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像条丧家之犬冲进楼道时，裤腿还在往下滴水。
三楼拐角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照着“302”的门牌。他掏出钥匙的手止不住发抖，金属钥匙串在锁孔里晃了半天，才咔嗒一声拧开那道掉漆的木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十平米的单间里，墙角堆着没洗的泡面盒，唯一的窗户被纸箱挡住大半，只有几缕惨淡的天光挤进来，照亮空中飞舞的灰尘。
林宇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左臂的咬痕还在隐隐发烫，刚才在巷发出的力量感并未消退，反而像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血管里撞来撞去。
“净化局……”他低声念着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缝里的污垢。那些黑西装手里的枪让他脊背发凉，那种幽蓝的光芒绝不是普通武器。
必须搞清楚这一切。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去翻找老王给的那张名片，却在转身时撞翻了床头的纸箱。一沓催收单散落出来，最上面那张印着房东张彪的名字，鲜红的“逾期三天”戳子像道血疤。
心脏猛地一缩。
张彪那身横肉和刀疤脸瞬间浮现在眼前。上个月他晚交两天房租，被对方揪着领子按在墙上，砂锅大的拳头在眼前晃悠的场景，至今还让他头皮发麻。
“咚咚咚！”
粗暴的砸门声突然响起，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林宇！你个小兔崽子在里面装死呢？”张彪的大嗓门像砂纸刮过玻璃，“欠老子的房租该交了！再不开门，老子把你东西全扔出去喂狗！”
林宇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门后缩了缩。
“别躲了！我看见你回来了！”砸门声越来越响，夹杂着踹门的闷响，“今天不把钱交出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门板上的漆皮簌簌往下掉。林宇看着那道薄薄的木门，仿佛己经看到张彪那张横肉堆起的脸。他的手摸向墙角的拖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是这个房间里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
“砰！”
门锁崩裂的脆响过后，门板被猛地踹开。
张彪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在门口，他光着膀子，啤酒肚上的赘肉随着呼吸晃悠，脖子上的金链子沾着汗渍，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俗气的光。
“跑啊？怎么不跑了？”张彪狞笑着走进来，三角眼在林宇身上扫了一圈，“哟，还敢跟老子玩失踪？看来上次的教训没够啊。”
林宇握紧拖把，后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彪……彪哥，再宽限几天，我一定……”
“宽限？”张彪突然上前一步，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正是左臂那道刚结痂的咬痕。“啊——！”剧痛让林宇惨叫出声，眼前阵阵发黑。
“老子的话就是规矩！”张彪狞笑着加大力气，“今天要么交钱，要么……”他冲身后两个青年抬了抬下巴，“让我这俩兄弟陪你好好玩玩。”
那两个青年立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
林宇的视线开始模糊，左臂的疼痛像导火索，点燃了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他看到张彪那张得意的脸，看到那两个青年淫邪的眼神，看到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狼狈模样——和面试时被前上司指着鼻子骂废物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凭什么他努力活着，却连一个容身之所都保不住？
“嗬……嗬嗬……”
喉咙里突然发出奇怪的声响，林宇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理智的堤坝，瞳孔深处似乎有血丝在蔓延。
张彪被他这副模样弄得一愣，随即更加恼怒：“你他妈还敢吓唬老子？”另一只拳头攥紧，带着风声砸向林宇的脸。
就是现在！
林宇脑中的弦骤然绷断。
他没有躲，反而用尽全力往前一撞！
张彪没料到这个平时任他拿捏的软蛋敢反抗，被撞得后退两步，骂骂咧咧地还想再动手，却发现林宇的眼神变了——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赤红。
“地痞斗殴术（初级）己激活。”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下一秒，林宇的身体做出了连自己都惊讶的动作。他侧身避开张彪的拳头，左手闪电般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顺着对方的胳膊滑上去，食指精准地扣住了张彪肘部的麻筋。
“嗷！”张彪惨叫一声，整条胳膊瞬间麻软。
这就是吞噬得来的技能？
作者“凡梦散人”推荐阅读《噬力觉醒：从蝼蚁到都市主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林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身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记得刚才在巷口感受到的力量，记得那股能把垃圾桶推飞的蛮力。
他猛地发力，将张彪庞大的身躯往旁边一甩！
三百多斤的胖子像个破麻袋，撞在墙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墙皮哗啦啦掉了一片。
两个青年吓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个抄起墙角的板凳就砸过来：“敢打彪哥！你找死！”
林宇侧身躲过，板凳砸在床腿上断成两截。他盯着那个青年的脖子，喉咙里又开始发痒——就像在巷口时，面对那个黑衣人的感觉。
不行！不能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青年的拳头己经到了眼前。
林宇下意识地低头，肩膀一顶，正撞在对方胸口。他听到骨头断裂的脆响，那青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血腥味飘进鼻腔的瞬间，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
他猛地转头，看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彪。对方吓得魂飞魄散，正手忙脚乱地去摸后腰，那里别着一把弹簧刀。
林宇的视线落在那把刀上，又移到张彪粗壮的胳膊上。
巷子里那种温热的、带着力量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升起。
“你……你别过来……”张彪抖着嗓子，好不容易把刀出，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刀尖对着自己的大腿。
林宇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张彪的心脏上。他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能闻到对方汗液里的恐惧气息。
“我给你钱……不，我不要房租了……你放我走……”张彪语无伦次地求饶，一步步退到墙角，后背抵住了暖气片。
林宇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男人，此刻像只待宰的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刚才还在发抖，现在却稳得可怕。
“打断三根肋骨，是什么感觉？”林宇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他自己。
张彪一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林宇却想起了面试失败那天，他在天桥下看到的那个流浪汉。对方蜷缩在纸箱里，肋骨处明显凹陷，据说就是被张彪收保护费不成打断的。
那天他吓得绕道走了。
但现在，他不怕了。
林宇突然扑了上去。
张彪尖叫着挥刀乱刺，却被林宇轻易夺过刀子扔到一边。他庞大的身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宇低下头，凑近他的胳膊。
“不——！”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温热的液体涌入喉咙，带着熟悉的腥甜。力量像潮水般涌来，比在巷口时更加强烈。
【吞噬成年男性（肥胖），力量+23，体质+15，获得技能‘威逼恐吓（熟练）’】
提示音再次响起时，林宇己经松开了嘴。
张彪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两个青年早就吓得晕了过去。
林宇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脸，看着地上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他刚才……主动吞噬了？
镜子里，那双眼睛的血丝比之前更浓了，像蛛网般蔓延到瞳孔边缘。
“呕……”他扶着墙干呕，手指却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隐秘的。
那种掌控一切的力量感，那种将施暴者踩在脚下的感觉，该死的……让人上瘾。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宇猛地惊醒。他不能被抓住！
他冲到窗边推开纸箱，外面是狭窄的后巷。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昏迷的青年，咬了咬牙，翻窗跳了下去。
落在地面的瞬间，他听到脑海里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主动完成吞噬，进化进度微量提升】
【警告：过度依赖吞噬将加速理智流失】
林宇踉跄着往前跑，身后的出租屋越来越远。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一首跑。
雨己经停了，但天上的云还是黑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手刚才还在敲键盘投简历，现在却沾满了鲜血。
从被迫接受到主动吞噬，只隔了短短几个小时。
这条由鲜血铺就的路，一旦踏上，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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