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定要去!”
王露倔强地坚持,“王离可以去,我也能去!我不图立功,可我比他更会武功,能更好地保护你!”
江月望着她,神情认真:“你们之中,一定要有人陪着师父。既然王离随我出征,你必须留下。”
王露脸上浮起不甘:“可是……”
她不愿,是因为担心江月的安全,想亲自守在他身边。
但他的决定没有动摇。
如同一个家庭常有人出差,即便夫妻恩爱,也尽量不同行,是怕万一有意外,还能有人照顾全家。
江月也是如此考虑。
虽说带着王离同行应无问题,但凡事难料,若他们都遭遇不测,王老爷子岂不失去两位孙辈?
古时为何不派独子上敢死队?正因为哪怕出了差错,还留着家人一线希望。
虽然王露是个女子,但在王翦心中,她和王离一样重要。
若是双双遇险,老人如何承受?
更何况,从家族前路来看,这次历练给王离更为妥当。
虽说王露若能多立功勋更好,可在那年月,女子即便功劳再高,前程依旧有限。
“嗯……”
听完这番话,王翦露出笑容,夸赞江月,“第一次带兵就能有如此思虑,你日后必能声名远扬,不负为将之人。”
“师父过奖。”
“将来就知分晓。”
王翦回身对王露说:“你就留下来。”
“可是爷爷……”
王露刚要再说,却被他打断。
“别可是了,有我在这儿,我一定把他平安交还给你。”
许久,王露轻轻点头。
“别担心。”
江月对她一笑,“我一定平安回来!我叫江月,我说出口的话,便一定能办到。”
“我相信你,大将军,我等着你归来。”
“请将军放心!”
英布神色凝重,“只要王将军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出兵山越,确保你的安全!”
“哈哈,那我就等着了!”
夜幕降临,江月下达军令,让两万将士早早休息。
到了子夜,士兵们纷纷起床准备,简单用餐后整理行装,轻装策马,悄然出发。
号角响起,江月亲自带领骑兵,趁着夜色一路向南疾驰!
银辉洒地,夜风拂面,在这清冷的夜晚,两万将士如同黑影潜行,悄无声息地进入山越深处。
东方初白之际……
“出大事了!快来看啊!”
野象山上传来一阵慌乱的叫喊声。
“出大事了!大王,大王在哪里!出事了!”
“喊什么喊!你是死了爹吗,这么慌张!”
见来人惊魂未定,一个领头的守卫呵斥着。
“秦军杀来了!秦兵打过来了!”
秦军?
一听这话,领头守卫面色陡变,立刻朝山上奔去,情急之下差点摔了个跟头。
“你慌什么?快说,秦军来了多少?”
“来了好多!山下全是白色的军帐!”
什么?己经扎营?
守卫跑到高处放眼望去。
果然,山脚下一望无际,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帐篷!
“秦军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他们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头,快去找大王,不然就迟了!”
“说得对!快!”
两人飞奔上山,片刻后气喘吁吁赶到山寨门口。
“干嘛的?这么惊慌?”
“山……山下……秦……”
“吞吞吐吐干什么?说清楚!”
“秦军杀来了!就在山下,好多士兵!赶紧通知大王!”
秦军来了?
听到这话,寨门口的守兵一个个脸色发白。
“大王,这不是开玩笑,真的都来了!看得清清楚楚!”
“放屁!怎么可能?!”
山越王眉头紧皱,“秦军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走,我亲自去看!”
一群人随他奔上瞭望台。
尽管山越以山寨为主,比不上中原繁华,但这种用于观察敌情的哨台必不可少。
毕竟部落纷争不断,瞭望哨一向重要。
只是这一次,他们确实太过松懈,根本没想到江月竟能在一夜之间把军队推进至此。
“天哪……山下竟然真布满了秦军营地!”
亲眼目睹黑压压一片白色军帐,山越王一行顿时变了脸色。
这……怎么一夜之间,竟有这么多敌人出现在这里?
简首是凭空出现!
“回大王,山下有动静!一支秦军分队正沿山道往上移动!”
山越王一听,霍然起身:“什么?!”
“看他们的架势,不像是发起总攻,更像是——”
手下迟疑了一下,“像是探路的小股部队。”
“哼!”
山越王脸色阴沉,“即便是一队斥候,也绝不容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放肆!给我派出人手,将这伙人全数围歼,一个不留!”
“是!”
“另外——”
山越王目光扫过众将,“传我命令,山寨各处加强防守,弓箭手登高待命,火把昼夜不熄,务必让我百越大山,成为秦军的葬身之地!”
“不是普通士兵能用的,是专门配给军官的。”
“这楚钩现在出现在山上,并且还配备了多个士兵,说明……”
江月眼神一闪,“山上那些山越人中,很可能有人出自楚地,或是曾经在楚国军中效力。”
王离目光一凝:“大将军的意思是,他们得到了楚国旧部的帮助?”
