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对，多亏你机敏，没有惹来大祸。”
东方礼点头，“若我们竟敢与陛下争夺哪怕一丝利益，怕是性命难保。不如趁早断了和江月的来往，省得惹上事端。”
“父亲不必如此。”
东方晴微微一笑：“我观其人，并不阴狠。况且既然得到陛下器重，与他交好，反倒可能带来些助力。”
“你意思……”
“父亲细想，皇帝真要赐婚，对象绝不会是个寻常商人，必是能与皇室匹配的权势之人。这江月未来的前途无可限量。只要我们真心以待，待他飞黄腾达之日，您何愁没有一官半职，我们家也能从此摆脱商籍，位列士族。”
东方礼双眼放光，喜形于色：“我家世代为商，若我能有一日踏入仕途，那是祖上有德！女儿，你心思细腻深远，难怪我愿意将家事托付于你。”
他停顿片刻，轻叹一口气：“只可惜你这么喜欢他，他却注定是陛下的驸马。若是在寻常人家，就算你做个小妾，也算是攀上高枝了……”
“爹，女儿现在能掌管这么大的家业，早己经超过了许多女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东方晴反过来安慰父亲，“您不用为我遗憾，未来的路还很长。”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一想到江月，她心中仍有一丝难以抹去的惋惜。
如此出色的人物世间少见，错过的确令人唏嘘。
“王老爷子，知道赵家住哪吗？我想过去看看。”
“噗——”
王离刚喝进嘴里的茶猛地喷了出来。
“怎么了？”
江月见状反而笑出声，“我去不了他家？”
王离语塞，看着旁边的王翦，迟疑了一番便没再开口。
“不是不能去……”
王翦慢悠悠地说，“但这个时候登门，恐怕不合适。”
“为什么？”
江月好奇地问，“他们家出事了？”
“确实有些麻烦。”
王翦神色如常，“你现在过去，或许会给他添乱。”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
“很想去找他？”
王翦笑了笑。
“确实也挺想的，毕竟我一首都还没正式拜访过他。”
江月说道，“而且我的新店快开张了，他好歹也是合伙人之一，得让大家都清楚这一点。”
“我可以帮你传话。”
王翦主动表示。
“那样正好。”
江月点头，“来的人里权贵众多，也是个见人的机会，我想他应该会到场。”
王翦轻咳了一声：“恐怕不会。”
“怎么行，他是股东之一，这种难得的机会怎能不露脸？”
江月坚持。
“我会让人代为传达。”
王翦最终答应下来。
等江月离开后，王离低声问道：“爷爷，陛下怎么可能来呢？这不等于是白答应了？”
王翦微微一笑：“来与不来，并无定数。”
“孙儿不太明白……”
“你只需记住，在我尚在世时，一切都由我做主。”
王翦声音坚定，“待我不在了，你要听的人会替我安排好。你父忠心不二，跟随陛下，是他的选择。”
王离点了点头，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帮江月传话的事，不会也引起陛下的注意吧？”
王翦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我说了会转达，可没说亲自去说。”
“所以，您打算让谁来办这事？”
“这朝廷之中爱多嘴的人还少吗？”
王翦淡淡一笑：“比如说，江月正在针对的那帮儒生。待会儿你让江月准备些纸张，自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呵呵，爷爷确实厉害！”
第二天，朝会开始。
秦朝的朝会与后世不同，群臣还能坐着议事，不像后来见皇帝只能跪拜听命。
“诸位爱卿，有要事启奏吗？”
秦始皇开口道。
话音刚落，一名官员手捧笏板站了出来。
皇帝眉头微皱：“博士淳于越？该不会又为了分封之事而来吧？”
053 低贱有命？
这位淳于越，是大秦的博士。
与现在的博士不同，那时的博士是负责管理典籍的官职。
虽然有焚书之议，但皇帝并未剥夺博士收书的权力。他只禁止百姓私藏六国书籍，担心民间流传会引发旧思、动摇国本。
至于技术类书籍，则不受影响。
这位淳于越原是齐国博士，因才学名望被秦始皇收纳，成了博士官。
他始终坚持复古，主张恢复周朝的分封制。
这样的观点，在文官与军将中有一定市场。
尤其军中之人，多靠战功立足。若改行分封，就有机会成为一方诸侯，光宗耀祖。
可惜皇帝不以为然。
他清楚周朝为何覆灭——诸侯壮大之后，根本不再听从天子调令，最后周王反被诸侯架空。
这种情况自然不利于皇权稳定。
当然，分封并非全无益处。
至少能让王室在百年之内不至断绝。
纵然皇帝换了，也是本家之人继位，如晋、宋等朝皆是如此。
然而始皇太过自信。
他自负无敌，就连匈奴也己被逐出河套地区。
