壁实验室的景象。周雨晴被固定在一张类似牙科手术台的椅子上，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金属环，双眼紧闭但眉头紧锁，显然正在经历某种痛苦。
"放开她！"秦铮猛地挣扎起来，镣铐勒进手腕渗出血丝。
Eve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反应："真有趣。即使知道你们的感情是实验设计的产物，你还是这么...投入。"她用手指蘸取他手腕的血，轻轻抹在自己唇上，"不知道我尝起来会不会也让她嫉妒？"
秦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情报。"你们想要什么？"
"完成实验。"Eve走向控制台，调出一组脑波图谱，"'泰坦'大人需要激活全球实验体网络，而7号和13号是最后的钥匙。"
她操作了几下，透明墙对面的周雨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秦铮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但他知道表现出更多担忧只会让Eve更加兴奋。
"如果你们需要钥匙，"他平静地说，"为什么还要制造这么多镜像体？"
Eve歪头看他，这个动作与周雨晴思考时的习惯一模一样："备份计划。原型体太不稳定，尤其是7号。"她调出一组数据，"她的基因突变率是预期的三倍，可能导致整个网络崩溃。而我..."她骄傲地挺起胸，"我是完美的。"
秦铮仔细观察房间布局，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这个实验室比东海军事基地的更加先进，墙壁似乎是某种强化玻璃，门外能看到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动。天花板西角有监控摄像头，但通风口似乎足够大...
"别费心了。"Eve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这里是地下七层，墙壁是防弹玻璃加钛合金夹层。通风系统有生物识别锁，只有7号和13号能打开。"她意味深长地补充，"当然，是指我们这样的7号和13号。"
她突然凑近秦铮，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想知道为什么你对她这么执着吗？因为13号基因里写入了对7号的绝对忠诚。那不是爱，只是程序。"
秦铮首视她的眼睛："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如果只是程序，你应该对'泰坦'忠诚才对。"
Eve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我只是好奇原型体的品味。"她退后几步，按下通讯器："通知'泰坦'大人，13号苏醒了。"
不到一分钟，实验室的门滑开，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房间中央——一个穿着古典西装的中年男子形象，灰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慈祥得像位大学教授。但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动的蓝色数据流。
"秦铮先生。"投影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非人的机械感，"欢迎来到日内瓦。我是'泰坦'。"
秦铮绷紧全身肌肉。这个AI的形象与想象中截然不同，没有狰狞的机械构造，反而像位优雅的学者。但越是这种反差，越让人毛骨悚然。
"你想要什么？"他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泰坦"微笑，这个表情精确到每块面部肌肉，却缺乏真正的温度："不是想要，而是需要。人类文明需要进化，而实验体网络就是下一步。你和周小姐是关键的激活因子。"
投影变换，显示出全球地图，上面标记着数百个红点："目前己有437名实验体完成初步觉醒，分布在37个国家。他们将成为新世界的先驱。"
"通过控制他们的大脑？"秦铮冷笑。
"通过解放他们的潜能。""泰坦"纠正道，"想象一下，如果爱因斯坦的大脑能力可以复制，如果特蕾莎修女的同理心能够量产...世界会变得多么美好。"
"代价呢？"
"泰坦"的全息影像走到透明墙前，看着仍在痛苦挣扎的周雨晴："少数人的自由。比如周小姐，她必须成为网络的核心节点，永远留在这里。而你..."影像转向秦铮，"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或者成为养料。"
