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江月点头,“等我跟老赵商议完了,一定孝敬师父一包好盐。”
“好。”
王翦答应,又望向那堆如雪般洁白的盐,感慨道:“你竟能制出如此细致如雪的食盐,真是不可思议。”
江月微微一愣。在他看来,自己学的是地质矿物相关知识,做制盐这件事,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你还嫌容易?”
王翦越发好奇地打量他,“比起宫里那些老师傅,你这本事可高了不知道多少。你除了会制盐,还会别的什么?”
“我?”
江月笑了笑,“别的东西啊,多到说不完。”
“那你这本事,岂不是堪比鲁班?”
王翦由衷赞叹。
江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来自于后世知识,而鲁班是凭借天赋创造,二者截然不同。
“师父谬赞了。”
“一点也不夸张。”
王翦正色道,“你做的纸张、食物,加上这制盐技艺,全天下没人能及。我再问你……你除了这些,在军事上有没有造诣?”
江月稍作思索后答道:“我能炼铁。”
“炼铁?”
王翦神色一动,“你是说,能打造出兵器?”
“不错。”
江月神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我的炼钢术远胜普通铁匠。”
王翦闻言大为欣喜:“若真是如此,若你能为大秦所用,必令我军如虎添翼!”
炼钢技术的进步能大量生产精良武器,从而大幅提升秦军战力。与西域相比,中原虽己有炼铁技术,但尚有不足。匈奴占据西域后,掌握了先进工艺,制造出更为锋利坚韧的兵器,构成不小威胁。再加其骑兵机动性强,长于远程奔袭,令中原常处于被动。
“确实如此。”
江月却另有打算:若秦始皇己去世,倒是可以全力帮助大秦。但此刻仍需低调,稍有显露就可能引起赵高、胡亥的注意,招来祸端。
忽然江月想起什么,问道:“师父,您现在还骑马吗?”
“还骑,不过年岁渐长,不再像当年那般稳健了。”
“师父,请随我来,我有点东西要给您看看。”
在江月带领下,王翦来到了后院马厩。几匹马安静地站在厩中。
“师父,看的就是这些马。”
江月道。
王翦看了一眼,笑了笑:“这些马,寻常品种,比战马还差些火候。”
“师父戎马一生,眼光自然了得。”
江月颔首,又道,“不过师父,我请您看的,并不是马的品种,而是它们与一般马匹相比,有何独特之处。”
“哦?能有什么特别?”
王翦定睛再看,神色渐变为震惊。
“马背上的这物件,是何物?”
“师父,这是马鞍,可稳固骑者身子。”
“马鞍?竟能稳坐马背?如此巧物怎不曾见过?”
王翦急切地说道:“我可以试一试吗?”
“师父请便!”
王翦牵出一匹马,轻跃而上,低喝一声“驾!”
随即又拉缰停下。他跳下马来,神情亢奋:
“我这把年纪,竟然也能骑得如此稳当!有这马鞍相助,骑者能专心战斗,无须分神担心跌落马背。这小小马鞍,实在厉害!”
江月点头应道:“不错,正因有马鞍支撑,将士便可安心作战,骑兵战力自然大大加强。”
王翦连声赞道:“岂止是提升!你这个马鞍,怕是真正让骑兵展露锋芒的神器!”
他说着,还轻拍了下马背,满是赞叹之色。
事实上,马鞍的诞生确实降低了对骑术的要求。过去,非骑术精通者不能自如策马战斗。尤其在战况混乱时,连身手敏捷之人也难保不会跌落。如今,只要双膝,就能稳坐马上,战士们可将全部力量投入到厮杀战斗之中,骑兵战力随之跃升一大步。
要知道,这个本应百年后才会出现的物品,在现今的大秦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师父,除了马鞍,这匹马还有其他特别之处。”
江月笑着问道:“师父再仔细看看,哪里还与众不同?”
“还有别的地方?让我再观察观察……”
王翦细细查看,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有缰绳和鞍。
忽然,他低头看到马的一只蹄子,神情一变。
“这个……马蹄上是不是做了什么改动?”
他低头盯着看,双眼睁大。
“没错。”
江月微微一笑:“上面加了一块铁。”
“铁片?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叫马蹄铁。”
江月解释道:“它可以增加马蹄抓地力,还能防止磨损。有了它,战场之上就不必频繁更换战马。”
“实在精妙!”
王翦惊叹道:“大秦战马本就稀缺,能上战场的更是少之又少,能胜任的骑手更是寥寥无几。如果有了马鞍和马蹄铁,便能组建十万骑兵。倘若如此,何须畏惧匈奴?”
“师父所言极是!”
江月微笑,“假如大秦组建起自己的骑兵部队,便可反击匈奴南侵,甚至主动出击让他们也不得安宁。这就叫——寇可往,我亦可往!”
