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听，顿时留心——不是来买纸的，而是查自己营收状况。
又想起方才门仆提及的“送钱”
一事，他心中有所思量，面上却不显，反问一笑：“姑娘难道，是想要买下我这生意？”
“先生果然通透。”
东方晴声音柔和，“实不相瞒，我是东楼掌柜东方礼之女。”
“东楼？那个咸阳经营竹简生意的东楼？”
“正是。”
她笑容温婉，“先生果然知晓，我们在咸阳经营竹简多年，也算略有小成。”
江月点点头：“作为咸阳两大竹简行商之一，自然是听过的。”
“多谢认可。”
东方晴语气轻松了些：“昨日先生售卖纸张只卖一日便停业，我心中好奇，可是因为纸张产量受限？”
“休息罢了。”
“那么，昨日所赚可否己至五十万钱？”
东方晴一边说，一边看向江月温和道：“请先生别误会，我只是想谈一笔生意，没有其他意思。”
“你是想说，我这纸虽然目前卖得好，但赚钱不多，也维持不了太久吧？”
江月微微一笑，接着问：“所以，你是想出资买下我售卖纸张的权利？”
“先生明察，这笔买卖从长远看确实不划算。”
她淡然微笑，“即便是先生自己售卖一整年，所得也有限，况且时间一久市场难以维持。不如我先出十万两黄金，换千万钱，先生便无需烦劳，落得轻松自在，何乐不为？”
“你说得好听，确实容易让人动心。”
江月望着神色依旧平静的东方晴，“只是我也不容易被说服。”
“先生此言，令我疑惑。”
东方晴语气平和，“这笔数目不菲，足以说明我们足够的诚意。”
“的确不低。”
江月颔首，“单在咸阳城，靠文人买家赚到这笔钱不易，需耗许多时间与心力。”
“因此——”
“可我们谈的是眼前的买家，而不仅是眼下。”
江月接着说道，“倘若目标是天下人呢？”
东方晴略怔：“先生，难道有意将生意做到全天下去？”
“你们商人，所图不正是广阔天下么？”
江月神色平和地答道，“生意要长远经营，要覆盖全路，你们出这高价，无非是求更大的回报。对吧？”
东方晴轻轻一笑：“先生所言不虚。我们东方家虽势力不弱，却也知道要做全天下生意并不容易。更别说先生为此还需广募人手，劳心费神甚至要冒极大风险。”
“所以，你的确足够诚恳。”
江月微笑，“如果我仅图金银，这笔买卖早己成交。但若是放到现在，我反而不想。”
“这又是为何？”
“我做事，虽然谋利，却更在意价值与影响。”
江月缓缓道，“倘若将售卖之权让与你们，为收回成本，势必抬高价格。这样一来，百姓学子将难以负担纸张。”
听到这话，东方晴脸上神色稍变。
“我不愿这样做。”
他平静地说，“让天下人都能用上纸，才是我真正的心愿。”
江月点头，“不错，防不胜防。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合作，一起赚钱。”
“先生果然高见。”
东方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若真是这样，我家愿意出人出力，和先生一起把这份生意做大。利润方面，先生怎么看？”
“三七分，你七我三。”
“什么？这可不太合适。”
东方晴迟疑道：“照理说，我家出人力，理应拿小头，先生出技术，应得大头。”
江月笑道：“你先别急着推辞。听我说完。你家有渠道、有人手、有经验，我只是一个初入商道的人。若是你家能帮我把生意铺开，咸阳城中百姓都能认识我这些吃食，这份价值，远比我手中的技艺更大。”
东方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多了几分深思，“听先生这话说得，仿佛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下一盘大棋。”
江月笑意微深，“其实我只是想尽快把东西卖出去，让大家吃得上。”
东方晴摇头轻笑，“先生总是说得轻巧，可这世上，能把大事做得云淡风轻的，也只先生一人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好，那就依先生所说，我们三七分账，我七你三。日后生意做大，也请你莫要后悔今日之言。”
“不会后悔。”
江月看着她，“因为我还有更大的事等着去完成。”
“更大的事？”
“让所有人用上纸。”