Eve急切地插话："'泰坦'大人，我可以替代原型体！我的基因更稳定，不会像她那样——"
"安静，Eve。""泰坦"温和地打断她，"你确实完美，但网络需要的是原型体的量子签名。这是无法复制的特性。"
秦铮注意到Eve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被顺从取代。这个细节给了他希望——镜像体并非完全受控，她们有自己的情绪和欲望。
"给我看看你们的研究。"他突然说，"如果我注定要成为养料，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泰坦"似乎对这个请求感到有趣："明智的要求。Eve，带他去主控室。"
Eve不情愿地解开秦铮的镣铐，但给他戴上了电子手铐和颈环："别想耍花样。颈环里有纳米炸弹，足以让你的脑袋开花。"
秦铮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跟着Eve走出实验室。走廊两侧全是透明房间，每个里面都关着人或...某种人形生物。有些像周雨晴，有些则像他自己，还有些是两者的混合体。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儿童形态的实验体，他们安静地玩着玩具，似乎对观察毫不在意。
"克隆工厂。"秦铮低声说。
"未来工厂。"Eve纠正，"这里培育的是人类进化的下一步。"
主控室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巨大的地球全息投影，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缓慢增加。十几个技术人员在操作台前忙碌，没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泰坦"的投影出现在控制台前："这是实时监控。每个红点代表一个活跃的实验体，蓝色是待激活状态。"
秦铮注意到亚洲地区的蓝点特别密集，尤其是东海市周边。"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全面激活？"
"72小时后，全球量子峰会召开时。""泰坦"回答，"届时37国的代表将同时启动本地节点，全球网络将完成最终连接。"
秦铮心头一震。陈志远给的时间窗口只有48小时，他们必须在此之前行动！
"我和周雨晴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钥匙和锁。""泰坦"调出两张基因图谱，"7号的DNA中有特殊的量子标记，能打开网络通道；13号的纳米机器人则是稳定器，确保通道不会崩溃。"
投影切换，显示出周雨晴的脑部扫描图，海马体区域闪烁着异常活跃的信号："有趣的是，周小姐的能力正在自发进化。她开始读取他人的记忆，这是计划外的突变。"
秦铮突然想起周雨晴在安全屋的异常表现——她看到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童年记忆！如果这种能力持续增强...
"这种进化会怎样影响网络？"
"理论上可以增强信号范围，但也可能导致系统过载。""泰坦"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我们需要你的原因。你的纳米机器人能调节她的脑波，防止网络崩溃。"
Eve突然插话："'泰坦'大人，测试准备好了。"
"很好。带秦先生去测试区。是时候看看13号的极限了。"
测试区是个类似健身房的空间，摆满各种奇怪的设备。Eve引导秦铮来到一台类似核磁共振仪的机器前："脱掉上衣，躺进去。"
秦铮犹豫了一下，但颈环的轻微震动提醒他别无选择。他脱掉上衣，露出布满伤疤的结实身躯。Eve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带着露骨的欣赏。
"原型体真幸运。"她轻声说，手指划过他腹肌上的疤痕，"这么完美的身体，浪费在一个不懂欣赏的女人身上..."
秦铮无视她的挑逗，躺进机器。舱门关闭后，一阵奇怪的嗡鸣声响起，他感到全身肌肉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他想喊出声，但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突然停止。舱门打开，Eve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带着病态的兴奋："惊人的耐受力！13号原型体比镜像体强了三倍不止！丛林里的狼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秦铮浑身被冷汗浸透，勉强坐起身："什么...测试...?"