他没想到，秦王朝居然只传了二世就 **了。作者“辣雪凝”推荐阅读《大秦：我喷人喷到正主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要不是赵高在沙丘**，或许，大秦真会像他设想的那样，长久延续。
“陛下！”
淳于越拿着笏板，躬身进言，“臣以为分封才是长久之策，但今天臣前来，并非为了此议。”
“那所为何事？”
“臣是为京中一位有悖正道之人而来！”
“异类？”
嬴政略有讶异：“在咸阳，也会有这等人物？”
“此人名叫江月。”
听闻这个名字，嬴政神色微微一动。
江月？
他也算异类？
嬴政目光一转，投向站在一边的王贲，后者脸上也是满是疑惑。
“此人是何来历？”
嬴政明知故问。
“做了何事，让博士如此不满？”
“启禀陛下，据说此人售卖一种名为纸的物件。”
“纸？”
皇帝低声笑了，“这东西朕也有所耳闻，实用非常。难道这就成了责难他的理由？”
“陛下误解了，这种东西确有奇效，远远超过竹简。但问题是，江月家里囤积大量纸张却不愿出售。文士急需此物，他反倒不为所动。显然居心不良。”
“博士言重了。”
嬴政神色微冷，“买卖之道，贵在自愿，秦法亦无此罪名。若因此说他是异端，恐无以服人。”
“可陛下不知，这纸如今风行京城，文人竞相求之，他却拒卖不售！”
淳于越语气激动，“更甚者，他将这珍贵之物送给那些乞讨之人，还说哪怕他们用来如厕，也绝不许士族染指。此外，他放下造纸之本业，转而经营餐馆。如此举止，难道不是对天下文人的公然羞辱？”
“竟有这样的事？”
“本该文人才有资格用的纸，竟被如此糟践！”
“士、农、工、商，贵贱分明。他此举太无理，不可姑息！应即刻没收其所储纸张，加以严惩！”
一众臣子纷纷声讨。
“安静，全都安静。”
嬴政冷然一拂袖袍，殿中顿无声息。
他沉静地看着淳于越：“你所说他将纸张送人而非售卖的事，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微臣并未亲见…”
“既无真凭实据，便能一口咬定是他所言？”
“陛下，当今纸张稀少，一张己贵至上百钱。若不是他亲手送出，又有谁能如此豪爽给予那般贫民之人？”
“仅凭猜测便可治罪？”
嬴政话语愈发严厉，双目如深渊般深沉。
“陛下说得有理。”
冯去疾附和道，“既然存疑，理应派人详查。”
嬴政微微颔首。
李斯忽然越众而出，“陛下，容臣一言！”
“李斯？”
嬴政略有惊讶，众人也面露不解。
自从回宫，李斯一向沉默，此次却主动开口，实在罕见。
“陛下，臣以为，不必立即拘押江月。”
李斯恭声道，“只需派人询问即可。依照秦律虽可首接问话，但此举未免严苛。”
嬴政点头，“便按你说的办，查明后再来回报朕。若有其事则秉明，若无其事也不得刁难。”
退朝后，嬴政留李斯在殿中。
“你今天站出来，是想替江月求情？”
“陛下圣明。”
李斯恭敬回应，“陛下倚重江先生，倘若查问不妥，或致他人误会朝廷薄情，臣这才出面。”
“其实也是还恩罢了。”
“正是。”
李斯坦然承认，“臣不敢有欺。”
“你既有此意，倒也难得。”
嬴政缓声道，“其实朕原本也要派人去，你亲自前往更合适。切记，不可暴露身份，亦不可与其详谈。”
“臣明白，绝不会辜负陛下重托。”
“去吧。”
“诺。”
嬴政唤来王贲。
“江月终于也惹上官非了？不过是为了不肯售纸，就被文人们纷纷抨击。”
王贲低声道，“臣有些不解，他知道造纸之利，为何执意不肯出售？”
“我看他并非不懂其中利害。”
嬴政轻笑，“只是另有打算罢了。既然无要事缠身，陪朕再去尝尝那火锅吧。听说他要开酒楼，正好去看看。”
“李斯正在前往他处办事……”
王贲略有顾虑，“是否避一避？”
“各办各的事，何惧相见？”
嬴政一笑，“就算真的碰头，李斯也不敢妄言。”
“是！”
“主人，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官差！”
一个声音急切传来。
正与王露在后院练武的江月闻言一顿，皱起眉头：官差登门，所谓何事？
自己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之事……
至于那盐的事，官差又怎会知晓？
“好，王露，我去看看情况。”
“我陪你去。”
“王露，你留下。”
王翦在一旁开口：“你现在还是客人，不必惊慌。江月并未出事，官差来此应只是询问。若真有人为难，你可随时找我，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是，师父，那我先去了。”
江月毫不怀疑，首接朝外走去。
“爷爷……江月他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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