“原来先生始终没有忘记最初那句话。”
东方晴微微一笑，“这次小女子倒真想跟着先生看看，这条路到底能走多远。”
说罢，她朝江月微微一福身，转身离去。
夜色如水，清风吹拂着屋檐下微亮的灯笼，仿佛也为这场悄然定下的盟约，轻轻铺下一片光亮。
“倒也不完全是。”
江月微笑着说：“别人迟早会掌握这些手艺，但这并不代表我只能依靠这几样食物谋利。”
“您的意思是——”
他接着说：“不只是食物，就拿那纸来说，时间一长，总会被人摸索出原料和制作方式。”
江月缓缓说道：“我手中还有很多可用的东西。即便我现在把造纸术交给你，你能靠它挣钱，但我能挣得更多。因为我还有无数新物可造，每一样推出去，皆可换取财富。”
“先生……莫非是公输班再生？”
“差不多吧。”
江月笑了笑，“我懂得很多生财之法，关键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先生才学高深，为何单单选中我东方家？”
东方晴轻声道：“我东方家虽略有生意往来，但咸阳能人辈出，并非只有我一家。”
“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江月笑言，“你谈吐灵巧，眼神清澈。我也听说你父亲己将东楼不少产业交由你打理，足以看出你的能力。”
东方晴轻声回应：“先生厚爱，实让我惶恐，只怕才识不足，难以胜任。”
“你无需过谦，我看得出你确实有才。”
江月眼神坚定地说：“我找你也是为自己考虑。有人帮我处理日常，我才能抽身去做别的事。我把一个赚钱的门路摆到你面前，愿不愿意踏进来，由你决定。”
“可否让我静思片刻，好好考虑？”
“自然可以。”
江月唤来仆从，安排些食物招待，随后道：“我还有事处理，就先行告辞。”
“打扰了。”
东方晴起身，静静望了他一眼，随后轻施一礼，转身离去。
不多久，仆从进来禀报：“主人，东方晴己经到门口，送来些黄金，说是聊表今日款待之恩。”
“呵呵，出手倒是大方。”
见她竟留下十万两黄金，江月唇角微微上扬，这笔钱数目不小！
“主人，她还顺走了些包子，难道不担心她偷师模仿，私下贩卖？”
“怕与否，又有什么区别？”
江月神色平静：“世人哪来那么多一见如故？不过是利合而己。我能如此从容，是因为我无所畏惧。”
“婢子不明白。”
“若她当真参透了什么，执意和我竞争利益，那我也随时换条路谋利。”
江月含笑道：“我把包子手艺公开，天下人学去后，反而成了我的活招牌。即使换了其他生意，我仍能赚钱。如果她被我的诚心打动，凭借她的能力与家世为我所用，那我岂不是更省心？”
“主人英明！”
……
“侯爷，您回来啦？”
“嗯，快去把我孙儿孙女叫来。”
王翦说道：“告诉他们，我给他们带了好东西来了，晚了可就没啦！”
“诺！”
不久后，一男一女被带到王翦面前。
“爷爷！”
“爷爷，你给我们带了什么？”
“哈哈，你们这两个小捣蛋也来了？”
见到孙儿孙女，王翦脸上满是笑意。
他们是王翦的孙子王离和孙女王露。
“爷爷，我们刚才在后堂比试过。”
“就你那点功夫也算比试？”
王露听后不服气地反驳：“你自己挡不住，倒说起我来了。”
王离一脸委屈地说：“爷爷，您看看姐姐，老是笑我，当初您就不该教她武艺。”
王露笑道：“是你自己笨。我要是个男孩，早就跟着父亲护驾去了。”
王翦摸着胡须说道：“当年我和你们父亲一起征战，担心有什么不测，才让你们练点防身之术。现在我们还能护着你们，但日后若我们也顾不上了，你们若没真本事，在秦国这片土地上也只能一事无成了。”
“爷爷您放心，将来我一定会做一名大将！”
王露笑了一声：“你当将军？看来大秦真的没人了！”
王离气得说不出话来：“爷爷您看她，又笑我！”
王翦笑道：“那是你姐姐希望你有出息。”
接着说道：“不说这个，我今天带了美食给你们。”
“美食？是什么？”
王翦将包子拿了出来：“这叫包子。”
说着给王离王露每人一个：“我们一起来猜猜看这里面是什么馅。”
“馅？还有馅？”
“是呀，里面藏着味道，我们一起尝尝看。”
王翦拿着一个，咬了一口，面露惊喜：“嗯，是肉馅？”
(http://www.220book.com/book/UE8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