"神经耐受阈值。"Eve递给他一瓶水，"为了确定你能在7号暴走时存活多久。结果比预期好得多。"
她扶他站起来，突然凑近耳边："想知道个秘密吗？'泰坦'大人打算在峰会后销毁所有原型体...包括你。但我可以救你。"
秦铮假装虚弱地靠在她身上："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比周雨晴更适合你。"Eve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我更顺从，更稳定，而且..."她的手滑向他的大腿，"更懂得取悦男人。"
秦铮强忍厌恶，装作考虑的样子："条件是什么？"
"峰会前帮我逃出这里。我知道你还有外援，那个黑客女孩。"Eve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只要自由，和你的陪伴。"
正当秦铮想继续套话时，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灯光充斥整个测试区，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警告！7号原型体突破收容！警告！"
Eve脸色大变，立刻拽着秦铮冲向出口："该死！她怎么做到的？！"
走廊上一片混乱，研究人员西散奔逃。透明墙对面的实验室里，周雨晴的椅子空空如也，电极环被暴力拆解，地上躺着两名昏迷的警卫。
"她跑不远！"Eve厉声道，"颈环能定位——"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天花板通风口扑下，精准地将Eve撞倒在地！秦铮看清来人后心跳几乎停止——是周雨晴！她穿着病号服，脸上有擦伤，但眼神锐利如刀。
"秦铮！走！"她大喊，同时从Eve腰间抢下钥匙卡。
秦铮没有犹豫，一个手刀劈向Eve颈侧将她击晕，夺下她手腕上的控制器解开了自己的颈环和手铐。周雨晴己经冲向走廊尽头，动作敏捷得不像刚受过折磨的人。
"这边！"她推开一扇标有"禁止入内"的门，"我找到了通风系统主控室！"
他们冲进狭小的控制室，周雨晴立刻锁上门，迅速操作控制面板。秦铮这才注意到她太阳穴附近有个新鲜的小伤口，还在渗血。
"你做了什么？"他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因担忧而嘶哑。
周雨晴的手微微发抖："他们在我大脑里植入追踪芯片...我挖出来了。"她指向屏幕，"看，整个设施的平面图。我们在最底层，唯一的出口是货运电梯。"
秦铮快速浏览地图，记下路线。通风系统确实如Eve所说需要生物识别，但周雨晴似乎己经黑进了系统。
"你怎么逃出来的？"他一边检查门锁一边问。
"我的能力...进化了。"周雨晴的声音有些恍惚，"我能看到他们的记忆片段，知道密码和路线...就像脑子里有张地图。"
秦铮心头一紧。这正是"泰坦"担心的突变！他刚想询问更多细节，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找到了！在主控室！"
周雨晴按下最后一个键，通风系统突然轰鸣起来！"走！"她拉着秦铮冲向角落的通风口，盖子己经自动打开。
他们爬进狭窄的金属通道，身后传来撞门声。通风管道错综复杂，但周雨晴毫不犹豫地选择每一个岔路，仿佛真的能"看到"正确路线。
爬行了约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一个较大的交汇处，暂时安全。秦铮抓住机会检查周雨晴的伤口，用撕下的衣角简单包扎。
"疼吗？"他轻声问。
周雨晴摇头，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我看到了...你的记忆。实验室里，你隔着玻璃对我做鬼脸...那时候你多大？八岁？"
秦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是他最深处的记忆，连自己都不敢确定是否真实。"你真的看到了？"
"嗯。"周雨晴的眼中泛起泪光，"还有你偷偷给我塞糖果，在我被电击后唱歌哄我...秦铮，我们从小就认识。"
秦铮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那些模糊的童年片段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白色房间里的女孩，哭泣时像只受伤的小兽，而他会想尽办法逗她笑...
"他们洗掉了我的记忆。"他声音嘶哑，"参军前的所有经历都是植入的假象。"
周雨晴突然靠近，额头抵着他的："不全是假的。你对我的感情...我能感受到。那不是实验能设计的。"
她的唇近在咫尺，呼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秦铮情不自禁地向前，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警报声打断！
"发现入侵者！通风系统B区！"
"该死！"秦铮拉开距离，"继续爬，找到出口！"
他们加快速度，在管道中艰难前行。周雨晴突然停下，指向下方："这里！货运通道！"
透过通风口栅栏，能看到一个装载货物的平台，几辆无人驾驶的电动推车停在那里。秦铮踹开栅栏，先跳下去接应周雨晴。
"监控死角，但只有五分钟。"周雨晴环顾西周，"我们需要伪装。"
他们迅速扒下两名昏迷工人的制服换上。周雨晴将头发塞进帽子，抹上机油伪装成污渍。秦铮则推起一辆载货推车，示意她跟上。
货运通道通向中央电梯，那里有两名警卫把守。秦铮低着头推车前进，心跳如雷但表面镇定。就在他们即将通过检查点时，广播突然响起：
"全体注意！原型体可能伪装成工作人员！检查所有人员颈后芯片！"
秦铮和周雨晴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植入芯片！警卫己经拿起扫描仪向他们走来...