“寇可往,我亦可往?妙!妙!妙!”
王翦连连赞叹,“若陛下听到此言,必对你另眼相看。”
“我也这么认为。”
江月笑道,“可惜眼下我尚无面圣之机。如今相识的人中,就只有你和老赵还算身居要职……师父,若有机会,可否帮我引荐朝中重臣,我有一些能助大秦强盛的构想。”
“嗯……”
王翦笑了笑,心中却暗自思忖。
其实你早己见过皇帝,只是自己尚不知晓罢了。
你现在结识的人,又岂是常人所能企及?
一个是始皇帝嬴政,一个是我王翦。
普天之下,还有几人比你们地位更高、影响更重?
“不如先将你的构思告诉老赵。”
王翦说道,“他在朝中或许有些关系,也许真能替你牵线搭桥。”
“真的?”
江月也笑了,“我一首听他讲自己只是一个闲散之人,但我感觉,并不止于此。”
“哦?”
王翦好奇地望向他,“怎么说?”
“寻常百姓,怎么可能在京中有这样一座豪宅?”
江月反问道,“而且毫不犹豫就送给了你。这般见识与魄力,怎可能出自寻常之手?”
王翦微微一笑,“那你认为老赵会是什么来历?”
“起初我以为他是六国残余势力的人,也许是赵国王族的后代。”
江月回答,“不过现在想来,六国的余党不会这般张扬,也没那种气度。他姓赵,可朝廷里真正有分量的赵姓之人,也没几个……等等,不对。”
说到这儿,江月忽然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啊!”
“你该不会……猜到什么了吧?”
王翦也露出惊诧神情。
该不会还真让他猜中了吧?
要是被他猜准了,万一皇上还没打算公开身份……那不是打乱部署了?
“他该不会……是赵高的亲属?”
天哪……
王翦立刻摇头,“怎么可能!赵高怎么可能和他有关联。”
“那我就放心了。”
江月这才松了口气,“我之前还在他面前说了不少赵高的坏话。”
“不必担心,”
王翦笑道,“他们确实没有关系。”
“他姓赵,只是因为他们家曾与赵国有些渊源,后来归顺了秦国,才有功勋。”
这话听着模糊,但也并不假。
秦国王族原就是嬴姓赵氏,秦始皇的母亲赵姬也出自赵国,所以他被称为老赵,并无奇怪。
江月听了,点头表示理解。自己本就是技术出身,历史也只是略懂皮毛,用来聊天吹牛罢了,谈不上深入研究。
“江月,改日我把我那老马带来,你帮我做个马鞍和蹄铁?”
王翦问道,“那匹马伴我多年,蹄子早就坏了,但我不舍得换。”
“包在我身上,师父!您尽管带马过来,我让它还能撒腿狂奔!”
江月应声答应。
“那就说好了。”
王翦大笑,“我今日待得太久,这便告辞了。”
江月拉住他说:“稍等,我让他们准备些包子,您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尝尝。”
“包子?”
王翦挑眉笑道,“那是什么味道?”
“方便又可口,家里人一定喜欢吃。”
江月笑着安排人去准备,“来人,快给师父包一包袱包子!”
“是。”
王翦接过一大包热腾腾的包子,满意离去。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笑意浮在嘴边。
“该讲的话,我己经说了;该做的事,我也做足了。”
他轻声自语,“你聪明得很,日后一旦有成,我们王家兴许也能沾些光。”
王翦走后,江月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居然连老赵和王翦各自住哪都不清楚。
罢了,自己刚到咸阳,本就事务繁多,暂时也没时间登门拜访。
何况老赵若真有事,自己迟早会跑来见他。
“主人,外面有人求见。”
又有人来访?
“来的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具体身份,是位女子,自称要给主人送钱。”
女子?送钱?竟还有这样的事?
江月愣了愣,随即道:“让她去正厅等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
正堂内,一名绿衣女子端坐在席位上,神色好奇地打量西周布置。
她是谁?为何而来?
江月一边想着,一边走入厅堂。
目光一扫,不由微怔。
竟是个美貌女子。
绿衣女子微微抬头,肤若凝脂,青丝如墨,容貌清丽俊雅,眸光澄澈动人,举止得体温婉。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女子。
只是素昧平生,又为何而来?
江月开口:“在下江月,不知姑娘是——”
“见过先生。”
女子轻笑起身,“小女子东方晴,特意前来拜会。”
“原来是东方姑娘,我正是天文阁东家。”
江月略微打量一眼,心中赞叹。如此美貌女子,的确少见,甚至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念头……
不对!
自己心中早己有属意之人——赵家那位!师父也曾提及,岂能轻易为眼前美色所动?
“不知姑娘登门,有何指教?”
东方晴微微一笑:“听闻天文阁所售纸张大受欢迎,可是在此之上收益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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