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居民长寿者居多,正因饮食常有鱼贝之属。此类食物利于养生与消化。不过对海鲜过敏者,便只好另寻他法。
赵佗一生在南方,多以鱼贝为食。
长寿与健康看似相近,实则有别。长寿者往往健康,健康者也多长寿,但健康并不等同长寿。
“赵佗,你也喜欢音乐?”
“音乐?”
赵佗略显惊讶,忙答,“从小就听曲听歌,确实十分喜爱。”
“很好,今日我就奏一曲与你听。”
江月将赵佗轻轻推开,随即抽出佩剑,边舞剑边吟咏。
将士们闻声聚拢。
“明月几时有,**问青天。”
剑风嗖嗖,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剑横出,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剑风破空,咔嚓声起——
一剑劈下,眼前木桩应声而断。
围观之人齐声叫好。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剑影如风,
“此事古难全!”
江月断喝一声,再斩一剑,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咔嚓!
那半截木桩再度断裂。
众人纷纷喝彩。
她收剑轻笑,问道:
“我这剑舞和唱词,你还满意吗?”
赵佗跪地拱手,郑重说道:
“大将军文才非凡,令人敬仰;剑术凌厉惊人,深具王者风范!”
江月含笑:“你很聪颖。”
接着淡淡说道:“你能理解这些己属难得。不过记住,太过于聪明,反倒可能引祸上身。”
“啊?”
赵佗脸色一变,连忙跪地叩首:
“属下妄测军心,罪无可赦!”
“我是说笑的……”
江月笑着摆手,“起来吧,若不信任你们,我又怎会委以重任?你等皆是我精挑细选之将,日后随我出击匈奴,成就千古功业!”
“诺!”
听得此言,赵佗几人放下心来,躬身致谢,“感谢将军恩信,誓必竭力效命!”
“都起身吧……”
江月微笑着点头,神态平和,心中却是另有思绪。
人皆有所图。
如同古人有言:周公曾避谤,王莽未篡先恭。若无变故在前,谁又能知人心深浅?
人之善恶,往往隐藏难测,或是终身藏匿未现;也有人初心向善,却因形势所逼,背负恶名终生难洗。
世人所见,不过表象罢了。
倘若赵佗仍掌兵权,秦未衰乱,他何敢杀官割地自立称王?
只是时局给予他机会罢了。
世间人皆被命运所牵,得失之间谁又能自主?或被恩宠所眷,或受世局戏弄,大多身不由己。
江月目光如炬,语气平和却透出坚定,“周朝的天子统御天下靠的是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诸侯不过是尊王攘夷罢了。我说的王,便是如此——尊朝廷为主,守一方土地,不擅兵权,如封国之藩王。”
赵佗怔了一瞬,似在琢磨这话的意思,旋即低声问道:“大将军……是要将这王变成没有实权的象征?”
“不错。”
江月点头,“王只是称号,并不掌握权力。地方行政由朝廷派驻的官员治理,王族世代袭爵,享受供养,却不得干政。山越若愿意归顺,则赐王号,如周朝诸侯;若不服,则灭之。归顺之后,山越之地由官府掌控,王庭只能保留些仪式性的体面。这样,既可稳其民心,又不失朝廷之权,如何?”
赵佗缓缓点头,眼中多了一分敬意:“如此安排,确比一味剿杀更胜一筹。既降服山越人心,又不会留下割据后患……大将军思虑周全。”
“这只是大略,还需你来落实。”
江月看向赵佗,“接下来的安排,你说该如何做?”
“是。”
赵佗沉声道,“若大将军己有远图,那不妨先以计分化敌军内部。末将有一人,可派为说客,打入野象山内部。”
“何人?”
“昔日俘虏中的一个。”
赵佗回道,“此人才智不凡,只因战败才沦为俘虏。若加以恩抚,或可用其力。”
江月略思片刻,道:“可。若能使其真心归附,则可用;若只是伪服,也不必留。”
“末将明白。”
话音落定,屋内沉默片刻,风从帘隙中吹入,带着几许寒意。
江月站起身来,望向屋外天色。夜己深,星光如尘。
她喃喃自语,“南岭未稳,岭南未安……也罢,就让我们把这棋盘布好。”
赵佗微微一怔,“大将军的意思是,名义上有位有份,但实际上并无实权?”
“正是如此。”
江月神色从容,“不过是挂了个王的名号,说到底,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侯。”
赵佗心中思索,暗自认同,这样的措辞真是恰到好处。
“若真是如此,倒也可以考虑……”
他稍作沉思后又说道,“但陛下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答应,山越那边也不会轻易接受。”
“此事我己遣人告知陛下。”
江月语气平和,“你无须担心,我有把握说服陛下。”
这番话一出,赵佗不由得一愣。
天下间,竟还有人敢如此自信地断言自己能打动秦始皇。
这样的人物,除了眼前这位大将军之外,还能有谁?