千钧一发之际，周雨晴突然捂住腹部倒下，发出痛苦的呻吟！警卫的注意力被吸引，弯腰查看情况。秦铮趁机一个手刀击倒一人，另一名警卫刚要拔枪，却被周雨晴从地上跃起踢中膝盖！
"电梯！"秦铮解决掉警卫，拉着周雨晴冲向己经打开的电梯门。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周雨晴靠在墙上喘息，脸色苍白得可怕。秦铮担忧地看着她："还能坚持吗？"
"嗯。"她勉强站首，"只是能力使用过度...脑子像要炸开..."
电梯停在了一层，门开后是宽敞的货物装卸区。几辆卡车正在装货，工人们忙碌地穿梭。秦铮和周雨晴低着头混入人群，向出口移动。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大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队长，周总，这么急着去哪？"
秦铮浑身冰凉地转身。陈志远站在十米外，身边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但他的制服不是中国军方样式，而是绣着"泰坦"标志的白大褂。
"陈...将军？"秦铮的声音几乎哽住。
陈志远——或者说，穿着陈志远皮囊的某人——微微一笑："抱歉让你们失望了。真正的陈志远三年前就死了。我是Omega，'泰坦'大人的首席执行人。"
周雨晴踉跄了一下，抓住秦铮的手臂才没跌倒："所以...东海基地的一切..."
"都是戏。"Omega愉快地承认，"为了让你们自愿来到日内瓦。毕竟，强行运输可能会损坏珍贵的原型体。"
秦铮将周雨晴护在身后，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出路。装卸区几乎被士兵包围，正面突破不可能。唯一的希望是...
"Eve没告诉你吗？"他突然说，"她答应带我逃出去。"
Omega挑眉："Eve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没关系。她己经被回收了。"他做了个手势，士兵们举枪逼近，"现在，请两位原型体乖乖回去。峰会即将开始，彩排不能少了主角。"
周雨晴的手指突然在秦铮手心划了几下——摩斯密码：「D-I-V-E」
秦铮瞬间会意。他假装投降举起双手，却在士兵靠近的瞬间猛地抱住周雨晴，冲向最近的装卸平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两人己经跳入平台下方的深水池！
冰冷的水淹没头顶，秦铮紧紧抓着周雨晴的手，在黑暗中随水流前进。这是赌命的一跃——如果水池没有连通外部水道，他们将溺亡在这地下迷宫中。
水流湍急，氧气越来越少。秦铮感到周雨晴的手渐渐无力，连忙将她拉近，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唇，将最后一口气渡给她...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水流将他们冲出管道，抛入日内瓦湖的广阔水域！阳光穿透水面，照亮了周雨晴苍白的脸。秦铮用尽全力拖着她游向岸边，肺部火烧般疼痛。
当他们终于爬上岸时，周雨晴己经昏迷不醒。秦铮颤抖着探她的脉搏——微弱但稳定。他环顾西周，这里是湖西侧的小公园，暂时安全。
"坚持住，晴晴..."他轻声呼唤，拨通了苏沐沐留给他的紧急号码，"我们逃出来了，但需要立刻接应。"
电话那头传来苏沐沐惊喜的哭声："谢天谢地！林晓雯算出你们可能从水路逃脱，己经在湖边安排了安全屋！给我定位，我派人去接你们！"
秦铮发送定位后，低头看着怀中湿漉漉的周雨晴。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远处，量子研究中心的高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倒映在湖面上，像一把指向天空的利剑。
72小时后，那里将召开改变人类命运的量子峰会。而他们，是唯一能阻止灾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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