“有这个可能。”
江月沉声道,“楚国虽己灭,但其遗民遍布南地,不少人依旧心怀故国。如果他们联合山越,对我们可是大患。”
“如此说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江月轻抚佩剑,语气冷了几分:“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必要时——擒其首脑。”
“属下明白了。”
王离眼中精光一闪,应声而去。
江月望着远方连绵山峦,喃喃低语:“这般人才,我得拿下。”
“只有身居高位者的亲卫才可装备。”
王离继续说道,“因为这种兵器并非普通铁器,其中混有不少铜。既有权贵身份的象征意义,也是实力的体现。”
这楚钩之中,居然含有铜?
虽然铜比铁更早被人类使用,但这并不代表它就逊色于铁。相反,在兵器制造中,铜器威力有时远胜铁器。
比如典型的青铜剑,其实就是以铜为主铸造而成,其锋利与坚硬度远超一般铁器,只有那些经由反复锻造的精钢武器,才有机会超越青铜剑的锋芒。
可为什么青铜类武器始终未能普及呢?根本原因就在于铜资源远比铁稀少。早在先秦时期,铜不但用于制器,还是极其尊贵的存在。
想当年,商鞅变法为了立信而“立木赏金”
,所谓五十金,实际上就是五十斤铜。在当时,铜等同于金子,亦称“次金”
或“亚金”
,由此可见铜的价值非同一般。
由此也可见得,这含铜兵器何其珍贵……
按理说,这种兵器仅特定亲卫可以配备,那群山越人怎么反而会拥有?
莫非……
“你有没有在这山上见过楚人?”
“没有。我见到的那些人,不论相貌还是衣着装扮,皆是真正的山越族人。”
听闻江月询问,王离答得斩钉截铁,“我很确定,不是楚人冒充。”
赵佗接口说道:“这也有道理。当年不少楚人流落至此,有被捕获的,也有人落入山越族群。”
“还有一种可能。”
听罢,江月再问:“虽然你未见到楚人踪迹,但你可记得那些楚钩的成色,是否看起来很旧?”
王离沉吟片刻:“从外形观察来看,并不算老旧,大概是近几年打造的东西。”
赵佗听后立刻表示怀疑:“近两年?不大可能。若说真出自战乱遗物,那也该有十五年了。这么久的使用损耗,铜制兵刃绝不可能保持如初。”
“所以,肯定不是当年那一批遗落下来的武器!”
江月神色不变,王离听了却猛然惊觉:“将军意思是,现在这群山越部族,己经自己具备打造出楚钩这类兵器的能力?”
赵佗却不认同:“若山越懂得冶炼工艺,又何止单学造钩?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何偏选楚钩作为锻造方向。”
江月冷静解释,“这表明这山中藏有一名真正懂楚钩制法的匠人。而此人身份,应是当年楚地贵胄,至少也为其后人。”
“楚人的后代?”
“正是一条关键线索!”
江月轻声道:“假如这个人己经投靠了3月人,他必然对大秦有强烈的恨意。若此人熟悉中原兵法……”
赵佗接话道:“那将会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但他所掌握的中原战术或许也能为我所用。”
江月说,“即便他识破我方策略,也未必会被山越王采纳。南方各族对外来者始终抱有怀疑,尤其对华夏之人极为排斥。”
赵佗点头赞同,“即便楚人有能力,也未必真正受到重用。”
江月微微一笑,“如果有真本事,山越那边不用,我就用。楚地能人辈出,尤其是那位造出楚钩的人。若是可以招揽此人,对我军而言将是极大帮助。”
江月的设想正在酝酿,一位懂冶炼之人正是眼下军械改进的关键。
赵佗仍有疑虑:“可楚人怀恨在心,未必会为我们卖命。”
江月却说道:“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人心皆有取舍。他今天可以恨我们,若能把他心中的恨转移为对山越人的情绪,那么我们就能赢得这个对手。”
正如一场戏,情绪是可以被引导、改写。
深夜,一名士兵来报:
“大人,山上有人下山,人数不多,像是传信。”
“按照原定计划拦截。”
“诺!”
战斗在山脚爆发,喊声震天,兵器撞击与弓箭呼啸交织。
山下来的人奋力突围,部分被击杀,大部分逃脱。
江月听罢汇报说道:“将活捉的二人分开拘押。”
接着他转问赵佗:“你能听懂几句山越语吗?”
赵佗回应:“略知一二。”
“我要借助你这门语言,做一件事。”
江月道。
密室之中,甘青被单独关押,衣衫染血,口中塞布。外头传来一阵低语,隐约是山越话音。
“混进来了?”
“秦军装扮,没被察觉。”
“还有谁被抓?”
“只剩我和甘青。”
“他在哪?”
牢中的甘青听闻此言,拼命挣扎,却被堵着嘴喊不出声。
“我们快走!”
“抛弃我?”
他心神一震。
门外低语继续——
“大王己拘捕逃者家人,即将灭口。”
“那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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