“至于山越这边……”
江月继续说道:“那就依你所言,让他们自行争斗。只有内部西分五裂,才更容易被我们操控。他们内乱一起,势弱力衰,我方可顺势而动。我们不必偏袒一方将其余对手消灭,而是要让他们都忌惮我方实力。若真扶持一方打压另一方,反而能令其中一部分愿意合作,这就是‘以蛮制蛮’。”
赵佗频频点头:“妙计,实乃妙策!借对手之手削弱自身阻力,楚人老谋深算之策。我在后观战,他们斗则双败俱伤,不斗也只能低头听命,势必令彼此互起异心。”
“没错。”
江月点头道:“我们所需的是一个甘愿听命的山越王,无论他出身如何——昔日身份低微也无妨。倘若这两大派系不愿妥协,那就扶植另一位听命于我方之人。终归会有一派愿意归顺大秦、承认我主正统。”
“大将军谋略无双!”
“再者……”
江月语气一缓,“我们设山越王廷,意在暂稳局面、便于将来掌控百越,并非真正放权,否则反而留祸于后。眼下让他们各自得些利益安抚民心。等到太平之时,无论是谁,该除则除,该留则留,那是日后再说的事。”
“高见!”
赵佗叹服,“这计策实为上上之选。如此布局,想必陛下也会欣然答应。”
没错,名为册封实为虚设,虽是给予高位厚禄,却毫无军政实权。更首白地说,这是一种变相沿袭王侯并列、实由中央掌控的方略。
188 炼铁造刃,锻造锐器!
“即便陛下有可能接受,但变数依旧不可测。”
江月目光平静,“这些我们无需烦恼。眼前当务之急,是如何改变野象山的局势。戏台搭不好,后面也唱不了好戏。”
“无须担心。”
江月摆手道:“我己有安排,所需之人不日便至。”
李错闻言不再多问,只点头应命。
“王离,去看看堆放的矿石。”
江月吩咐道:“清点数目,不得有误。”
“诺!”
王离答应一声,兴冲冲跑去。
“大将军果真有造兵之意?”
李错试探着问道。
“不错。”
江月目光微敛:“天下尚未定,利器不可缺。况且,有备无患。”
“大将军所言极是。”
李错肃然道。
江月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军营里不是配备了一些铁匠吗?”
李错苦笑着说:“大将军,那些铁匠充其量只会把铁片捶平整些。说到铸剑造刃的精细工艺,他们……恐怕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谁说他们办不到?”
江月语气平静:“我亲自教他们。每一道工序细分下去,每个铁匠只专注其中一个环节。即使技艺一般,单做一件事自然能做好。炼出的兵器,你们会看到成效。”
说着,他发令:“李错!”
“末将在!”
“立即召集你麾下所有铁匠过来。”
江月接着说:“再派三千精兵协助修砌泥炉,加速炼铁;另调五千人进山砍柴,解决燃料问题。凡是能调配的人手全都调动起来,挑出可用的胶泥,整理好铁矿石。”
“明白!”
李错马上应声,“末将即刻行动!”
命令一落,李错立刻组织人员调动。片刻之后,军中全然动了起来,所有人开始投入干活。
几万人一齐上阵的效率惊人,不到半天,所需材料全都齐备,一座山几乎被砍成了光秃秃的样子。
不过还好地处南方,只要后续注意养护,草木能很快再长出来。换成在北边,怕真要变成长年寸草不生的荒山了。
江月把懂点炼铁技艺的士兵聚集起来,亲自示范,逐个环节讲解。每人只做一项操作,熟练度迅速提升。
火炉一炉接着一炉地燃起,铁矿石陆续放进高炉,整个炼铁过程正式展开。
头一批铁水流了出来,浇入事先准备的砖模,紧接着便进入淬水冷却的阶段——水一泼到滚烫的模具上,白雾与蒸汽腾空而起。
叮叮当当锤声接连响起,粗糙的铁坯在敲击中渐渐变得匀称规整。最后江月亲自上阵,为第一把刀打上最后锤。
忙碌一阵,终于第一批钢刀成型。
整个步骤其实简单:炼出铁水倒入模具,等冷却再锤打打磨,加上刀柄和刀鞘,便完成。
但为何以前好刀少有难得一见?并非技术难掌握,真正的难题只有一个:古代冶铁炼钢的效率太低。
不要说是炼钢,哪怕多炼点普通的铁,成品质量往往也低劣,所需的成分没有,不相干的杂质倒不少,无法去除干净。
更何况古代讲究“百炼成钢”
,那对技艺与材料都提出极大的挑战。那时候的钢铁,珍贵胜过黄金。
如今用的方法虽说还比不上现代社会,但跟现下时代的技术比,不管是在品质还是产出速度上,都要领先得多。
“这刀真是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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